幸福的“贱”样儿

   
   凌昊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半晌，他转头望着司瑶倩，说：“还好吗，最近？”他将自己的目光从司瑶倩突起的大肚子上移开，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好——你呢？”司瑶倩用手捏着纸巾，也觉得有点局促。
   
  “都是老样子——”凌昊说着话，看了一眼司瑶倩隆起的大肚子，还是问了：“你和他结婚了？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他怎么没有陪在你身边——”
   
   司瑶倩闻言，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我没有和他结婚——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她视凌昊为兄长，也不想瞒着他。
   
  “是吗？”凌昊沉默了，车子里也很安静，只有收音机里传出的沙沙的音乐声，就像凌昊此刻的心情一般，无比纷乱。
   
  “你这么做，他知道吗？”凌昊问着司瑶倩。
   
   司瑶倩低头不语，不一会儿凌昊看着一颗颗水珠从司瑶倩的脸上掉落了下来，那是她在哭。
   
   凌昊叹息了一声，伸过手去，将司瑶倩揽在怀中，他抱着她，感到心底无比的痛楚，这个傻女人，傻女人，什么都自己扛着。
   
   司瑶倩伏在凌昊的肩头哭泣，面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假如当初凌昊再坚持要她留下来，假如当初她能多爱他一点，那么今天的他们，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尴尬而痛苦地相对。
   
   若是当初和凌昊在一起，那么今天保护她和孩子的一定会是他，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但是，她偏偏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虽然司瑶倩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她忍不住更加觉得心酸与委屈，她在凌昊的怀里哽咽抽泣着，觉得自己无比疲惫。
   
  “别哭了，好吗？看你，要当妈妈的人了，还那么爱哭。”凌昊轻轻拍着司瑶倩，为了让她开颜，他取笑着她。
   
   司瑶倩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说：“对不起——”
   
  “为什么一直对我说对不起？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过谁，不要老是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凌昊摇摇头，不赞同地看着司瑶倩。
   
   司瑶倩含着眼泪笑了，她对着凌昊哭了一会儿，将心头的郁积发泄出来，让她感觉心里没有那么苦闷了。她瞧了瞧凌昊，说：“凌昊，你还是很帅哦１
   
   凌昊笑出声来，“你现在才开始正眼看我了？”
   
   司瑶倩也笑，又问他：“夏颖——好吗？”
   
   凌昊的俊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她？她还不错——”
   
  “你们——”司瑶倩迟疑地，想问但又住了嘴，这是他们的私事，不问也罢。
   
  “没事，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是想说，她和我有没有在一起，是吗？”凌昊看出了司瑶倩的犹豫。
   
  “我们——她现在住在我那里，不过，我们是分房而居，她的房子在装修——”凌昊说着，有点脸红。
   
   虽然他一直婉拒夏颖进驻他的生活，但夏颖的耐力惊人，坚持不懈地守在他身边，如今他竟然也习惯了每天回到家里，看见夏颖那张熟悉的脸让他有了一种家的温暖。
   
   其实他早该放下过去了，但是，他还是有一点放不开，那个早已远离他的纤影，依然时时出现在他的梦里，直到现在看见了她。
   
   凌昊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司瑶倩，她的喜怒哀乐依然那么牵动着他的心，一时间，他竟不能将目光从司瑶倩的脸上调开。
   
  “哦，是吗？”司瑶倩听着凌昊的回答，心里倒是为凌昊和夏颖高兴，他们是登对的璧人，夏颖果然是好样儿的，明白想要幸福，就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守护。
   
  “你——听到我们在一起，好象很开心的样子？”凌昊望着司瑶倩，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仔细看，他的笑容里有无奈与苦涩。
   
  “当然，看见你们能在一起，我为你们开心，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有私心的——”司瑶倩看着凌昊，偏着头笑着。
   
  “这样我的罪恶感会少点——”司瑶倩正色地说着，“我不想瞒着你，我确实对你有心理包袱。”好朋友是不该欺瞒他的，不是吗？
   
  “我在你心里，原来也很重要吗？”凌昊问着司瑶倩。
   
  “当然，你是我爱的男人中，排名靠前的，至少排在第三位——”司瑶倩笑了，却捂着肚子，她的肚子又开始痛了。
   
  “是吗？能告诉我你的排名是如何排的吗？”凌昊也开始恢复了往日的轻松与风趣。
   
  “第一位，当然是我老爸啦，他是我在世界上第一爱的男人——”司瑶倩说着。
   
  “你，你是第三个——”司瑶倩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在骚动，不住地踢她，她说着话，弯下了腰。
   
   凌昊没有察觉，随口说：“那第二个呢——”话刚出口，他就缩了回去，司瑶倩第二爱的男人，不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么？
   
   他差了那个男人一个名次，于是从此改写了他的情感历程。
   
   凌昊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岔开话题，“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我——不知道——”司瑶倩面色苍白地说着。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做业务，我听夏颖说起过，她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园林公司，你有没有兴趣去做园林设计，那是你老本行——”凌昊试探着问司瑶倩。
   
  “我——我有兴趣——”司瑶倩勉强说着话，额头上满是隐忍的汗，“不过，估计近期内不会去——”
   
  “为什么？”凌昊不解。
   
  “因——因为——我要生孩子——”司瑶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肚子里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凌昊这才注意到司瑶倩的异状，他凑过身来，紧张地问：“你怎么了，瑶倩？”
   
  “我想，我，我要生了——”司瑶倩的嘴唇快要被咬破，肚子的疼痛一波紧接着一波，终于，让她忍受不住地哭叫出来，“我，我好痛——剡——我——好痛——”
   
   凌昊顿时慌了手脚，他连忙扶住司瑶倩，开始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你，你别怕——忍着，忍着，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司瑶倩疼痛的汗水将她的头发濡湿粘在头上，她张着嘴，无力地低喃，“痛——好痛——”
   
  “你忍着，忍着点——瑶倩，医院马上就要到了——”凌昊紧张地开着车，不住关切地看着司瑶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忍不住颤抖。
   
   汽车在马路上疾弛，转眼间便消失在逐渐黑下来的夜幕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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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流氓和小太监
  医院里。
  凌昊小心翼翼地抱着司瑶倩飞奔进妇产科，“医生，医生——”凌昊慌乱地呼唤着。
  痛，一波紧似一波，司瑶倩死命握着凌昊的手，额头上痛得全是冷汗。
  “忍着，瑶倩，别怕，我在这呢——”凌昊握着司瑶倩的手，也紧张得全身冒汗。
  司瑶倩睁着眼睛，汗水与泪水将她的视线弄得模糊，她仰着头望着凌昊，哭喊着：“好痛——我怕——剡，剡——”
  凌昊的手一僵，但还是用力握住了司瑶倩的手，低声但坚定地说：“瑶倩，你要坚强，你要当妈妈了——”
  司瑶倩一转头，便咬住了凌昊的肩膀，她在痛苦地呻吟着，肚子传来的痛让她意识模糊。
  突然，她的下腹一紧，有温暖的水流出，她的双腿间一片濡湿。
  护士低头一看，惊呼：“孕妇羊水破了——”
  凌昊忍着肩膀上的痛，抱着司瑶倩，在护士的帮助下，让精神紧张的司瑶倩松了口，然后将她放上了产床，处于疼痛与恐慌中的司瑶倩双手乱抓，嘴里不住喊着：“我怕——剡——剡，你在哪里？”
  “我，我在这里——”凌昊温柔地回应着司瑶倩，“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司瑶倩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很快就被生产的疼痛折磨得意识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