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典当游戏

    这三天的假期并不那么好过。
    要装好学生，夏秋只能待在书房里，摊开着辅导资料。
    虽然可以玩玩手机，但是手机哪里有真人诱惑。
    前两天伊依依要上学，伊月要上班，家里没有一个人。
    今天，要布置考场,  伊依依放假了，伊月为了全程陪护，也不上班了。
    可热闹是她们母女俩的，和夏秋无关。
    好在明天就是高考。
    吃完伊月准备的营养多多、味道好好的晚餐，夏秋假装看会儿书，在伊月的催促下,  洗漱好,  躺到床上。
    “怎么样，紧张吗？”伊月坐在床边,  询问他的状态。
    尽管很想装抑郁博伊月的关心，夏秋还是老实回答：“一般般。”
    “一般般就好。”伊月拍拍夏秋的手，“好好休息，明天加油！”
    她走出房间同时，伊依依探进头来：“怎么样？”
    夏秋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嘴唇，不说话。
    少女转过头，看妈妈已经出去了，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在夏秋的脸上啄一下，跑出去了。
    夏秋笑着闭上眼。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了。
    是班主任谢明德发来了信息，和伊月问的问题一样。
    夏秋简单回复，刚放下手机，又一道信息过来。
    是方宇明，他发了一个表情包。
    「加油.jpg」
    夏秋也用这个表情包回复他。
    时间还早，夏秋不太睡得着,  索性看会儿班级群,  同学都在互相加油打气。
    十多分钟后，庄玉倩的消息也到了。
    简单的几句寒暄后，少女发一条消息：
    「等考试成绩出来，给你一个惊喜！」
    夏秋想，是什么样的惊喜？之前从未见过的衣服吗？
    他这么问，少女回答说保密。
    神神秘秘的。
    已经九点，他熄灭手机屏幕，准备进入睡梦，忽然感觉不对。
    好像漏了谁。
    不是姜若萤也不是南水玉，这一个孙女一个女儿，都当他是超脱人世的存在，不会因为高考这件很世俗的事情发来信息。
    是文乃蓉。
    高考在即，这小秘书居然不关心关心老板？
    他发消息给文乃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加油」
    「好敷衍」
    「敷衍总比虚伪好，你不需要那些」
    「你想太多啦，所谓情感，不就是虚伪吗？」
    小秘书不回答。
    夏秋继续发信息：
    「加油打气是没什么用，但你可以来一些有用的，比如拍张很诱人的照片给我」
    「……」
    过了两三分钟，小秘书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的照片发来。
    如果在其他时候，女孩一定会说这不在秘书的服务范围，坚定的拒绝。可见女孩并不是真的对这个特殊的日子没有感觉。
    保存下照片,  夏秋满足地躺回床上。
    第二天吃完早饭，伊月驾车送夏秋去考场，中午再接他回来。
    她原想着，把咖啡店关门四天，毕竟她要专心陪着夏秋。
    不曾料到，这些天，厨房帮工本就长得飞快的手艺，进步更迅速了，特别是咖啡馆常做的那几种蛋糕，味道已经和她不相上下。
    她把咖啡馆交给了对方。
    第一天和第二天，全天都是考试，到第三天，早上空着，下午去考最后的思政。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看到他进入考场，坐在他后桌，不认识的一个女生，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
    是想要搭讪？还是想要偷看试卷？
    这些当然都不是。
    思政卷子发下来，夏秋不用草稿，直接在答题纸上作答。
    于普通人而言，记忆会淡化，知识会遗忘，夏秋没有这个顾虑，他早早给自己添了“强记”。
    眼睛扫完题目的瞬间，脑海中就浮现了答案，制约他答题速度的，是他的手。
    不到半小时，卷子便做完了，他把答题卡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部，盖上试卷和草稿纸，趴在桌上睡觉。
    这便是后桌女生看他眼神很复杂的缘由。
    你怎么每次做得这么快啊！
    不需要想的吗！
    第一场考试的时候，女生以为前面是个差生，不把高考当回事儿，随随便便填满了答题纸。
    她还想着，可惜了那长祸国殃民的帅脸。大抵上帝打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金玉其外必然败絮其中。
    到第二场考试前，她走过走道，瞥到了前桌的准考证，上面的名字很亮眼。
    ——夏秋。
    在十八所学校举行的联考中，排名第一的存在。
    而她才进前五十。
    显然，前桌不是随便填满了答题纸，而是真的把题目答完了……尽管她很不愿意相信。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所以正数第一也表现为倒数第一的模样？
    可是，学校里的联考第六名的她的同桌，答题速度也不能这么快啊！
    就像故事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六大天王的老六只是用来凑数，而老大是超规格，一个能打剩下五个的存在？
    想远了。
    她收回视线，答自己的试卷。
    别人再怎么样是别人的，自己的事才是自己的。
    距离收卷还剩四十分钟，她把试卷上的答案誉写到答题纸上。
    绝大部分题目都答出来了，唯有一道讲治理体系的题，她想不出来。
    又琢磨三十分钟，脑壳想得生疼。
    算了吧。
    她放下笔，活动了脖颈。
    趴在桌上睡很香的夏秋的背影，印入她的眼帘。
    胜负心上来了。
    她的答题速度比不上夏秋就算了，难道连做完所有的题目都不能吗？
    她拿起笔，紧皱眉头，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寻找那一题的答案。
    监考老师开始频频看时钟，还有不到半分钟。
    答案被她从记忆深处猛地抽出来，没时间喜悦，没时间打草稿，直接写在答题纸上。
    “把笔放下吧。”
    监考老师声音落下的一瞬，她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完美！
    监考老师收好试卷，宣布可以离开后，她快步经过夏秋身侧，道了声“谢谢”。
    被老师叫醒，还在迷糊中的夏秋满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后桌在发什么神经。
    他慢悠悠的收拾文具，等班里的学生都走出去了，才站起身，往外走。
    伊月和伊依依一个小时前，就站在了学校门口。
    然而见到夏秋出来，先迎过去的是谢明德。
    “怎么样？”谢明德关心地问。
    “都做出来了。”
    夏秋的心情有些复杂，谢明德关心他，他是很欣慰，但是高考完，最先迎接他的是一个小老头这件事，让他的美好幻想破灭了。
    “有没有信心干掉文乃蓉？”
    刚刚的话只是客套，这个问题才是谢明德想问的，他的眼中闪过野心。
    夏秋和文乃蓉在最近两次月考里，成绩不相上下。
    一方面是因为小秘书努力复习，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夏秋在月考里懒得写太多字。
    他通过典当的收到的单科知识，数学和语文与文乃蓉差不多，英语比文乃蓉强一截，英语是文乃蓉的短板，尽管这个短板比绝大部分学生的长板更长。
    这次高考，他有全力发挥，小秘书如果不能爆种，大概率考不过他。
    “看发挥了。”夏秋没说太满。
    “你啊，就是太稳健了。管它后面怎么样，要有气势嘛！”
    谢明德摇摇头，拍拍夏秋的肩膀：“好好放松吧，我去看看别的同学。”
    旁边的空地上，班上的一些学生聚在一起，有喜有悲。喜的是放假，悲的是没发挥好，喜的多多，悲的少少，因为大部分没发挥好的，也在喜悦放假。
    “怎么样？”伊月和伊依依走过来。
    “状态挺好的。”他答。
    鸡蛋卷今天穿一件黄色t恤和一件牛仔裤，夏秋捏捏她的脸。
    他的丹书铁券已经过期，鸡蛋卷不再让他，挥着小拳头攻他中路。
    夏秋不甘示弱，与她交锋。
    “停停停，回去再闹。”伊月一手一个，拨开兄妹俩。
    天气炎热，她们没占到阴凉的位置，母女俩的额头带着细汗。
    伊月的视线越过校门口的空地，看另一边立着的，往夏秋这边瞧的庄玉倩。
    她问夏秋：“要不要去见见同学？”
    夏秋看到了庄玉倩，正犹豫，少女朝他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他想，说这个痴女懂事吧，她站在明处让伊月见到了，说这个痴女不懂事吧，她招招手就走了。
    她这是在试探夏秋一家的态度，走的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
    夏秋在心里叹气，要是小秘书也有这么主动就好了。
    他扫视四周，果然不见文乃蓉的身影。
    他也是不久前才发觉，这个表情少少，情绪淡淡的小萝莉，居然还是个傲娇，不只不主动，他主动的时候，女孩还往后退，要夏秋把她逼到角落，才半推半就。
    高考完了，可以放心地料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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