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骨而舞

第109章


古老头的手法,我向来清楚得很。除非他自己来,否则没有人可以弄醒前田忆雅。
  “你这样会被误会的。”菊丸焦急地喊。
  我拍了拍脸,打掉了上面浮出来的僵硬笑容,又恢复了清爽的笑,“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混得很差了,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去。最多就是背后多点闲言碎语。这有什么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别人在我背后碎碎念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
  “可是——”他似是还想说什么,但被手冢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没什么好可是的。别人说什么议论什么,那关我什么事。只要他们不打扰我的生活就好了。”就是来打扰,我也不怕,有草摩家和强势的迹部景吾站在我背后,那些人他们又能怎么对我,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被人家欺负上门了也不懂得反抗的人。
  我只是有点担心,担心一些事而已。
  默然了,望着天边沿着风的方向推移过来的云朵。刚才,暖兮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抱着前田忆雅离开了。
  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样,是害怕看我,还是不忍心看我。
  干嘛我要在这里没有头绪地猜他的心思,直接去问他就好了。问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这拙劣的骗局。
  “他们在医务室吗?”我紧紧地抓了一下安全网,把手指给勒红了,才松手,长吐了口气,“我要是不去的话,感觉上会很严重。”怎么会严重,前田忆雅根本就没有受伤,她头上的血是古老头弄上去的。被医生一看再用水一洗,就知道了。谁都会知道。
  对的,我就是想得这么简单,却不小心忘记了,那个古老头是向来都是喜欢给我制造麻烦的老不死。作为一个资深级阴谋陷害者,他怎么可能做无用功,他说试,那就是试,他给前田忆雅一片血,那就会有伤。
  古老头还真是个老不死。
  这是我在医务室里站在一堆对我怒目相向时看到头上包着很厚的纱布的前田忆雅后,心里唯一的感想。
  “她怎么样。”我抱歉地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前田忆雅,因为我的原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还无缘无故受了伤,心里还是免不了抱歉了起来。她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古老头。
  “没有你在,她会很好的。”说话的是知花月雅,她看我的时候,那眼神仿佛我在她眼里就是一堆不入眼的垃圾。
  我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喂。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话吧。”不理会她气极的样子,我只盯着暖兮,一字一句地道,“暖兮。前田现在怎么样了。”说话的时候,我的心跳快速地跳了起来,嘭嘭嘭的,都快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他会说什么,他会怎么说,他所认为的真相是什么,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这个古怪的骗局。
  在耳朵里全部都是心跳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这半分钟的等待,就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小岁。”暖兮慢慢地抬头,他握着的是前田的手,他说,“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忆雅了,好吗?如果你怪我,那就一切冲着我来吧。”
  轰的一声,我脑子就砸开了。
  我呆呆地笑了,“嗯。”转过身,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全身冷得发抖,意识在一点一
  点地摒出了脑海,下一刻就会晕倒。我努力地挪到门口,一把扶住了一双朝我伸过来的手,强而有力的手臂支撑了我的身体。我脚下一软,想抬头看清这个扶我的人,却怎么也抬不起头了,跌倒在了这个怀里。
  全世界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能,因为你是暖兮。这是我想跟那个和前田忆雅双手扣在一起的暖兮说的一句话,可无论如何,都不知怎么开口了。
  闻着鼻尖已经熟悉了的味道,我搂住了抱着我的人的腰,眼泪止不住地掉了出来。
  我想哭,景吾。我的哥哥。
  缓冲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既然改变不了,那抱怨也无济于事,所能做的,就只有顺从了。不是有一句话:生活就像强X,抗拒不了,就只能承受了。所以在近森柔、菊丸、龙马他们因别人的闲言碎语为我愤愤不平在那里,我却依旧悠哉地睡我的觉平静看我的书,只是每天会多上一些小事情,比如在储物柜里发现小虫子小蜘蛛的东西要清理干净,比如走路走着走着就会有一只脚冲出来让我踩上几脚,等等,这种事举不胜举,我也乐在其中。
  只不过偶尔看到暖兮和前田忆雅两个人亲切地走过我前面、窗口的时候,一丝的失落还是会悄然滑过。前田在当天就醒了,她也说了记不清是谁把她推下去,但很肯定地说不是我。结果,她越是肯定不是我,也就越是让大家肯定她的善良。
  事情发展得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很无语,不中听的话没几个人会在我面前说,以前的某女生被赶走的事情也是发生过的,正面说我当然是不行的,那么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背地里说坏话,也就每天都要让我有意无意听见不知多少次。听着听着,耳朵也就生茧麻木了。
  “草摩岁看起来挺柔弱的,没想到她那么毒,要不是前田学姐的运气好,恐怕那么一推,就摔成傻子了。”
  “那可不是,人不可貌相。别看草摩病怏怏的,力气还是挺大的。”
  “你说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有可能哦。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身体已经弱成那个样子,风一吹都能够把人给吹跑了,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来上课。这也太奇怪了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最支持川添学长和前田学姐在一起,你看,他们站在一起多配呀,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咦。你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说最支持草摩和川添学长吗?今天怎么就变卦了。”
  “我才不会支持一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呢。”
  “可我不觉得草摩有心机有城府呢。她感觉上,还是挺好的。就是看上去要比别人忧郁一点,以前一定受过什么伤害吧。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笑起来也看上去那么伤感。不过呢,我是不会支持草摩和川添学长的。”
  “你这个叛徒。我不理你了。”
  “我也不理你了。哼。”
  “喂。你们俩个,有必要吗?”
  以上是我在吃便当的地方不小心听到地方,吃完后,那三个女生也看上去很生气地走了,女孩子真的是挺容易生气的。我收拾好便当盒,拎着它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便就看到了一团乱糟糟弯弯曲曲的海带头轻松地出现在了墙上,土黄色的运动服被他弄得脏的东一块西一块黑乎乎的,像是刚刚从煤矿下面装出来的模样。
  我刚张嘴要招呼他的时候,他就慌张地跳了下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并且把我给拖回到了草丛。接下来就听到围墙外面闹哄哄的一阵,听上去有点痞里痞气的话,再加上他捂着我嘴的手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捂得更紧了。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爬进来根本就是为了躲这么一群家伙。
  直到围墙外的声音没有了,他才把自己脏兮兮的手从我嘴巴上移开了,尴尬地朝我笑,“对不起呀!小岁,吓到你了。”
  我头上冒出了黑线,便当盒差点就朝他砸了过去,不过看他挺为狼狈的样子,我就只是把便当盒往他手里一塞,故意做出一副好笑不笑的样子,“我说切原赤也你从我们学校的围墙上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他拿着我的饭盒,一手蛮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从海带头乱得快成了稻草头的头发,“我是来看你的。好久没看到你了。”的确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这种熟悉中带着想念的笑容了,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的模样。这么一想到,脸也就越发的烫了,却表现不出来红色,手也无处可适应,只能一下抓抓头发,一下弄弄衣服,眼睛到处瞟,根本就不敢看我,“想你,就来找你了。”
  后面这句话的声音差点就被吹散在风里了。
  我静然地笑笑,伸手正准备揉他的头发,但看到一团稻草样的头发,还是轻轻地一缕一缕地把他的头发给整好了,“你不是知道我的家吗?以后要是想见我不用爬墙了,直接到我家就好了。”看到他疑似落汤狗才有的表情,我就不忍心再责怪他突然出现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拖到墙角(为什么这场景如此容易让人想歪)。
  “你家比爬墙还难靠近。”
  切原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就火冒三丈。他脖子一扭,我就看到了他衣服下某处有块淤青。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就马上就想起了迹部在我家前后布置的那些个保镖黑衣大汉的形象,一般有理智的人是不会往里闯的。这个家伙向来脑子里缺少那么一根筋,他该不会是要往里闯见我,结果我不在家,他就被黑衣大汉们给‘教育’了一顿,而他身上的淤青就是铁铮铮的证据。
  “你的伤。”我的手一碰上去就听到他小声地嘶了一声,接着就男子汉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岁,我没事。”我给了他一记白眼,就在他受伤的地方狠狠地戳了一下,疼得他满头冷汗也不吭一声。
  “好了。去医务室擦点药吧。”
  本想再多说他几句,我点了点他的头,见他两眼泪花的样子,我又心软了。握住他的手就把他往医务室的方向拖过去了。
  走到一半,脚步就自然地停下了。
  绿荫下,小路旁,和风阵阵。前田忆雅和暖兮两个人坐在一起,前面摆的是丰盛的午餐。在他们周围路过的人,都会用一种羡慕的表情看着前田。在那里,前田就像个刚刚新婚的小媳妇,温柔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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