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利维坦

    王平看了看运动手环，
    上面很清晰记录着这次运动的数据：
    星期五，6点30，1.1°多云，湿度65%。
    距离：30.01公里，
    总时间：1小时55分42秒，
    配速：3′51″分钟/公里，
    平均步频：186步/分钟，
    平均步幅：1.4米，
    平均心率：171/分，
    训练效果有氧4.9无氧2.2。
    总体来看，已经无限接近马拉松职业选手的水平了。
    当然，42公里的全程或许是一个天堑，永远迈不过。
    但只要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总有一天会不断战胜自我。
    王平回到公司洗漱一下，唐思思已经早早到了，开始工作，
    她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周末无偿加班。
    敬业精神堪比他这个老板，
    “吃早餐了没？”
    “吃过了。”唐思思看着老板有点脚步发软，心下揣测，是不是昨晚干坏事了？
    王平点点头，“那好，你先忙。”
    “好的。”
    王平来到附近的茶餐厅，点了一份早餐，边吃边看手机。
    他对于吃，向来是比较注重的，
    没钱的时候，也常常嘴馋。
    手头宽裕了，更不会在这上面凑合。
    咕咾肉，漏奶华，车仔面……
    正在看早间新闻，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正是老同学左娅。
    招呼她坐下，
    “你一个人？”左娅问。
    王平点头。
    左娅：“昨天那个小美女呢？”
    王平看了她一眼，
    这是……吃醋？
    左娅意识到自己有点唐突了，连忙补充道：“小婷告诉我的，说遇到你了，也没等我，就走了，看你点这么多东西，还以为两个人呢。”
    王平：“她回学校了。”
    左娅“嗯”了一下，想起一件事：“最近和张昊还有联系没？”
    “联系不多。”
    左娅：“别和他一起玩，你玩不起。”
    王平愣了一下。
    左娅：“张昊这个人，性格乖张，行事无度，你不要觉得自己可以通过他攀上高枝。”
    王平没说话。
    左娅却不管不顾，
    本来她不想这么直接的。
    只是被王平刺激到了。
    这个臭男人，身边美女一个接一个，快活的很。
    从来不主动联系她。
    那也别怪她冷酷。
    即使伤害了王平的自尊心，也比看他送死好。
    “我刚到单位的时候就听过一件事，张昊看上我们单位一个学姐，对方有男朋友，已经谈婚论嫁了，张昊费尽心机把学姐夺了过来，不到两个月就抛弃了。”
    “是个渣男。”王平嘴里说道。
    心中却想“这算什么事？富二代嘛，不都是这样，只能怪女人自己蠢，或者，也不能说蠢，起码两个月期间，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各取所需，一方不乐意，只能说高估自己，得陇望蜀。”
    左娅见男人没反应，知道没把自己说的当回事，又气又急。
    虽然心里对王平不满意，但也不愿意看他倒霉，
    想起昨天在朋友圈看到的故事，开口道：“渣男只是玩弄感情，张昊可不只这样，他吃人不吐骨头……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
    “什么笑话。”王平觉得莫名其妙。
    左娅清了清嗓子，“有一只山羊，费尽心机往上爬，终于混进了老虎、狮子、豹子大佬们的圈子，他觉得自己很成功了，对狮子老虎的吩咐深信不疑。
    有一天，老虎说：明天准备一场家宴，请朋友们来做客。
    狮子说，那我带个烧烤架吧，咱们吃烧烤。
    豹子说，那我带点碳块。
    山羊想了想说，我带点蔬菜吧，都是家里种的。
    老虎说，不用带，我们不吃素，你把孩子老婆带上就行。
    山羊很是感激，大哥们这么体量自己。
    狮子在一旁说，山羊你记得洗澡，别把味道搞大了。
    山羊说好。
    说完故事，左娅看着老同学，“这个笑话怎么样？”
    王平装模作样想了一下，试探问道，“老虎他们要吃山羊？”
    左娅一抬下巴，总算不是太笨，“你说呢？吃草的能和吃肉的做朋友吗？”
    “不能。”
    左娅点头：“就像曾经火的一塌糊涂的P2P，你想人家的高息，人家想你的本金。”
    王平点头。
    左娅进入正题，神色严肃：“我听说，你从银行贷款了50万？”
    “是的。”
    “哎，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真要创业？”
    王平“嗯”了一下。
    左娅生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高骛远，创业？你有资本还是有人脉？”
    “呃……”
    左娅：“你要经验没经验，要技术没技术，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去创业。”
    王平：“我想试试。”
    “试试？你没考虑过后果吗？”
    王平：“后果？创业失败找工作。”
    左娅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气得要死。
    这真是头犟驴，十头马也拉不回。
    王平看她着急的样子，心下一软，不再逗她，“放心吧，张昊帮我看过了，说我的商业模式很清晰，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帮我申请50万创业贷款。”
    左娅气：“他……听他的，哪天被他卖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王平笑了下，“你说……他能图我啥？”
    左娅：“他图……”
    对啊，王平啥也没有，张昊能图他什么？
    图钱？没有。
    图人，大老爷们，他又不喜欢男人。
    还真是……
    王平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小娅，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想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总得赌上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他的心忽然柔软了一下。
    这个陌生的地方，左娅算是少有的几个对他保持善意的人。
    “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王平走后，左娅呆坐半天。
    这句话像是倔强的宣言。
    但她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似乎是告诫她。
    不要再把高中同学的模板套在他身上。
    左娅回想起以前，
    那个时候，王平自信而阳光，虽然话不多，但心地善良。
    对待同学们一视同仁，不管是好生差生。
    尽管有时候说话气人，也只是性格原因，自身并没有太复杂的心机。
    这也是重逢后她愿意和对方接触的原因。
    难道几年不见，对方已经变了？
    左娅回想起两人接触的点点滴滴。
    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还是自己想多了？
    王平的话只是一个草根少年发出的不甘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