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私情:左眼微笑右眼泪

第73章


    她想起他刚走的时候的情景,一声不吭的消失这么多年,再绝情不过的朋友都没有这么生疏过。他们之间,仿佛每一次都是她在他的诱惑下自投罗网,这么多年,没有一次例外。
    于是,看着那人的影子,心里却升起一种难过到极致的委屈。眼睛像是汇聚了窗外的雾气,朦胧的让她睁不开眼,感受到眼泪将要流下来的时候,安瞳遥转身错入电梯。
    电梯关闭,她贴在冷冷的电梯壁上,泪水簌簌而落。
    晚上回到家,郁紫陌却还醒着。一见到她来就关上电脑,“你怎么回事啊?现在才回来。“
    “加班,”安瞳遥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你怎么还不睡?”
    她的头已经尽量低,可还是被郁紫陌看出来,“你哭了?”
    “没……”
    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聪明,“你见到他了?”郁紫陌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强迫她抬起头来,“那个……费陌桐?”
    安瞳遥摇头,只觉得浑身无力,面对着好友的关怀,竟是不想理。
    眼前都是费陌桐陷在沙发里的影子,熟悉到陌生,仿若这么多年的时光,只是为了营造起这样绝望的情境。
    安瞳遥没告诉郁紫陌与费陌桐的来来往往,可是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却出奇的敏锐。很多时候,根据个点细节,却能串联起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来。郁紫陌便是如此,将他们的故事猜了八九不离十,“安瞳遥,你这是何苦?”她再一次进行思想劝慰工作,“他既然回来了,你就要给他一个机会,你爱他他爱你,两人就在一起好了。何必搞的那么复杂?”
岁月如流,情若已迁(4)
“我没有复杂。”
    “你现在执拗的让人觉得莫名其妙,”郁紫陌苦口婆心,“如果说第一次拒绝是面子拉不下来,那么这几次呢?你以为人家费陌桐是闲的,天天巴巴的去你们公司找你?”她深吸一口气,“安瞳遥,任何人的爱情都有个极限。他回来了,你也没必要拿他的突然离去做这么大文章。你们这样的感情,老死不相来往是最坏的恶果。”
    安瞳遥不说话,眼睛却像是有了什么故事,迷茫莫测,让人不能看清。
    其实不用郁紫陌分析,费陌桐那样的人,恐怕只有她最了解。那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似乎等待这样的被动词从不会属于他,他太过习惯了占据主动地位,掌控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仿佛一下子变得懦弱了。在安瞳遥的心里,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她没有自信再走下去。
    可郁紫陌说的对,这个城市一共这么大,他们总会有交集,总会有见面的时候,她知道她自己不应该再躲。一切事情,都应该有个终端。
    于是,她早早下班,心情复杂的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垂着头,直到耳边出现熟悉的脚步声,这才抬起眼睛。
    仿若有心灵感应,那个人也看着她。多年不见的面容,像是烙在了她的记忆中,眸中所见与心中所忆结合,生出一种清浅却尖利的苦楚。
    像是有小刀子划过。
    安瞳遥看了看他,却渐渐笑出声来,“费陌桐,好久不见。”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是不“小言情节”的思路,他将她带到了一个静静的地方,像是个咖啡厅的布置,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昏黄的灯光像是为了反衬此时她的迷茫,笼罩的让人感到想要窒息。他们不像是那么多年不见,此时却仿佛是一对生疏冷漠的朋友。安瞳遥把玩着酒杯,看着透明的玻璃壁上映着的自己歪曲的影子,突然有些想笑。
    费陌桐微微侧头,“你笑什么?”
岁月如流,情若已迁(5)
她只是微微摇头,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看向他,没有了刚见时的不自然与羞怯,此时的目光是大胆而执拗的,想要化成了刀子,犀利的看向他的心里。
    “你最近日子怎么样?”
    “托费总的福,很好很好,”安瞳遥突然笑出声来,低头喝了一口酒,又拿起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呢?”
    “凑合,”费陌桐低下头,灯光昏黄,他的长睫低下来,像是隔绝了一切,疏漠的让人觉得心凉。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知道我过的好不好?”安瞳遥深吸一口气,“费陌桐,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暧昧了些么?我们之间,有什么资格谈这个?”
    他不抬头。
    “我知道你过的不好,很不好,费陌桐,你这样的日子很累很累吧?我都觉得累了,何况是你?”她的笑容更大幅度的上扬起来,映衬在他的眸子中,像是生成了极锐的一弯,“我以为你这次找我,是来找我下最后通牒。是不是还会像上次那样,对我说,安瞳遥,你还要不要我?如果要,我们在一起,如果不要,那我们分崩离析,彻底滚蛋。”
    这是他上次给他们设定的结局,这个不负责任的问句之后,不给她任何机会,他就自私的与她分道扬镳,从此,一别这么长时间,再也无从见面。
    费陌桐像是没有料到她会提这个问题,一时怔愣之后,很快反过神来问她,如同几年前的一样,目光亦是诚恳的,“那你的答案呢?几年过去,有没有任何改变?”
    “你是希望我答什么?”
    “我要你心里的答案。”费陌桐声音微低,似乎将外面夜雾的闷气也揽到了语气里面去,“安瞳遥,那时候,你没给我任何答案。可是现在呢,你会不会给我一个说法?”
    多年沉淀,他迫使自己褪掉锐气,迫使自己消弭掉那些痛苦的过往,却还是事败功垂,轻易的在她面前便没了自尊,卑微的像个不像他的孩子。
岁月如流,情若已迁(6)
这样的等待,简直就是在等着判决。
    其实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一直在原地等待着她,只等她重归,两人还能再有一个未来。
    可是她的轻笑声却划破了他的耳膜。
    这个女人,经过几年的蜕变,之前的那份傻里傻气终于转化成了可怕的锐气。
    即使笑容轻微,用词却是讽刺的。
    “费陌桐,我觉得你那么累,为了我,何必至于?”
    “该还的已经还完了,其实你大不必如此,童童是我生下来的,他的死是因为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照顾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大可不比上演这么个戏码,先把嘉扬的那么多钱投进去,后来又欲擒故纵,让我再次沦为你的手下败将”她迎向他的惊诧,笑容却微敛了一些,眸内温度一分分变的感伤,“我真觉得你太耗费心机,我们之间,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
    “你什么意思?”他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之前嘉扬成为岳泰的手下败将,确实是你安排的吧?后来你们在竞标会上的大获全胜,也是你做的手脚吧?”安瞳遥看着他,“费陌桐,王阿姨说你是为了欲擒故纵,说是你们起初的销售业绩下滑,是故意示弱于我们岳泰,让我们掉以轻心。为的就是在竞标会大家都以为岳泰会胜利的时候,出奇不意,一句磨掉我们的锐气,从此让我们抬不起头来。王阿姨说,你用心何其险毒,说岳泰是因为我,才到了今日。”
    “可是我觉得,我哪儿有那份重量?”
    “有意是真,但是却不是什么欲擒故纵。”她轻轻转动手中酒杯,“听说了童童的死讯,你转而就走这么多年,然后,在你的走的这几年,岳泰飞速发展。这样一联系,怕是你要进行所谓的补偿吧?伤了我的家人,没了我的孩子,你是觉得愧疚对不对?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这些亏欠对不对?”她吸了吸气,仿佛是想要流出眼泪来,但还是勉力憋了回去,“至于后来为什么取得冠名权,是因为以我的分量,怕还是抵不过你们嘉扬的后续发展吧?对嘉扬来言,模特大赛的冠名权一旦丢失,无疑给世人嘉扬从此跌落的印象。久久积累的这样好的印象一旦抛失,会给嘉扬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岁月如流,情若已迁(7)
“而我觉得,能顺带着打击岳泰,这只是附加好处,”安瞳遥眯起眼睛,细细的看向费陌桐,“不知道费总,我分析的对不对?”
    眼前的男人不说话,只是良久才专注的看着她,“你是这么想?”
    “那你期待我怎么想?”安瞳遥眼里的光芒逐渐黯然下来,“费陌桐,以我和你现在的位置,你期待我怎么想?你给了我怎么想的权力了么?”
    最先,他给了她最好最美的爱情,却在她一味沉迷的时候,告诉她,这份爱情只是用来复仇的工具,从此她的天地彻底颠覆,生死不能;后来,又掠夺了他爸爸的安休之地,再这样一场她要进行的反戈战中,以孩子为名,彻底抹煞了她的任何机会。这么多年来的消失不见,现在却又一朝回返,告诉她,他还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她不敢再期许任何事情,因为在他们两人的战斗中,似乎她永远是被打的一方,她被动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那个男人,想爱就爱,想走就走。
    其实此前已经有了点感觉,虽然明面儿上说不见,可两人只要还活着,就免不了有相见的机会,这个城市统共就这么大,如果不见,倒像是刻意拿捏。而这几天,她已将这些措辞想了多遍,她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大不了再这么孤单的,毫无指望的过下余下的几十年,只为了别让自己再成为他的负累,再被他的感情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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