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症候群

    狄狛疯也似的极尽着一切，狂乱挥舞着原初之刃。
    这最伟大的无上力量。
    这令所有存在都匍匐跪地的伟大意志。
    竟完全没有伤到。
    那凡夫的一根毛发。
    这至强的人类一无所有，只有他的精神，他的意念。
    然而这意志……
    竟压到了。
    原初混沌。
    令狄狛这等狂人，都发出了恐惧的吐息。
    那凡夫。
    只是站在那里，他意念的重量，就像是要压垮了万古诸天，岁月长河，存在的，不存在的，过去的，未来的，都因他的出现而颤栗。
    完完全全的压制，无论狄狛怎样狂乱的斩击，撕裂群星，破灭万法，崩断维度，斩尽所有秩序。
    斩尽所有理智，不屈，智慧。
    仍然伤不到无名氏一根毛发。
    “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存在。”
    “哪怕你只是一头可悲的怪物。”
    “我的对手远远不是你这种喽啰。”
    “我前来镇压原初混沌，群星之渊。”
    “思想尽头。”
    “独一真神。”
    无名氏随意一击。
    狄狛手腕被斩了下来，利刃掉落下来，在星渊冥河中荡出涟漪，不知他的眼眸中是绝望还是超脱。
    随之四分五裂，整个尸体被砍成三十三段，全部洒落在池子中。
    无名氏心神一动，狄狛已经被自己从整部历史中除外，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转化为了处于所有时间线的真实。
    尸首却保留了下来。
    他知道……
    自己真正的对手。
    最终伟大之物。
    降临了。
    那狂人的尸体渗出血液，将周围的星渊冥河染成一片猩红。
    原初。
    无形无相。
    存在于一切存在之外，从无到无之奥妙变化，蕴含独一真理，为独一真神。
    那尸首中发出靡靡之音。
    正是。
    天之音。
    无名氏现在已经能够听到它在说什么，并能理解他的话语。
    尸首慢慢缝合，从星渊中没有任何支撑的斜着仰了起来。
    所有事物因为它才出现，所有事物因为它才被毁灭，这只是构成这独一真神的，人类唯二能够理解的两个条件。
    至于满足它存在的其它条件，太过伟大，不可描述，人类的思想只能到一步了。
    它似乎是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潜渊症也只是它沉睡梦中某个一闪而过的杂念。
    无数人的狂喜，绝望，欢笑，血泪。
    也只是它梦中快速浮现又快速消散的心绪。
    这万物的尽头。
    潜渊症根源。
    “原来是一个……”
    “凡夫。”
    原初并未张口说话，只是存在的一切都在复述它的旨意，传递它的意念，震荡诸天万界，过去未来。
    “真是惊叹。”
    它发现眼前这个事物竟然超出了它的理解。
    这个凡夫的确是自己的子民，但他的力量来源却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绝非勇气，信念这些事物。
    原初有些困惑，于是这星渊冥河开始思考问题，为了理解这凡夫的力量来源。
    诸天万界，尘世之中。
    刹那之间。
    爆发了无数文明，一段段科技或修行的萌芽，斗争的开始，屠杀，毁灭，革命，和平，一个又一个文明陨落，一个又一个文明崛起。
    一种又一种体系被开展，催生出无数的霸主与帝者。
    片刻之间，刹那永恒。
    站在星渊冥河之上的，除了原初与无名氏，竟然还出现了几个制霸诸天万界后的强者，每一个都能崩裂万古岁月无穷宇宙，自负的前来挑战原初混沌平定祸乱，但他们的力量都来自于原初，来自于大道。
    在原初的一念之间，他们灰飞烟灭，从所有时间线中被除外。
    半晌。
    原初已经得出了结论。
    它……
    无法理解这个凡夫的力量。
    这……
    至强的人类。
    原初决定，将无名氏从所有存在，从所有时间线中除外。
    ……
    ……
    ……
    洛城的夜空飘零着细屑的小雨，在建筑外墙玻璃和霓虹灯光的污染投射下，地面的水洼倒映出各式浑浊的色彩。
    格蕾面无表情，拿出手机，指头点得飞快，打字发着短信。
    【编号S—2已击杀。】
    但是。
    无名氏意念一动，思绪穿越万古，生生将柯林从存在之外给拖了回来。
    柯林意识模糊，嘴唇上方有些温热，伸手一探，指头传来湿润的触感，竟然是黑红色的血液。
    随之血流如注，啪嗒啪嗒的浇灌在地砖上。
    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般，痛苦无比，因为宇宙最终伟力在拉扯着他。
    等他反应过来，验证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后。
    “时间回溯了？”
    柯林不敢置信。
    ……
    ……
    ……
    星渊冥河，这倒映诸天万界的浅池之上。
    在连续很多次尝试后。
    原初发现自己无法将无名氏除外，这至高秘术也只是变成了廉价的把戏，变成了在过往岁月中借助他人之手或柯林本人，以及利用历史文化，来杀死无名氏。
    它甚至可以干扰过去不具力量的柯林自杀，但就是无法杀死他。
    被无名氏举手投足间一一化解。
    而根本原因在于，这凡夫的力量并不来于自己。
    即使就连它也无法理解。
    这凡人也走出了永恒，走出了数字，走出了存在。
    原初改变了想法。
    “为了奖励你的强大。”
    “我能实现你的任何一个愿望。”
    “任何一个。”
    是的。
    它依旧蔑视着这个，自己的子民。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对它构成威胁。
    而事实也是如此。
    这就是。
    独一真神的慷慨。
    “我要让所有人都死得有价值。”
    “这就是我的愿望。”
    无名氏平静说道。
    “噢……”
    “原来如此。”
    “你希望令你所有的故人都得到救赎。”
    “这很简单。”
    “我可以置换因果，令你和你的故人。”
    “生活在理想的世界中。”
    原初并不在意无名氏，如是说着。
    要令无名氏的本质溺死在美梦之中。
    而无名氏已经察觉了原初的念头。
    ……
    ……
    ……
    柯林承受着狂人智慧的冲击，获得了短暂超越宇宙的体验。
    而整部历史所有狂人的智慧，都在无名氏的手上。
    柯林正在与一个混沌信徒交战，而因为柯林错误的理解了事物，认为是时间回溯，这造成了他的软弱，以至于不能所向披靡。
    “你有着退路可言。”
    “时间回溯……”
    “世上没有比这更加软弱和无能的力量。”
    “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无法突破这不可逾越的鸿沟，达到至强的境地。”
    无名氏不仅想说这些，还试图让柯林理解未来。
    原初察觉到了，立刻动用无上伟力要将柯林从狂人的智慧中抽离。
    这独一真神的力量。
    就连无名氏都是堪堪抵御。
    “那是我自己的能力，我无法将其抹除。”
    柯林困惑至极。
    “这就是你最后的懦弱之处，只要你不畏怯了，这个能力就会消失，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很快就会消失。”
    无名氏抵挡着原初越来越强的伟力。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无比的需要重头再来怎么办。”
    柯林有些犹豫。
    “那说明你还没做好准备。”
    “你还不够真正强大……”
    “我从所有人都会死得有价值的未来时间线回来。”
    原初动了真格，掩盖了无名氏的部分话语。
    “没有时间了，你必须现在就做好准备，必须没有退路，必须达到至强。”
    “才能够抗衡。”
    “群星之渊，原初混沌。”
    无名氏已经由不得柯林，将他身上所有与原初混沌的因果摘除，使得他的过去未来无法被任何存在知晓。
    柯林无法重头再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