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七百四十章 议事


    这一封足以让天下震动的军情急报,自然不止止步于天子手中,自抵达天子手中之后,亦是从这北疆之地,又飞速朝大恒中枢而去。
    若非军情急报,乃绝密,恐怕随着那八百里加急的信使,便会是一路震荡!
    只不过,尽管如此,也只是稍稍延缓了天下震动的一个时间而已。
    在当前大恒畅通的官道体系之下,从北疆,到京城,八百里加急的日夜不休之下,不过数天时间,这一封已然经过天子批示的军情急报,便已然抵达了朝堂中枢。
    自天子离京之后,朝堂中枢,虽看上去近乎摆设,但实际上,大恒天下的运转,和天子在京之时,并没有太大区别。
    皆是上通下达,下至中枢,再至天子,天子批示,再至中枢朝堂,再由朝堂中枢部署执行。
    当前天子巡视天下,其流程,亦是如此。
    唯一多的,便是在外天子至中枢的信使传递往来的这个流程。
    显而易见,朝堂中枢其职能,依旧毋庸置疑,甚至,还因天子在外,某种意义上而言,还多了几分以往少有的自主之权。
    西北草原,这两地之局,自然都是总参兵部两部主持操作,内阁亦是多有参与。
    如此之大变,对朝堂的震动,自然也可想而知。
    很是清楚的一点,那就是,多年经营之下,哪怕是再对大恒有异心之人,也不得不承认,当前大恒对西北及草原的钝刀子割肉之策,极其有效。
    以国力军威震慑,以经济侵蚀,政治分化拉拢,一套组合拳下来,本该为心腹之患的西北与草原,较之大恒立国初年,已然削弱了不止一筹。
    如此之成效之下,对大恒朝堂文武而言,看待西北与草原,显然就如看自家锅里的肉一般。
    区别无非在于何时去吃罢了。
    尤其是武勋,西北互市的开启,丝绸之路的初显雏形,泼天的利益促使之下,在总参之中,关于如何平定西北藏地,如何继续拓宽丝绸之路的预案,已经是拟定了一封又一封,差的,也就是执行而已。
    而当下,自家锅里的肉,竟然要飞了?
    这一下,无疑是炸了锅。
    朝堂各部部堂大臣,内阁诸阁臣,总参军机参谋大臣,五军都督府各都督,以及在京之靖国公,诸侯爵,亦是在天子离京之后,第一次汇聚一堂,就此事商议着。
    天子之批示,自然随着这一封军情急报,便已抵达了朝堂中枢。
    但这一次,向来杀伐果断的天子,亦是少有的在内与外之间,有所犹豫。
    当靖国公宣读完天子之意志之后,天子如此之态度,显然让殿中文武重臣为之诧异。
    窃窃私语之声,在这殿中,亦是随之响起。
    毕竟,对大恒的文武百官而言,哪怕再不情愿,面对多年以来,天子的乾纲独断,也早已习惯了事事天子决断,他们执行的这个流程。
    这一次,如此大事,天子竟无丝毫明确表态,反倒是让朝堂商议,呈议事之决议于天子再决断?
    这在大恒立国以来,无疑是称得上极其罕见。
    “咳咳……”
    靖国公轻咳两声,示意群臣安静。
    “诸位大人,还请畅所欲言。”
    说完,靖国公停顿一会,又补充道:“陛下尚在河套,居于北疆,等着我等臣子的谏言……”
    此言一出,似是提示着什么,诸武勋大都是骤然眼前一亮,而诸文臣,神色显然都有些异常起来。
    很是清晰的一点,天子至北疆,本应该是会被西北与草原有天大的震慑!
    可当下,天子至北疆,甚至可以说是初至北疆,西北与草原,便如此大变……
    震慑不见,反起大变!
    此事若不得妥善处置,天子威严何在?大恒威严何在?
    这一点因素之下,对此事的处置之策,显然就被套上了一圈束缚。
    天子让他们谏言,但可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天子威严受损!
    “林丹汗狼子野心,该杀!”
    很快,便有武勋起身,铿锵有力道。
    诸文武下意识看去,却是靖安侯常胜,曾经的天子亲兵队长,其名常胜,亦是由天子赐之,今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颇受天子信任。
    这些念头,只是在诸文武心中一闪而逝,随即,亦是接连有武勋站出,其言语意思大都相同。
    那就是开战,北征,拓土!
    在天子的铸造下,当今大恒武勋,不管其是否腐败,是否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但在商贸的利益驱使,以及战功当先的人事政策下,大恒武勋,对战争,向来都是极其热情的,畏战,至少在当下,亦是没有丝毫生存根基的一个态度。
    相比诸武勋的好战,诸文官重臣,显然态度截然相反。
    一无利益驱使,二是治国安邦的天性使然,三是对武勋的警惕,大恒文官,对于外战,自然谈不上热情,甚至可以说是抗拒。
    尤其是对西北与草原,大恒诸文官,哪怕是兵部之官,亦是颇为不情愿。
    在许多文官看来,西北也好,草原也罢,都是贫瘠之地,也都是自古以来的顽疾之地。
    这顽疾,自古至今,都只有压制,从未有过彻底解决之先例。
    如此之下,对天子的妄想统治之策,大恒朝堂的诸多文官,向来都是不太感冒。
    况且,在当今大恒,还有极其清晰的例子存在。
    一个辽省,一个朝鲜,一个河套。
    三处开拓之地,同样也是三处贫瘠蛮荒之地,同样也皆是建立了完善统治之地。
    带来的,便是三个天大的负担。
    每年海量的钱粮投入三地,却迟迟未见太多回报。
    当然,当下的辽省及朝鲜,已然初显利处,但持续性的输血,依旧还是要存在,且还要存在许多年。
    不是每个人都有天子这般的魄力,尤其是对传统思想依旧根深蒂固的大恒文官们,更是如此。
    习惯安稳,习惯保守,这便是当下大恒文官的常态。
    激烈的争论,自然是必不可少。
    只不过,限于天子威严会不会受损这一点,文与武的立场,也没有那般绝对鲜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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