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将计就计

第169章


  “那非我本意。我只是不习惯多做解释,况且那晚仅是你我初次见面,我以为此等小事无伤大雅……不曾想,你却将它记了那么久。”
  “是啊,是我笨,直到前不久才想明白了……我就说么,你总不可能一开始就看上我了。”忍不住负气地扯一下他衣襟,手却被他捉个正着。我在计较吗?又怎么计较得清呢。“师兄,我觉得自己好亏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哪怕只当你是师兄的那种喜欢。”忽的被自己越说越委屈,我原来那么容易喜欢一个人吗?呜呜,真的好不甘心。
  他又不说话了,手心紧贴着我的手背,烫得人几乎晕过去。
  “师兄,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他轻轻笑出声,喉结也颤起来。“我一直喜欢你啊,哪怕只当你是师妹的那种喜欢。”
  他又在逗我了,我不是要这种答案啊!罢罢罢,羞赧甩一边,矜持也不要了,我一咬牙,一下一上跨坐到他腿上,甚为严肃认真地对上他的眼。
  “我很郑重地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从你出生到现在,你有过几个女人?”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分不清是因为震惊还是羞涩。
  “……一个。”片刻,他淡然道。我的心却瞬间变得冰凉,按在他肩上的双手顿感虚软无力。
  “她……你还喜欢她吗?”我不想当个怨妇哭诉丈夫的不忠,可这滋味当真不好受啊。心里像是被剜出一块血肉,揪得好疼。腰后却不知何时被他牢牢圈抱住,我一分神,他的脸已近在咫尺。
  “呃……”来不及回神,他突然勾手将我头一压,温热的唇深深贴上我的。喉间一口气没提上来,我不能呼吸,不能呼吸了……他的吻似深似浅,碾磨般摩挲着我敏感的神经,夹着别样的柔情一丝一缕地挑逗我心底的欲望。我不该让他这样欺负,尤其在得知他也有那么一段过去之后。可胸口隐隐的痛又作何说呢?痛得我心酸,痛得我不顾一切只想拥紧他同他一起坠落下去。我爱他啊,我如何能拒绝他?他的唇柔软温润,隐约中一股茶香伴着喷薄热息涌上我的舌尖,我倒吸口气,浑身止不住轻颤。奇妙的甜蜜滋味从亲吻中晕散至四肢百骸,我只觉我要被融化了,连骨头都要酥软了。手上渐渐无力,我再也支撑不住,将全副重量都压到他的身上。
  “……一个女人,也只有那一个女人……”他流连忘返地吻着我的唇,我的颊,深湛的眸色中闪过一抹幽光。“你问我是否还喜欢她,是的,我喜欢她,喜欢,喜欢……”
  他在说什么?我恍惚地望着他同样有些迷醉的目光,心口酸意沉淀。
  “我是问你‘有过’几个,不是‘有’……唔……”
  他再次用力地吻住我,将满心如火的热情悉数倾注在这磨人意志的亲吻中。
  窗外暮色渐至,柔和的光线穿过窗纱投射进片片朦胧的影,轻飘飘的,却又带着种安定心神的能量。正有谁兴之所至,亮开嗓子高声唱起一首歌谣,极尽婉转动听,悠悠扬扬地飘入有情人的耳朵里。
  “菱花儿醉哟桃花儿暖……
  锦被儿凉薄独卧难……
  且道一声慢,莫念那时辰晚,但由他霞飞妆红两处看……
  秋水儿绵哟秋波儿转……
  叹声儿相知时日短……
  笑问伊人儿,可愿山盟相伴,纵使他金山银山也不换……”
  多年后的某日,我想我依旧会记得这样一个黄昏,同这首名叫《燕语浓时》的曲子。
  喂饱马继续前行,途中经至一个繁华小城,我们照旧疾驰绕过。马儿的脚力惊人,一路之上不曾显露过丝毫倦怠,反而是我常常被它颠地不知东南西北,对它生不出再多些的好感。这日算来已是二月初八,因沿途往南行,气温的变化便慢慢体现出来。随身携带的衣裳替换也慢,我偶尔便会因热出一身薄汗而感觉浑身都不舒畅。奈何在远行之时奢望沐浴本就不该,我也只好与李斐时时保持些距离,既尴尬难为情,又不好表露在面上。快马奔驰之中望见前方城郊的一座破庙,我便立即脱口建议说不妨暂停下来歇一歇。天正当午,他也没有拒绝。
  “那儿好像有人……”一下马就看见庙里似乎躺着什么人,浑身破破烂烂像个乞丐,远远看去竟又似昏死过去,一动未动。李斐领先我走进去,近前一探其鼻息,果然已奄奄一息。
  “是饿的。”他说,随后从包袱中翻找出一小块仍旧新鲜的干粮,就着水囊里的水一点点塞进他嘴里。那人虽饿得无半分力气,且一直闭目不语不动,可他显然还有知觉,本能地开始蠕动颌骨,咀嚼了多时才吞咽下去。
  我在一旁默默为他祈祷着,不经意间瞧了几眼那人的脸,谁想不看则已,一看竟大吃一惊。
  他,他会认得我吗?我忽而大感不安,趁着李斐照顾那人的时机悄悄躲到庙外。
  “他应该没见过我的真面目的……”我终于渐渐冷静下来,想仔细了,也放心了,就又重回到庙里,李斐已将那人扶坐起来。他蜡黄的脸上满布尘灰,长长的头发也早已凌乱不堪,身上烂的烂,脏的脏,任是谁遇到他也只当他是哪里来的乞丐。
  “谢……谢谢……”那人在艰难地说着感谢,李斐只淡笑应下,将大部分干粮和全部的水都留给他,向着我这边走过来。
  “出去说。”他轻轻道。我跟着他又来到外面,又往庙里望了一眼。
  “心儿,你认得他?”
  “嗯,他是丁家原先的管家丁大水,听说之前离家去找丁家二爷,许久都没传回音信了。”
  “是他……”李斐好像终于在记忆中搜寻到那人的影像,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他与丁大水应该没打过交道,记不得也是正常。只是眼前这偶遇不得不拉回我许多回忆,让我心里一时起伏难定。丁家沦落后汨儿一直不曾离去,我原以为向来忠于丁昶的管家丁大水也会同他们一起,却在事后得知他早已自告奋勇单枪匹马去寻找失踪的丁贺,一去却失了音信。眼前正值多事之秋,我哪里又会想到今日在这里见到他?唉,那可恶的丁贺,有胆做却没胆担当,害了有多少人!
  “师兄,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确保他平安回京呢?我看他一个人,要想回去实在不容易啊。”
  “……如此,你在此处等我一个时辰,我先带他去城里寻一处安顿。”他想了想,转身便钻进破庙。不消多时,丁大水就被他背了出来。将之驮上马背,他与我眼神交汇,转而牵马一路向小城走去。
  第九十八章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我,即使自身难保也一定会为了送丁管家一趟而陪他折返回去,我总是见不得熟识的长者流落荒野的。只是现在行不通了,我不是一个人,我们已经逃出那么远,再也没有走回头路的可能。其实,又是我在制造麻烦吧?李斐原本可以不管这件事,留些干粮银两给丁管家,尽管离去就是。可我却忍不住发好心开口求了他,他又何以会拒绝我?只因为我,他就要背上偌大的风险将丁管家送至安全的地方,还要为此想方设法保证他顺利回京。我不禁后悔,开始埋怨自己。
  小城离破庙大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而且这里并非交通要道、繁华重镇,按说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但我却无法因此就放下心来,李斐毕竟不是别人,我难以理直气壮地说服自己不要担心。日头依旧不高不矮的样子,落在破庙里的窗棂影子却在慢慢地移换位置。煎熬般的等待似乎遥遥无期,我越来越感到不安,一直站在破庙前面翘首企盼。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他没有回来。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远方还是瞧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我猜想他是否被官家缠上,又是否遇到旧日江湖的朋友或仇敌,甚至他狠心地抛下我而远走高飞……我告诉自己他绝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他也一定能摆脱纠缠成功脱身——他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周围万籁俱寂,漫长的等待变得愈发令人恐惧。我想要去城里找他,却又担心他回来后找不到我。尽管理智仍坚持着提醒自己切莫悲观伤感,可我终究敌不过那在死寂中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的害怕与不安。叫我如何不怕呢?这次我又成了始作俑者,是我让他去的……
  破庙外隐约似有声响,我心口砰然一窒还未及有所反应,那人就已如风一般闯了进来。
  “非心。”他叫着我的名字,可我认得他吗?我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仰视着眼前这个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不速之客,一时竟忘了防备。他着急地扯下头上那坠着面纱的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容颜。
  “我是你师叔啊!”
  “师叔……”我不知道自己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惊讶,愣愣地坐在地上不动。她怎么会出现呢?迷迷糊糊地想起李斐曾说过要带我去仙鸾山,他和陆师叔是有要事相商的。而此刻陆师叔已在眼前,他又在何处?
  “李斐让我先来接你,咱们到了仙鸾山再说!”说话的工夫,师叔已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拉到了破庙外面。新鲜的空气像是久违似的扑入我的呼吸,我慌忙按住她的手,心惊得像要哭出来。
  “他呢?”
  “他有点儿事还没办完,咱们先走……”
  “他也会去吗?”
  “会去会去,咱们还是快走……”
  我走了,他会来吗?我像是又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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