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姐:我娇养的五个弟弟是大佬

第二百零一章 可怜冬日无人问


    田庆娥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她叹了口气幽幽地道:“罗姑娘,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事,我自幼丧母,跟着父亲一起长大,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命运就变得更加坎坷,不少人骂我克父克母克夫无子,从小我就见过太多的厌烦和白眼,苛责和嫌恶,那就是我的命,我能怎么办呢?…我及笄之后,村里并没有人向我家提亲,等了三年,我爹决定将我远远的嫁了,于是我就嫁给了我的第一任丈夫,他嗜酒如命,有一次跟朋友宿醉不归,酒楼里刚好有两个公子哥打架,别人都躲开了,只有他因为喝醉了躲避不及,被板凳和碎酒坛砸死了,我得了一大笔银子,也成了个寡妇,因为成亲无所出,我连守寡的资格都没有,于是我带着银子卷铺盖跑了。”
    “你的夫家没有追回银子吗?”罗蔓有些好奇,她将银子带走了,她婆家哪里肯愿意,算起来这可是他们儿子的赔偿金。
    田庆娥嘲讽一笑:“他们不敢追也不敢留我,我可是不祥之人,克夫的,若是我不肯走…他们也会担心下一个会不会克死他们,何况我也不傻,没有将银子都带走。”
    罗蔓没有再问,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我的第二任丈夫是个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他病死了,我带来的银子为了给他治病也花完了…很快荒年就来了,为了活下去我死皮赖脸跟着丰全,在别人嘲讽讥笑的目光中我依旧咬着牙给他倒夜香,我不是没有恨过,可是我一个妇人能做些什么?可是后来我看到那些嘲笑我倒夜香的人都饿死了,我就更不在意了,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这个人别看瘦,但是胃口大,饿怕了,总是觉得吃不饱心慌,刚来和安村还想着去你家偷东西吃…”
    罗蔓笑着摇头,“那都是多久远的事了,都是被逼无奈,若是有原则谁又想偷呢?”
    田庆娥连忙点头,道:“可不是咋地,我那都是被逼的,都怪那天杀的丰全!”
    罗蔓挑挑眉,沉默不语。
    “我嫁给丰全,按照陆公子的话,那是权宜之计,其实也算不得第三嫁。”说完她长久地停顿了,之后苦笑道:“算了,我也不自己骗自己了,大家都看见我和丰全拜过天地,怎么不算嫁呢。”
    罗蔓眸光一闪,开解道:“那算哪门子拜天地?没有高堂亲朋,更没有洞房花烛,说白了那不过就是一场戏,田婶子你一向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如今怎么还为难了,按我说那可不算第三次!”
    “当真不算?”
    “当真!”
    田庆娥神秘地微笑,仿佛为解开一个心结。
    她突然畅快笑起来,“你说的对,那就是一场戏,我是为了报复丰全才这么做的…可是…可是丰全他死了…”
    丰全死了这事她知道,他若是还能好好活着,她都该怀疑陆盛真是忍者神龟转世,世界第一大善人了。
    她们停在石头后面,旁边是一株双人合抱般粗壮的树,刚好遮住她们的身影,稍微伸头还是能看到流民收拾东西忙碌的身影。
    罗蔓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死了才好呢,做下这么多恶事,若是还能好好活着才是没天理。”
    田庆娥怅然道:“你说的对…他死了才是对的…可我已经克死了三个人了…也许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我天生就应该是孤家寡人,今生是来还债的,我不应该再去祸害别人了。”
    罗蔓懂了,这绝对是有情况,她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命格克到自己的心上人,她还没修成正果就已经开始担忧了,估计是真的将人放在上心了。
    她刚刚说要帮她的事也不是假话,毕竟田庆娥也帮了她的忙,古人忌讳的命格之说她是不信的,人若是真的一切都按照命格来走,那她的人生又是什么呢?前半生活在一个科技高速发达的地方,煤气中毒魂穿陌生王朝的十三岁小姑娘,除了无聊的作者谁也写不出这样的命格。
    田庆娥喜悦红润的面颊染上愁苦的悲纹,原来一个人的心境和情绪真的可以影响外貌。
    罗蔓想了想道:“田婶子,你说的命格克夫什么的我一点也不信,我只知道当初你第一个丈夫死后若是没有带着银子卷铺盖逃跑,估计就要被那一家人磋磨死了,你又怎么会遇见第二任丈夫?又哪来的银子替他治病度过一段虽然绝望但又温暖的时光,若不是你性格坚毅不服输,遇到荒年像你这样的孤身妇人是什么下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自己拼搏的,如果真的有命运,那它也应该是偏爱你的,有人的终其一生没有勇气反抗,拥有华丽灿烂的开始却早早颓靡,可你现在不一样,你又遇到你的柳暗花明,所以千万不能被吓到,世人眼光终究狭隘,他们恐惧自己不知道的,嫉恨别人得到的,如果你真的被吓到了,错过你想要度过一生的人,那该是多么遗憾啊。”
    田庆娥听完整个人呆呆的,原本被痛苦裹挟的大脑突然清朗,这样的说法她是第一次听到。
    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一边微笑一边流泪,意识到现在有些狼狈,她连忙将眼泪擦干,再次确认:“命运是偏爱我的吗?对吗?他们都是嫉恨我?我没有错是不是?”
    罗蔓狠狠地点头,没错,当然没有错!
    田庆娥心里豁然开朗,活了三十多年,她如今算是活明白了,她竟然会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因为那诡异的命格克夫言论退缩。都怪她接二连三死了三任丈夫,她太害怕他会出什么意外,如果他有万一,那冬儿该怎么办啊。
    对了,田庆娥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她绕了这么大的弯就是为了说下面的事。
    冬儿,那个跟她一样可怜的孩子。
    田庆娥拉着罗蔓迫不及待地讲起来。
    那个叫冬儿的送鱼小丫头,她的爹爹就是她为自己寻觅的下一任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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