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玖沉下心炼药时不时地同戒嗔闲聊时,苏立洵整个人几乎被奏折埋了。
太监轻手轻脚地把苏立洵批阅好的奏折放到一旁,又把快凉透了的茶换上新的。
苏立洵放下朱砂笔,抬头看了眼外面快要黑下来的天,这才发觉竟已经快到晚上了。
也不知玖儿回来了没。
苏立洵捏了捏酸痛的脖颈,正想招暗卫来询问,就见苏容安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兄,玖儿呢?”
午膳过后,苏容安本想来,但又想着给皇兄跟玖儿一些相处的时间,估摸着晚膳差不多了,就赶了过来,没成想压根没看到苏玖。
“公主呢?”苏立洵淡淡瞥了眼苏容安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角落。
一暗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回陛下,公主一直待在药房炼药,现在还未出来。”
“炼药?”不等苏立洵说话,苏容安倒是先开了口,“你可知玖儿要炼什么药?”
“公主轻功了得,属下不敢靠的太近,因此并未听清楚公主与僧人的对话。”
“皇兄你继续,我去迎迎玖儿。”苏容安眼睛一亮,这共同话题可不就来了嘛。
苏立洵看了眼一旁还有一摞的奏折,再看了眼苏容安已经要走到门口的、充满喜悦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忙碌了些。
苏容安走后,苏立洵坐了许久,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望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从一旁拿出空白折子提起了笔。
苏容安步伐欢快,脸上的笑容一路上几乎都没消下去过,可在踏进药房院落,见到在门口把晒好的药材往回搬的戒嗔,再没见到其他人时,笑容凝固了。
戒嗔察觉到有人,怒目而视:“何人?不知这药房是净法寺重地吗?”
戒嗔把仅有的耐心与和善都给了苏玖,要是真惹急了,他甚至能做出和戒痴打一架的动作,加上他本身最厌恶权贵欺压,也见不得净法寺为了保自己安裕,先依附西晋后又依附北炎国皇室的行为,至纯至真,现下还留在净法寺中的除了天机阁的天机先生与久姑娘,剩下的都是皇室中人,戒嗔自然没有好脸色。
“大师,你可知玖儿在哪里?就是前不久还在药房炼药的姑娘。”若是换做往日,就苏容安这暴脾气,老早就发作了,可又怕被苏玖瞧见,这才压着自己的【脾气,挤出一个笑问道。
听到是与苏玖有关,戒嗔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打量的时间有点久,久到苏容安都快忍不住发飙了,这才缓缓说道:“哦,久姑娘刚刚才走。”
“走?走去哪了?”通往五哥屋子的路只有一条,如果苏玖刚走不久,他们早就应该在路上就碰见了才是。
戒嗔:“久姑娘说,她要去找天机先生。”
“天机?那个病秧子?!”
苏容安一想到那日坐轮椅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日的事情太过复杂,他快马加鞭给五哥传书,只写了玖儿的事,还并未将此时告知五哥,现在想来,这个传说中的天机阁阁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既认识银霜,也知道玖儿。
想着,苏容安也不敢耽搁,转身离开,他要快点回去跟五哥说此事,以五哥的智商,定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原由。
这边,苏玖没想到炼制这药居然要花这么久,中间还废了一炉,等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也不知这天机什么时候会离去,择日不如撞日,苏玖就想着还不如今日送去,也算是了解这桩事。
苏玖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净法寺为他们准备的院落,那些人早就下山去了,也不知那人的药解了没有,不过那人既然有毒药,说明门派之中定然认识这毒,至于会不会替他解,苏玖就不知道了,毕竟心思如此龌龊之人,身旁之人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兴许早就心生嫉妒怨恨,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呢。
不过苏玖也没有闲心特意去打探,反正人也已经给了教训了,若是下次再让她遇到,再教训便是。
苏玖刚走近院落,就见天机身旁的壮汉下属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垂头丧气,一脸不情愿的,看方向,应该是往戒痴大师的院子。
苏玖想到了那个被自己砸出来的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见壮汉下属消失在拐角,苏玖这才抬步走近。
这院落的名字到还挺雅致—寻香院。
里面种了许多花草,此时正开的茂盛,屋子里已经点了蜡烛,消瘦的身影倒映在纸窗户上,看起来略显顾忌。
苏玖刚踏进院子,屋内就传来了天机略带警惕的嗓音。
“谁?谁在屋外?”
不知道为什么,苏玖莫名有些紧张,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何紧张,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瓷瓶:“天机先生,久九有事拜访。”
此话一出,屋内沉默了许久,再次响起的声音多了些嘶哑。
“久姑娘所谓何事?”
“那日比试台上,天机先生出手相助,我感激不尽,观先生脸色似乎身有痛症,记挂心上,今日从蓬莱岛归来,炼制了一药,希望能对先生的病情有所帮助。”
纸窗户上的人影动了动,看步伐,看起来这天机的病情似乎又重了些。
吱呀一声,门开了。
天机虽然没有坐着轮椅,但唇瓣毫无血色,大半边脸被面具笼罩,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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