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谢蓁蓁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就是担心荣王府会成为继相府之后,皇帝的第二个目标。
这些,司怀渊都看在眼里。
他那双眼睛满满都是温柔。
只见他牵过薛江蓠的手,慢慢告诉她:“不用担心,这些日子我已经与父王通过信,燕赤那边尚在安好,如今南羌内讧,他们无暇顾及边境。而且……”
“父王已经准备和皇上捎信,放弃燕赤,前往鸢北养老。”
闻言,薛江蓠大为吃惊。
“你父王真的这么想吗?”
要知道,燕赤这一带,都是荣王打下来的天下,那一带对他而言,就是他的第二个故土。
甚至情感比晋城还要深。
荣王的大半辈子,都在燕赤度过。
要他放弃燕赤,无疑登天。
可没想到他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实属令薛江蓠惊讶。
司怀渊明白她想问什么,便告诉她:“这是父王深思熟虑了很久做的决定。朝廷纷争我们一家都没兴趣,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蓠儿你,我自然是不愿让你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答应我,等燕赤情况稳定,我们就去鸢北,好吗?”
薛江蓠没想到事情会来的那么快,她以前以为,他们两人会在晋城成亲,也许过很多年后,会前往燕赤。
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去往鸢北。
也就是意味着,她在短时间内,真的要和晋城的一切告别。
一时间,薛江蓠的心变得复杂起来。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有些不舍。
无论是燕赤还是鸢北,都离晋城十万八千里,若是前去,后半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外祖母年纪大了,霜儿也没成亲,而真正的大表哥,还有舅舅都没回来。
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芳春,竹瑶,小苍……都要和他们道别吗?
她不禁垂眸,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这一切,司怀渊自然明白。
他抚住她的肩膀,淡然道。
“蓠儿,你也先不要想那么多,目前先稳住相府的局势,你祖父这一关可能难过,但只要你开口,相府我一定会帮你保下来。”
他那般笃定的眼神,让薛江蓠看着心里十分平静。
此时此刻,她也不愿去想那么多。
包括她的身世,她往后的抉择……
她只想过好当下的每一天,能让身边的人平安就好。
她想起薛翰林,感激地看向司怀渊,然后紧紧抱住他。
“阿渊,相府我自己尽力就好,我知道我祖父这一关很难过,昨日我去诏狱见他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这是皇上的意思,谁出面都不管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相府其他人能平安。”
“虽然我与相府已经划清了关系,但相爷对我娘亲和外祖一家有恩,看在这个面子上,我帮他打点诏狱关系,让他少受一些罪,也尽力的去保下相府其他人。”
听她如此说,司怀渊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他温热的掌心抚摸在她的后背,一字一句地温柔道来。
“好,我也会帮你的,别忘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身边始终有我,明白吗?”
在薛江蓠面前,他永远都是可以依靠的“表哥”,永远都是站在她面前,阻挡一切风雨的爱人。
他们既然约定了一生一世,那就谁也不许反悔。
当晚,司怀渊就已经安排了下去。
而薛江蓠没想到次日一早,一个小厮出现在府邸外面。
管家带小厮来院里,对薛江蓠说道:“小姐,这位大人有事求见。”
薛江蓠一眼就看到男子腰间的吊坠,如今已是太子府的人,眉眼微动。
难道……九皇子找自己是因为昨日安妃的事?
不过就算他不来找自己,薛江蓠也想主动出面,见一见他。
这见他来的刚好,薛江蓠便直言开口:“太子殿下要见我吗?”
小厮连忙点头,说道:“四小姐猜的没错,殿下如今已经在听雪楼的卢王阁等候。四小姐若得空的话,现在就可以和小的一起走。”
“带路吧。”
薛江蓠看了他一眼,小厮连忙脚步极快地侍奉她上马车。
等来到听雪楼后,一眼便看到坐在楼阁中的那个身影。
卢王阁是听雪楼最高的楼阁,但不同于其他的亭台,楼阁内像是个小厢房,四周都有窗户,如今只开了一扇小窗通风,屋内炭火烧的红火,一片温暖。
如今已是身居高位的太子殿下,赵祯看起来也变得华贵不少。
头顶镶金羽冠,眉眼中更多了几层威严之气。
他手握金盏,轻抿了一口酒后才笑意盈盈:“来了。”
薛江蓠客气行礼,不同往日的称呼,而是恭敬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赵祯轻笑,示意她起身,随意道:“你我之间不必行那些虚礼。”
抬眼的薛江蓠,暗自观察着赵祯的眼眸。
他看自己虽然随和温柔,但并没有像阿渊那般的宠溺与爱怜,别说一点喜欢,就连情人的欣赏都没有。
这怎么会是安妃口中,那个欢喜自己的人呢?
想来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思虑间,赵祯开了口,直言问道:“我听说母妃昨日去了你府邸,还想劝说你进入太子府,做我侧室,是吗?”
果然不出所料,是为了昨天的事过来。
薛江蓠正要开口,赵祯忽然直勾勾地看过来,说道。
“四小姐,若我说,我真有此意,你会信吗?”
薛江蓠微微拧眉,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唇角微动。
“殿下乃是未来国君,责任重大,儿女之情理应不至于心才是,更何况我已是阿渊未过门的妻子,我与他情投意合,从未有过他想。
所以……”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司怀渊便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开个玩笑而已,四小姐莫当真。我自然知道你与阿渊的情谊,而且阿渊与我关系匪浅,我断然不会做出抢你的戏码。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想告诉你,昨日母妃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就当没发生过。”
他随意扣动手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而薛江蓠也看出来,他叫自己过来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想起相府的事,薛江蓠一时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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