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渊帮她拍了拍肩上的落雪,温和说道:“我们不回晋城。”
“不回晋城?”薛江蓠微愣,正想着,司怀渊便告诉她:“去燕赤。”
这里离燕赤不远,若走路的话估摸着半月就能走到,若中途能买到马匹,路途还能缩短。
他们只要出了城,然后再走出南羌边境,就能彻底安全。
没了后顾之忧。
“怕辛苦吗?”
司怀渊有些担心地看过去,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要跟着自己走那么远的路,还吃那么多的苦头,心里便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
但薛江蓠却果断摇头:“我当然不怕,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哪怕是在荒原上,哪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怕前路一切未卜,她一点畏惧之意都没有。
司怀渊心中动容,忍不住抚住她的脖颈,狠狠吻上她的双唇。
冰凉的唇瓣在两人体温的交融下,逐渐变的温热。
“蓠儿,随我回了燕赤后,我们便成亲可好?”
他松开薛江蓠,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言问道。
薛江蓠肯定不已的点头,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好,我们一定要成亲!!”
带着这股信念,两人不畏险阻地继续往前走。
但这条通往燕赤的路,比他们想象的都要艰难。
大雪时节,一切都变得困难起来。
两人同时还要躲避乌古的人追查,可对薛江蓠来说,只要能和阿渊在一起,就算是逃亡之路,也是那么幸福。
哪怕风雪再大,吃了上顿没下顿,她也甘之如饴。
他们不知不觉走了好些天,好不容易来到南羌边境小镇后,大雪也总算停了。
高高的太阳照耀,难得出一回集市热闹非凡。
司怀渊买了各种吃的,又牵来了一匹马,两人这才解放双脚,继续往燕赤赶去。
可越走薛江蓠就越觉得天地的荒凉。
方圆数十里,毫无人烟,就连房子都看不见一个,晚上他们只能找石头,或者山洞,临时用买的厚棉被搭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在里面依偎着,生点小柴火来取暖。
但柴火难捡,用途也极为省。
几乎过了快半月,他们才看到边境的房屋。
“阿渊!阿渊!这是不是燕赤的腹地了?!”
薛江蓠指着前方的茅草小屋,大声喊着,兴奋至极。
此刻他们两人都已经狼狈不堪,甚至四肢都没什么力气了,身上带来的粮食在前天就已经吃光,正愁着要在茫茫冰原上找吃的,饿了两天,靠着喝水度日。
终于看到了一些希望。
司怀渊目光发亮,眼底也难得露出了希望,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前走去。
但走了没两步后,司怀渊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拉住薛江蓠的手:“别过去。”
“怎么了?”薛江蓠一脸疑惑。
正想着,茅草屋里突然跑出好几个身穿军装的男子!
薛江蓠脸色一喜,赶紧说道:“阿渊,这是军营的人,我们有救了。”
未等司怀渊解释,那群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当他们看到两人的南羌服饰,还有身上挂的坠子时,面色一冷,快速冲来。
薛江蓠还没来得及开口求助,为首的男子却一掌拍下,顷刻间薛江蓠便失去知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处在一处营帐中。
周围没有了厚厚的积雪,而是到处挂着武器,甚至前方还有一个烙铁盆。
她意识恢复,想着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是被那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打晕的。一下子那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晕他们,而这里又是哪里?
薛江蓠左右环顾,却没有看到阿渊的身影。
她一下子着急起来,连忙从地上爬起,在营帐中四处寻找。
正当她准备出去时,迎面来了一脚!瞬间将她踢到地上,胸口巨疼无比。
那时间薛江蓠差点喘不过气。
她眉头微紧,一脸警惕地看过去,确定他们穿的是大晋士兵的盔甲后,薛江蓠马上开口。
“我们是大晋子民,你们为何要把我抓到这里来?阿渊呢?你们把他带去哪里了?!”
听她这么说,男子忽然轻笑出声,满眼都是嗤笑。
“我大晋子民?你胡说什么?!逃难过来还想冒充我大晋的子民,不过你这大晋话说的倒是流利!”
士兵目光狠厉地倾身过去,一把掐住薛江蓠的脖颈,凌厉开口:“我警告你,别跟我在这耍什么花样!我还不知道你们狡猾的南羌人吗?”
“趁乱想来当细作是吗?也不照照镜子,竟敢穿着南羌的衣服就擅闯禁地,我看你们被俘虏还不走,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吃苦头!”
薛江蓠一怔,没想到她竟然被当成南羌的俘虏抓来了!
见这是误会一场,她连忙解释说:“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的是大晋子民,虽然是从南羌过来,可我们也是从南羌逃出来的!
你想想,我如果真的是南羌人,想混入禁地当细作,我为何要装成南羌人的模样,羊入虎口?你再听听我的口音,我从小生于长于大晋,大晋每条街道我都熟悉的很!”
士兵却完全不听他解释:“提前做好功课,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做梦吧!”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多找些人过来验证,只要是大晋的问题,我言无不尽!一个南羌人绝对不会对大晋那么了解。对了,和我一起来的人呢?你们快放了他!他是小荣王,你们难道也没发觉吗?”
“小荣王?你还挺能吹的!”
那男子听闻这些话,笑到不能自已:“你怎么不说他是皇帝老爷呢?!来人!给我打!”
他脸色忽变,大声呵斥!
薛江蓠目光发紧,下意识遮住自己的脸。
正巧这时,营帐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沉稳浑厚,带着威严:“怎么回事?抓来的俘虏呢?”
和薛江蓠呵斥的男子立刻转身,双手抱拳,和来人行礼。
“参加副将,俘虏分别押在不同营帐,这里有个女子,还谎称是我大晋子民,诡计多端!”
薛江蓠听那声音不对劲,蓦然抬眼,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一身盔甲下,那张熟悉的脸顿时让她内心狂喜!
“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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