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由己

第十章 过往


    周一,田阳少见地请了假没去上班。
    早上,唐景佑起床洗漱完还没见田阳起来,走到卧室对着床上趴着的田阳,声音里藏着一点温柔:“还不起床吗,要上班了。”
    田阳皱着眉,抿着唇,说话的腔调似乎都在忍着疼:“你先去上班吧,别用管我了。”
    唐景佑扫一眼他趴着的姿势,有点诧异地歉疚着问:“很疼吗?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田阳赶紧阻止:“不不,不用,我一会儿就好了,就是有一点疼,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快走吧。”要是这样被送到医院去,医生问起来他要怎么说?想想都好丢脸。
    唐景佑顿了顿,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又关上,田阳有点沮丧地瘫在床上,疼,真的好疼,全身都疼,一点点的动作都会拉扯到痛感神经,疼得他直冒冷汗。田阳倒抽着气,想起昨晚种种,喜悦之情溢出嘴角眉梢,多年来朝思暮想终于得偿所愿,他恨不得在床上翻几个跟头打几个滚,奈何身体的疼痛总是与他作对,只得算了。
    正挣扎着扶着门往外走,房门又被推来,田阳一愣,唐景佑已经走了进来:“我买了早餐给你,还有药,吃完早饭记得吃,还有外用的,要我帮你吗?”
    外用的??!!
    田阳怔愣瞬间,赶紧摇头:“我,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上班吧。”
    唐景佑扫了一眼他扶着门弓着背的姿势,眼里浮现一抹愧疚之色,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门。
    田阳蹭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简单收拾完又蹭到餐桌边,扶着桌角坐在凳子边上。早饭依然是粥和包子,拿过旁边的外用药膏盒看了看,几个“脍炙人口”的大字闯入眼中:马应龙……
    看看作用一栏:清热燥湿,活血消肿……止痛……
    好吧,差不多,差不多。
    田阳休息了两天便回去上班了,一来公司正是用人之际,工作确实很多,二来唐景佑买回来的药虽然不对症,效果还是很显著的,三来他也不想让唐景佑觉得那种事多危险,会给他带来多严重的后果,以至于以后有所顾忌。
    自那晚以后,两人之间明显亲密了不少,因为田阳身体原因虽不能做,亲亲抱抱还是时常有的。
    田阳心下高兴,一朝如意,事事如意,之前加班赶出来的广告正式开始拍摄阶段,这一段忙过去也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唐景佑答应去乔子楚朋友的画展捧场,到了六号,便带着田阳一起去画展逛了一圈。
    乔子楚的这个朋友是个相貌出色的年轻男人,留着长发,一身浓浓的艺术气息,在画界不算出名,展出的作品不算多,来的人却不少,大概多数是看在乔子楚的面子来的。
    既然是捧场,买一副画回去是必然的,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唐景佑站在一副画前看了很久,那是一副裸体男性的画像,画中的少年微昂着头面朝阳光,抬起一臂挡在眼睛上,汗水顺着脸侧倔强的线条一滴滴滑落下来,滴在胸前紧致、泛着光的皮肤上。
    田阳扫了那画一眼,阳光下的少年微拧着眉,似在承受着什么,又满不在乎的模样似曾相识,他转头看了看画的名字问身边人:“《过往》,你要买这幅画吗?”
    唐景佑没所谓地点点头:“就这个吧。”
    买了画,乔子楚代替那青年画家送两人到门口,说:“景佑,有时间去我家玩吧,我妈妈新请到一个厨师,川菜做得特别地道,改天你来尝尝。”
    听到这个邀请,田阳立刻警惕起来,紧张地留意着身边人的反应。
    唐景佑随意道:“好,有时间一定去。”
    他就这么答应下来!
    当着他的面答应去乔家!
    田阳立刻满心失落,三年的同居约定,三年后他要结婚的事实,还有他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那天的亲密接触之后,让他“自甘堕落”地沉溺在他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几乎忘记了这些摆在眼前的事实。
    田阳懊恼地想:我真是贪心,蠢得不可救药了!
    “怎么了?”
    唐景佑突然的出声让他回过神来,乔子楚已经走了,他扯了扯嘴角:“在想那幅画,你为什么选这个?”
    唐景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随便选的。”
    田阳低着头,放低声音:“我知道 。”
    唐景佑目视前方:“知道还问。”
    田阳不由得笑了。
    车子停在商贸大厦的停车场,因为端午假期,两人打算出去玩,决定买几套适合穿出去玩的衣服和鞋子。
    唐景佑对衣服款式、风格要求不多,中规中矩的大都可以,田阳也不是太挑剔,因此只要唐景佑看上的,衣服、鞋子直接按照两人的码来双份就好了,不是因为什么浪漫的借口——情侣装,只为省事快捷。
    当唐景佑指着一双白色系带休闲鞋告诉店员拿两双的时候,田阳不由地皱了皱眉,纠结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当晚,乔子楚派人把画送了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挂在书房。
    挂好之后,两人一起站在画前看了一会,田阳说:“过往,每个人都有过往,他为什么画这样一幅画呢?”
    唐景佑目光沉在画中少年拧着的眉上:“不知道。”他伸手触摸着那画,就像触摸自己的过去:“都说他是被乔子楚包养的情人,也许和这个有关系。”
    田阳默默听着,果然各人有各人的过往,各人有各人的不得已吗?听到“情人”两个字心有触动,不由得羡慕起来:好歹那画家还有个“情人”的“名分”,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唐景佑留意到他情绪变化:“走吧,早点睡,明天要坐好久的车。”
    两人先后洗了澡,躺在床上关了灯。
    田阳睡不着,心口有个位置是空的,大脑不受控制地不想休息,支配着全身的感官搜寻着可以填充、慰籍的东西,终于他说:“喝牛奶吗,我帮你热一下?”
    钩子似的月牙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不亮无边的黑夜,窗帘的遮挡下,室内越发昏暗。
    唐景佑侧过头,枕边人眼中的星星似乎也变得暗淡了些,却固执的不肯闭上,他忍不住凑过去,手掌安抚似的抚上他的背,却什么也没说。
    这无声的安慰似乎起了一点作用,田阳脸颊轻轻蹭在他的下巴上,短短的胡渣滑过皮肤,撩拨着皮肤下藏着的、跃跃欲试的欲望。
    田阳吻上他的嘴角,用舌尖描摹着他的唇线,温柔地,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唐景佑支起上身,两颗火热的心同频率撞击着相贴的胸膛,彼此给予着,也索取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