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保鲜期/新小说

第3章


  
  “我还以为你担心下午跟徐尧的谈判。”张明明递了咖啡给赵若风,“寒血那个人只接受过几次电话采访,他从不跟媒体见面,据他说要将理想和现实分开。其作品有两类,一类迎合网络文学年轻一代,以情节诡异气势庞大构思缜密出名,例如《青云》;一类文字简洁,却极具穿透力,有震撼时代之感,例如你说的《凌云》。不管怎样,他是网络文学成名多年最优秀的一代之一。”
  
  “《凌云》风格跟《那风》有些像。”
  
  “啊?”张明明细想,“徐尧不是班科出身,写《那风》的时候不到二十岁,小说内涵丰富,只是文字欠缺,你一说,我细想她的原作,风骨倒有几分像。”
  
  他们相视,张明明赶紧摇头,“不会的。徐尧脑神经总似少跟筋,写不出那些缜密的东西。”
  
  “徐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赵若风说起徐尧这个名字,心口总有一丝苦涩,徐尧,徐瑶,一字之差。
  
  “看似活泼快乐,实则忧伤孤独;看似天真迷糊,实则精明强悍。是个有故事的女生。”张明明回忆大学时的徐尧,总露出一对小虎牙傻呵呵笑的女孩,最多的糗事是看帅哥掉了饭盒,最快乐的事租成堆的小说将自己埋在被窝,最爱做的事是逃自己的经济学专业课跟学中文的他们混,研究国文老教授的长胡子喝粥会不会沾米汤,最装黛玉时会看雨后残花,最大的理想是走出地球……
  
  曾经以为出了国,就离走出地球不远了,可理想和现实差得太远,所以徐尧依旧坐在这间忧郁风格的包间里,等待着要等的人。
  
  徐尧盯着赵若风深似海洋的眼,探寻着那丝忧伤,她不自觉伸手抚上那深邃的引人灵魂堕落的眼,指尖微凉。徐尧闭上眼睛,静寂中仿若感受到赵若风那浓密长睫的轻颤,心随着那颤抖而抛飞,堕入五彩的海洋,没有黑暗,只有缤纷的世界。
  
  赵若风轻轻推开房门,看着眼前的女子,乌黑的发散乱地披在身后,脸贴在海报黑暗的阴影中,眼睛微闭,手指停留在海报中自己的眼睛上摩挲着,仿若贪婪的吝啬鬼半夜躲在暗室抚摸着自己最珍爱的珠宝,赵若风的眼眸一跳,仿若感受到那女子指尖的温热。
  
  徐尧手指一顿,睁开了眼睛,余光里有赵若风半个挺拔侧影。徐尧放手,若无其事地转身,愉快地招呼,“嗨!”
  
  赵若风清俊的脸瞬间开了染坊,有点不明色彩。
  
  徐尧抱手侧头轻佻地打量赵若风,“本人比照片更漂亮,不过始终是眼睛最美。”
  
  ……
  
  “赵若风,我们和好吧。”
  
  许久之后,赵若风和徐尧已经坐了下来。赵若风耳边回响着徐尧这句话,渐渐冷静,他从容地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合同,“这是转让《那风》改编权的合同。”
  
  徐尧没有废话,接了合同,一页页地看,凝重的眉目间没有初时的轻佻,她看东西速度很快,看完扔了合同,砸倒了芬香的红酒,酒色染红了纸叶,黑色字迹渲染成一朵残花。“赵先生,你觉得今天的红酒怎么样?”
  
  “很贵。”赵若风拿起合同准确无误地丢到墙角的垃圾桶。
  
  “那你猜多少钱一瓶?”
  
  “100。”赵若风向来说话简洁。
  
  “原来就值个白菜价!”徐尧抓起酒瓶摇晃着,“亏我还当宝似的!”也学着赵若风手一挥,红酒砸向垃圾桶,只是她投篮向来不准,红酒瓶落在地上,酒水四溢,酒香盈盈。
  
  赵若风不动,徐尧也不动,他们静静看着红酒的酒顺着暗红地板蚯蚓般爬向自己脚边。
  
  “赵若风,我们和好吧。”徐尧再次轻叹,这一次,软语若吟,哀婉忧伤。
  
  赵若风手指动了下,拉包,掏出另一份合同,“是张明明的三倍。”
  
  徐尧笑靥如花,露出的小虎牙格外俏皮,“赵若风,我就知道你最狡诈,一定有后着。”
  
  赵若风抽烟,沉默。
  
  “我要署名权。”
  
  “可以。”很干脆。
  
  “我要取消张明明原著的片头。”
  
  “可以。但我要《凌云》的改编权。”得寸进尺。
  
  “你知道我是寒血?”
  
  “没见你之前不知道,见到你便知道了。”
  
  “为什么?”徐尧问的很傻很天真。
  
  “因为我们和好了。”赵若风回答的很干脆很感人。
  
  “万万告诉你的吧?”
  
  “我和万万交情一直不错。”
  
                  三、算计
  “什么,取消我在《无声》里的原著署名?”张明明再好的风度也维持不住了,柳眉倒竖吼了起来。风采公司会议室里一片死寂,企宣梁晓芬等悄悄站了起来,准备逃离战场。
  
  “不用离开,继续开会。”赵若风敲了敲桌面,没理会张明明的怒吼。张明明却冷脸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她了解赵若风,当着众人说出来的话已不可改变。
  
  傍晚的风吹在脸上温柔舒适,如情人的手。
  
  “张小姐,好巧。”一辆车倒退着停在张明明身边,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天乐乐影视公司老板邹志奇。
  
  “是你?”换在平时张明明是不屑理邹志奇这种花名在外的男人的,可今天心情不好。
  
  半个小时后,张明明和邹志奇坐在了餐厅。邹志奇谈趣盎然,不时低声对张明明说笑,张明明却一直心不在焉。
  
  “明明,有什么苦恼跟我说,不管是谁得罪了我们美丽的大编剧,我绝不放过!”
  
  张明明杏眼生媚,“如果是赵若风得罪了我呢?”
  
  邹志奇在张明明的妩媚下骨头都酥了半边,“放心,我也替你出气。”
  
  张明明突然抬眼盯向二楼楼梯口并肩而下的一对男女,圆眼里恼羞渐盛,脸色也憋得通红。邹志奇望去,优雅地对两人招手。
  
  赵若风和徐尧已经看见张明明和邹志奇,徐尧轻笑,“仇人相见。”
  
  赵若风无声地叹了口气,两个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他哄了徐尧半日,也不听她松口,同意《无声》署上徐尧和张明明两人原创。一个没哄住,两个却碰上了。更有那半笑不笑的邹志奇,乱上添乱。
  
  四人相对,邹志奇看徐尧,徐尧盯张明明,张明明瞧赵若风,赵若风只好看邹志奇。
  
  “好巧。”还是邹志奇先开口,微笑的邹先生在哪里都是最懂礼貌的,“见到老朋友,很高兴。”
  
  徐尧眯眼笑,“好巧,再见老朋友的确很让人高兴。”标志性的小虎牙勾得邹志奇的笑容也僵了僵。赵若风插言说:“我们吃完了,先走一步,你们慢用。”至始至终没多看张明明一眼。
  
  张明明的脸由红变白,邹志奇笑意渐古怪,“那徐尧我们改日再聚。哦,对了,若风,前日我见到一位老朋友,她让我给你带好。”
  
  “哪位老朋友?我认识吗?”徐尧吃饱了,兴致很好,即使是再见邹志奇,都无法抹杀她的好心情。
  
  “姓孙,孙小雅。”邹志奇饶有趣味地盯着赵若风。
  
  赵若风也只眸子一紧,淡淡地“哦”了一声,再无表情。
  
  徐尧突然很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尴尬地笑,“不好意思,恶心,反胃。”摆摆手疾步走了出去,赵若风对邹志奇和张明明点点头,也跟了出去。
  
  张明明看着两人离去方向,恨恨地骂,“不要脸!”
  
  “别生气,我说替你报仇就一定做到,看见刚才赵若风吃了大便般的表情吗?”邹志奇笑得更得意。
  
  张明明不解问:“孙小雅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跟赵若风什么关系?”
  
  邹志奇一反常态地严肃了脸,“你没听说过的人多了去了。”摇头又一笑,“有趣!”
  
  “什么有趣?”张明明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邹总,都说你和赵导相交十几年,你们俩到底怎么认识的?你怎么认识徐尧?”
  
  “江湖险恶,你们女人还是不要懂的好。”这下换邹志奇拽了,张明明换上一副谄媚相脸,打着小心贴上邹志奇。
  
  晚风习习,凉透心脾。
  
  徐尧趴在路边干呕了半天,才勉强站起来,接了赵若风递过来的纸巾擦嘴,“贪吃害人。”赵若风抿唇不语,比夜更黑的眸子落在远处的夜色中。
  
  “是恶心我还是孙小雅?”两人坐在江边吹风,赵若风点燃了烟,烟雾缭绕中徐徐开口。
  
  徐尧咧嘴笑,伸手,“给我一支,吐了后嘴巴味道很怪。”
  
  赵若风递给徐尧烟,徐尧叼在嘴上,将脸凑了过来对上赵若风燃明的烟头,猛吸一口,烟卷蔓延红色火星燃烧开来。徐尧的脸离赵若风那样的近,他甚至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绒毛。
  
  徐尧深吸了两口,将烟雾从唇间重重吐出,似要吐出一身晦气。
  
  “还没回答我。”赵若风将烟夹在指尖,细长的被无数人欣赏羡慕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随意慵懒的姿势,颠倒众生,“听见孙小雅的名字,还会恶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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