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之弹道无声

    “一连长好！”
    李正背着大背囊走进营区大门的时候，值班的哨兵向他行了个持枪礼，并问好。
    李正愉悦地回了个礼，脚步轻快一路疾步回到了自己的连队。
    连队的人依旧只有留守人员。
    其余人还在外地驻训没回来。
    留守的司务长柯乐看到李正时，正捧着饭盆端着一盆饺子站在连队的草坪上哧溜哧溜恰得正香。
    冷不丁看到连长从篮球场方向飞快来到了面前，差点没一口饺子呛进喉咙里噎死自己。
    “连……连长……”
    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汁，一下子不知道将饭盆藏哪好。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吃饭得在饭堂吃，吃饭前还要唱歌，要整队，要讲话，要排队进饭堂。
    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端着饭盆在连队前的草坪上吃的，有损军容。
    “柯乐，吃啥呢？”
    李正朝他盆子里伸伸头。
    “饺子啊？”
    柯乐赶忙问：“连长您也来点？”
    “不了，我还要赶去旅部。”李正说：“先放好东西。”
    说完，将手里的一袋牛肉干递过去。
    “拿去分给连队留守的人吃，大家伙都尝尝，我亲戚手工做的，味道挺不错。”
    “哦……好……”
    柯乐赶忙一手端饭盆，一手伸过来接了牛肉干。
    李正没等他做出反应，便回了排房放好了行李，然后到车库里开了一辆猛士，调转车头朝旅部驰去。
    柯乐站在原地，老半天没反应过来，看着李正消失在营门口外，仿佛做梦一样。
    此时，一楼的值班岗忍不住跑出来，凑到了柯乐身旁，先是顺着柯乐的目光朝李正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一根牛肉干，放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司务长，前阵子不是听说连长被停职了吗？说是要停很长一段时间，咋这么快又回来了？”
    柯乐忽然反应过来了，等了值班岗一眼说：“你懂个屁！咱们连长这种人，停职可能吗？我看啊……”
    他目光又投向了旅部。
    “也就是罚酒三杯而已……”
    ……
    旅部，旅长办公室。
    李正在门口正了正军装，然后伸手敲了门。
    “进来。”
    办公室里传出庄严的声音。
    李正推门快步走进去，进去就立正，喊了声：“旅长好！一营一连连长李正前来报到。”
    庄严在书架上找书，回头看了李正一眼，指指椅子：“坐吧。”
    找完书，庄严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将书放在一旁，然后对李正郑重说道：“你的事，军里已经有了结论，思考再三，还是不打算公开处理，处理的决定下发到营一级，对你个人不予处置，考虑到你的行为实质上具有控制事态扩大化的正向意义，因此不追究责任。”
    李正听完，松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问问石明远的处理决定。
    庄严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说你是不是想问问石明远的处理决定？
    李正点头。
    庄严说：“他算是遇到了一个好连长了。原先石明远的提早退役处理意见有改动，改为处分一次，外加调离一连。”
    李正听了，心头微微一震：“调到哪去？”
    庄严说：“去白马坡仓库，那里有个警卫班。”
    “白马坡仓库？”
    李正吃了一惊。
    那里是旅后勤保障营的一个下属单位，负责物资仓库的警卫工作。
    要说旅里哪最舒服？就数那里最舒服。
    为什么这么说？
    比如修理、医疗包括旅机关勤务这些岗位虽然相对特战营这种单位要舒服，但好歹人家也有事干。
    物资仓库那边是个神仙待的地方，为什么这么说？
    那里的警卫班说是个班，实际上有18人，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仓库警戒，对进入仓库里领取物资的车辆和人员进行手续核对以及盘查，确保仓库安全。
    之所以有18人是因为有部分是旅里训练或者任务中受伤致残或者不适合在一线作战单位继续服役的士官去那里“养老”，待到三期年限到了回地方安排工作的。
    意图很明显。
    这是个受到照顾的单位。
    能去那里的都是“神仙”人物。
    因此除了一小部分正儿八经的新兵玩，多数都是这种老神仙。
    老神仙们在部队里贡献了光和热，甚至自己的身体健康，由于服役年限未到，早走了回去没到安置条件，这么做就是对兵不负责，因此就设置了这么一个缓冲性的“养老”单位。
    有人质疑过这种做法，不过被庄严一句话顶了回去，要不，你也跳伞摔个粉碎性骨折，或者从七八米高的攀登楼上摔下弄个脾脏破裂之类，再给我提交给转业报告马上走人不要安置？
    打那后，没人再敢提过这个仓库的意见。
    因此，白马坡仓库在猛虎旅里是众所周知的地方——是神仙去的地方，但都不是所有人想去的地方。
    去那里，要么就是受伤，要么就是你不适合在一线作战部门待下去。
    “怎么？你觉得这个处理结果有问题？”庄严稍稍抬眼望向李正，后者感觉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射过来，赶忙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挺可惜的……”
    庄严说：“特种部队是刀剑上最锋利的那个尖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可控，危害性更大。明白我说的吗？”
    李正只能点头。
    似乎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石明远犯错了，这是事实。
    如果不处理，往后所谓的战场纪律就是一纸空文，谁还放在心上？
    他问庄严：“旅长，还有事吗？”
    庄严说：“你马上回自己的连队去接手工作，现在部队都在外头驻训了，既然你回来了，驻训那边也没你的位置了，暂时就去今年旅里的征兵工作联络组，去接兵挑兵去。”
    “接兵？”李正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么一项工作，以往他接到的都是军事任务，参加大赛、模拟对抗、护航、维和、集训……
    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是接兵？
    接兵按说是个美差，因为比起其他军事任务来讲，已经非常轻松。
    但李正却哭笑不得。
    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军事干部，接兵这是不是旅里的干事参谋擅长的吗？怎么就派上自己了？
    “接兵不好吗？”
    庄严说：“我也接过兵送过兵，你当干部的，没点这方面经验，往后怎么往更高的位置上走？”
    李正似乎品出话里的意思了，看来旅长也是借这个机会故意而为之，再叽歪怕是要挨骂，于是回答：“是！执行命令！”
    庄严说：“回去准备下，过几天旅里有接兵培训班，也就是讲讲注意事项之类，你去参加下，然后报个到，月底出发，去吧！”
    “是！”
    李正转身离开，快到门口的时候，庄严突然叫住了他。
    “李正。”
    “到！”
    他转回头。
    “旅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庄严略微沉吟后说道：“石明远的事，我尽力了，他如果真是个金子，去哪都这盖不住他的光芒，如果是个废材，那就早走早好。明白吗？”
    李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
    庄严说：“不明白就回去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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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