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温柔如水

    我想过去和柳烟打声招呼，讲真话要不是这两年由她在，我都不能确定老妈的情况，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感谢她才行。还没开口就听到老妈忐忑的声音：“张医生，不知道我这个病治好的花多少钱？”
    我顿住了脚步，认真盯着他。
    张主任见多了这些绝望和充饥着希望的目光，他平静的手里的文件夹分析着：“进行造血干细胞的移植治疗，是目前治疗白血病最好的方法了，你现在的病情还不算太严重，这个手术可以重建你的造血和免疫功能。”
    我眼底有些火热，这就表示了老妈可以彻底回到正常人的生活状态。
    “嗯……移植手术的费用大概在30万左右，手术之后还需要一些药品，我们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以免身子产生不良的排异反应，如果有这种情况的话，还需要一些治疗方案，可能也10多万元的医疗费用……总共下来可能需要50万元，你们提前准备一下。需要做移植手术的人比你们想的要多的多。”
    病房的人的脸色一白，一时间都没有了声音在说话，张主任环视了一圈，此时了叹了口气：“你们尽快商量出来结果，越要动手术，恢复的可能性越大。”说完她就第一个离开了房间，身后的一众医生护士也跟着鱼贯而出。
    柳烟临走时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朝她挤出一个笑容，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关上门，我回头看去，老爸直接把窗户打开，在房间里一口一口的抽着。
    老妈也鲜有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一个乐观的老太太，哪怕是病梦缠身，也会以平常的心态去面对，此时脸上有说不出的落寞。
    我见她张口好几次，就知道想要说什么，于是我立马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看着她：“老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还是把这话咽下去比较好。”
    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治肯定是要治的，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弃掉，要不然我在外面还得担心家里……至于医疗费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沐子说的对。”老爸不苟言笑的开口：“你就别乱想了，趁着还能治好就赶紧治了，不然下次想治好都没有那个机会了。”
    老妈见我们两态度这么坚决，也不在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低下了头。我明白，如果每个人都有能承担起病症的后果，那么这里哪还需要这么多的床位，这种雅典娜的美梦本就不存在于这个现实世界里。
    这很残忍，可却真切的让我看到了生命可以继续时的希望，当我为生命的延续进行感激地时候，我也感到了它的脆弱，于是我经不住一阵后怕。要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那么老妈面对的又会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我心有余悸的握紧了她的手。
    嘱咐好老妈好好休息，给了老爸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和我出来。然后走到一个楼道尽头的阳台前，我递给了他一根烟，自己也心烦意乱的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咱们家还能拿出来多少钱？”
    老爸沉默了一会儿，才沉着声音回应：“这次如果真的能把你妈.的病治好，那我把车卖了还能买个两三万元，算起来总共有个二十八万的样子。”
    我苦笑着摇头：“车卖了成吗，你上班怎么去？你那两条腿现在还能跑得动么。”
    “我公司本来就离家不远，坐公交也就一段路，平时又用不上，买了也耽误不了什么。”
    我抽了口烟对他摆了摆手：“算了，你也别考虑那么多，车你就别买了，回头我回来了还能开着用用。你把那二十万给我就成，剩下的三十万我来想办法，家里的花费也需要钱。 无错更新@”
    他抽了口烟点着头，良久后抬起头看着别处：“你这三十万去哪里弄去？”
    我仰起头，疲倦的不想说一句。
    话：“……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总之我凑凑还是能凑出来的。@·无错首发~~”
    “你也不用瞒着我，你妈不知道，我又不是没去过你住的地方。沐子，是爸不好，这些年也把你折腾的够呛，让你自己都没有一点存款。”
    “行了，你要是我爸就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不照顾着你们两这还像话么，钱没了还可以再挣，我在公司也算是有了起步，后面肯定会越来越好，你也别操心我了……再说了我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好的，那里也是有住着老板的。”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对我的不着调不作回应，沉默了下来。我却深知自己没有说谎，妍月可不就是老板么。
    不过如今老爹的态度，恰巧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换做谁也想不到她一个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会蜗居在这个连交通都困难的城市角落，由此我对她的开机就更加好奇了。
    老爸下了口就去吃饭，我却没有胃口的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发起愁来。摩擦着手里的银行卡，这是老爹刚交给我的，里面有二十四万元，这是我这几年下来都没有见过的数字。
    说起来有点好笑，我说要搞定三十万元，可全身上下的家当加起来也没有个万把块。刚开始工作时就是身无分文，六年过去了还是屁都没攒下来，依旧是两袖清风。
    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的工资也从最低涨高有了五险一金，可始终一年到头都存不下来两个子，早几年我还会故作轻松的以积累经验为理由搪塞过去，可随着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变好，齐阳买了房和车，李津也换了一辆车。回头看看自己，还是没有目标没有理想的得过且过，我此刻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我拿出手机在手里反复的打开又关上，我将页面定格在齐阳的电话上，去始终没有按下去给他打电话。
    希望我没钱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找他救助，可这次不行，尽管齐阳和林暖告诉我又困难就开口，但我清楚他们俩人现在的情况。齐阳着急换车，还想着结婚，恐怕他心里的焦急比我不少多少。我退出了手机页面，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
    要不然看能不能先找梁洛借一些应应急，我握着手机有些纠结，毕竟我们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面，关系自然也没有和齐阳那么好，我不知道贸然开口会是什么后果。
    我弓着腰犹豫着，手上却慢慢的翻找出了梁洛的联系方式，不自觉地要按下去，妍月的声音去打断了我的念头。
    “沐明，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闲着不给我回消息吗？”
    我本能的把手机收了起来，坐直身体看着她，紧接着皱了皱眉：“你怎么上来了？”
    妍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眼睛里尽是冷漠：“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顾不上回复一条消息，现在看来你并没有我想的的那么忙。”
    “你说什么呢，消息？你给我发消息了？我怎么没收到。”
    顺着我就打开微信查看起来，不成想微信上头的小圆圈转了半天终于是加载好了数据，扑面而来的就是妍月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
    冷汗顺着我的背后流了下来，我把手机对着妍月：“我要说我刚没接收到消息……看来你不信……”
    她怒极反笑：“沐明，你是不是纯心拿我开玩笑是吧，一条消息都没有看，都标红了。”
    “卧槽，你怎么听不进去话呢，都说了是网速太慢，网速太慢，我没加载出来而已，没说我不想回你消息。”
    周围的人都被我们两的对话吸引了目光，就连值班的护士都看了过来，见她还要说话，我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咱两有什么话换个地方说，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我妈也刚睡着，咱别吵着她成吗，就当哥们求你了。”
    一听到这话，妍月果然不在说话，她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轻声问：“阿姨在房。
    间里面？”
    “嗯，刚睡着。”
    她不再暴躁，而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房间，那一眼中有着明显的羡慕。我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却也只有象征性的拍了拍她以示安慰：“走吧，咱们先下去再说。 @ ”
    我们一前一后重新回到了停车场，我背靠在副驾驶上出神，妍月还是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看着她有些可爱的脸，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了，还生着气呢。”
    “哼，我发现你就是故意的，亏我还跟个傻子似的在车里等你，你就是个骗子。”
    “嘿，你这女人怎么听不进去话呢，都说了我之前不是没收到嘛……我现在就回你。”
    说着我拿出手机就给她回消息，而且是把她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回复，于是我手边的一个白色的手机不停的响了起来，我玩的不厌其烦。
    妍月终于忍不住了：“沐明，你幼不幼稚！”
    “不觉得啊，我这不是在回你消息嘛，你又不让我回了？”
    “废话，我都在你边上了还需要你回复，你就是个马后炮！”
    “嗯，这个词语用的好！”我毫不吝啬的夸奖她。
    “你……”她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脸都成了铁青色，我有些以为她会发火，没想到妍月直接不看我自顾自的调整着心情，脸色逐渐好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无聊之时，妍月突然询问：“能说说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没看见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