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

第190章


赵排长听后,叫人分头去执行。
这时朴排长见我没吱声,又说:“怎么地王参谋,没想起来我呀?咱们从营口一直走到大石桥啊!”
“想起来啦,你不就是金连长手下的老朴吗,我们挺好的来接应啥?”
“知道你们没啥事,师部命令叫我们来帮你们推车,这道不好,怕你们拉下。”
“谢谢你们啦,不好的道已经过去了,你们回去吧!”
“那不行,师部有令,我们得跟你们一起走。”
朴排长说着领着人就凑了过来,大约只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这伙人里有几个伤兵,用手一捅我身旁的赵排长,他把手一摆,警卫排的士兵们“呼拉”一下挡住他们,周科长这时还没醒腔,小声问我:“都是自己人,这是干啥?”
朴排长这时也说:“干啥呀,王参谋拿我们当敌人哪?”
“那倒没有。不过师长有令,外团的士兵一律不准靠近家属,违令者就地正法。老朴这事不能怨我,信我的话,领你的人在前边走,要不然我可是只认军法不认人!”
他见我这么一说,只好嘟哝:“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谁愿意挨累咋地?”说完后领着他的人在前边往回走。
我告诉赵排长:“跟住他们,发现异常立即开枪。”
赵排长点了点头,领着人跟在他们后边,并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我又告诉周科长:“待我们走到百十来米后车队再出发。”
朴排长他们在前边磨磨蹭蹭地走,并不时地回头张望。
“老朴,能不能加快点速度?”
他回头瞅了我一下,然后和身边的人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正在这时,前边的山岗上下来一伙举着火把的人。借着火把的亮光,我一看是支身穿解放军军服的人。朴排长他们一看都慌张了起来,有的趴在道边的沟里,有的扭头就往回跑。这一下肯定我的怀疑,赵排长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冲天就是一梭子冲锋枪,然后喊道:“不准往回跑!”
朴排长的人一听,楞在了那里。山岗上的兄弟部队听到枪声和喊声,扔下火把像猛虎一样冲了下来,一个声音喊道:“王参谋,他们是一伙叛兵!”
我一听是朱连长的声音,就告诉赵排长:“给我打!”
警卫排的战士们就地卧倒,机枪、冲锋枪爆豆般的响了起来。
朴排长的队伍不同于一些地主武装,枪一响立即还击。只是没开几枪就在前后的夹击下,狼狈地向旁边的山上跑去,朱连长的队伍随后追了过去。
道上朴排长的两个伤兵躺在地上哼哼着。
我问他们:“你们是怎么回事?”
“朴排长领着弟兄们想往辽阳跑,摆脱了解放军的追击后,朴排长说家属的车队没跟上,咱们去捞他一把,事成以后咱们就是不当兵也够花了。”
“那么为什么到跟前不动手呢?”
“朴排长说,咱们硬打打不过他们,贴到车前抓几个家属,王参谋就得把钱给咱们。”
赵排长一听,枪一抬就要毙了他俩,被我一把拦住:“咱不能再干枪杀俘虏的事了!”
四下搜查了一下,除这两个伤兵外,朴排长的人竟没有一个死伤的,赵排长叹了口气说:“原来都是一个部队的人,弟兄们不忍心下手啊!”
这伙叛兵之乱就这样结束了,警卫排的战士无一伤亡,家属们只受了点惊吓,只是一个车老板子的大腿肚子叫流弹划了一道。伤虽然不大,但是这个老板子放起了赖,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硬说自己的腿断了,几个战士凑到跟前想要揍他,被我拦了住。
“老乡,你的伤不重,这要放在我们战士的身上根本就不算伤,你这么放赖是想干啥?”
他瞅了瞅我:“这叫啥话,我这伤在这呢!怎么是放赖,我也不想干啥,这受伤了得买药吧?”
我一听明白了,他是想要几个钱,就说:“你这话说得对,受伤了得买药,买药就得花钱,你说吧,得多少钱?”
他寻思寻思,狠了狠心,一咬牙说:“咋也得十元钱。”
他这话一出口,围观的家属们哄堂大笑了起来。
他莫名其妙地问:“笑啥,你们说不得十元钱哪?得,现在中央票子不值钱。”
我说:“好,好,老乡,我给你二十元,你该走了吧?”
他吃惊地说:“啥?二十元,够俺家花一阵子了,这我要再不走那可真是个二百五。”
我掏出了二十元钱递给了他,他高兴得拉住我的手:“还是解放军好啊,受了伤给现钱。”
“行啦,赶快走吧!”
他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向自己的车走去。走了几步后又回头问我:“这二十元不算脚钱吗?”
“不算。”
他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车前。
第 一百六十六 章 路遇强盗
 车队出发以后,在天亮以后来到了安平村。我和周科长合计,车队在这吃点饭,然后就出发,要不然又被大部队拉远了。没想到车队刚进村子,国民党的飞机就从沈阳方向飞了过来,虽然是侦察机,但是家属们叫飞机炸得吓破了胆,七吵八囔地说啥白天也不走,我和周科长一研究,也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来了倒霉劲,叫飞机再炸一次,部队不知又得受多大损失,为了把握一点,还是晚上走吧。
把家属们分配到各家,我和周科长、赵排长住在一个老跑腿的家。老人虽然七十多岁了,但身板仍很硬朗,屋里收拾得也挺干净。早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叫他和我们一起吃,老人挺乐和。闲唠中他告诉我们,这一带不太平啊,大山里头有一伙“红枪会”在这一带闹得挺凶。赵排长“噗嗤”一声笑了说:“我们刚消灭了黄天英的“大刀会”,怎么这里又出来了“红枪会”,辽宁的地界咋这么多的会?”
“都是生活逼出来的。咱这地方的‘红枪会’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堂主是个穷汉子,因为长得磕碜,人送绰号‘鬼见愁’,手下的帮众有四百多人,也基本都是穷人出身。这些人称得上是绿林好汉,他们一般不造害人,对地主、老财和官府的人是毫不客气,但他们和绿林好汉也不同,只杀富不济贫,得来的钱财自个分,这一带凡是参加‘红枪会’的人家过得都挺好。”
我一听明白了,其实这就是一伙大绺子胡子。
“这伙人现在在哪?”
“你们的军队过了一宿,他们都跑到大山里去了。不过今天早上我看他们的人来踩盘子,我寻思可能是冲着你们来的。因为你们这些娘们穿戴不一般哪,看样子都是些官太太。我看你们的人挺好才告诉你们,要加点小心哪!”
听老人这么一说,我的脑袋“嗡嗡”直响。说句实在话,在家属队北迁延吉的路上,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些地方上的反动武装。这些人为了钱,什么样的荒唐事都敢做,而且瞟着我们的行踪。有时师部的情报部门都不知道我们走到哪,可他们对我们的行踪却了如指掌。我们一旦被部队拉下,他们就像恶狼般地出现,而且不管什么装备,多少人马,都敢照量照量。这些人只听说家属们都是有钱的主,却忽略了这是军官们的家属,能没有强有力的武装保护吗?结果是为了钱很多人都白白地送了命。
想到这我问他:“大爷,他们都是什么装备,使的啥家伙?”
老人想了想后说:“装备没看着啥样,使的家伙当然是每人一把扎枪。”
我听后笑了笑,老人说:“你别笑,这伙人别看都使扎枪,还真有点邪门,喝了符刀枪不入啊!”
周科长说:“您老见过吗?”
他咧咧嘴说:“那倒没见过,不过人们都这么说,其实我也有点不信,我家邻居的二小子就是‘红枪会’的,满洲国的时候被日本人抓住了,结果一刀就把脑袋砍了下来,他家的人说没来得及喝符,要不然别说小鬼子的东洋刀,就是咱的大砍刀那也是一砍一道白印。这伙人胆子大呀,满洲国的时候,小鬼子厉害不?有一伙掉了队的日本兵从这奔凤城走,半道遭到他们的埋伏,十几个日本鬼子都叫他们捅死了,日本人为了报仇,把这一带的人没少杀。‘鬼见愁’领着人马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光复后他们又回来了,而且势力比以前还大。民国政府想把他们收为保安队,他们死活没干,说受人管不如自己干随便。他们这伙人只认钱不认人。”
老人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研究了一下,认为“鬼见愁”的“红枪会”是伙没有什么政治目的的土匪,他们如果知道家属们的情况,很可能伏击我们。但是他们没有枪很可能和黄天英匪帮玩的一样把戏,靠拼命来达到目的。虽然人多,但在警卫排强有力的火力下,只要不叫他们靠到车队的跟前就没有什么招。于是我们把兵力重新布置了一下,两个班担任前卫,一个班和后勤的人担任后卫,其余的三个班在车队两旁担任警戒。为了及早赶上大部队,我们决定休息一下就出发。
天傍晌午的时候,国民党的飞机再也没过来,我和周科长决定出发,估计傍黑时节就能追上大部队。
车队出了屯,走了大约十来里地的光景进入了山高林密的大山区,陡峭的山崖,参天的大树,星罗棋布的砬子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地势的险要超乎了我的预想,不怪“鬼见愁”能在这里站住脚。于是我告诉士兵们要提高警惕加强戒备随时准备战斗。
车队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段倒也没碰到什么情况,周科长和赵排长说:“‘红枪会’的人可能是叫大部队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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