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

第193章


老太太走到门口还回头叮嘱我们:“可别说是我说的。”
老太太走后,我们稍微等了一会,然后就往张主任的家赶去。
到了张主任的家,张主任急忙迎了出来说:“我正准备过去该准备晚饭了。”
“你这么替我们张罗,真叫我们觉得心里过不去。”
她“嘿嘿”一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谁叫咱是干部来地?”
我见她没有叫我们进屋的意思,心想不进屋外边这鸡架也不能翻哪,就说:“张主任两口子都是干净利索人,想必家也不错吧?”
张主任一听乐了:“王参谋过奖啊,干净不敢说反正不像有些人家进不去屋。”说到这她才想起让我们进屋。
张主任的家是两间平坯房,虽然屋内没啥摆设,但也收拾得到挺干净。我们刚在炕上坐下,赵排长从外边拿个包进屋后放在了炕上。张主任的男的一看脸吓得变了色。我打开包,里边露出两根金条一副包金镯子。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张主任一看,气得浑身直哆嗦,上前左右开弓就打开了大嘴巴子,嘴里还骂着:“你个缺大德的,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这么干,我是死活不能和你过了!”
事情是清楚了,可怎么处理这个贼我却犯了难。赵排长说:“把他的胳膊打断了看他以后还偷不偷?”说着就把枪掏了出来。张主任一见挡在他男人的身前直作揖:“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把吧!”
“你不是要离婚吗?还管这事干啥?”
她哭叽叽地说:“好赖夫妻一场,我就最后帮他这一回。”
我瞅了瞅周科长,周科长叹了口气:“看在张主任的面子上,这回事就算拉倒,不过你可不能再犯。你看你老婆多好,你身强力壮的以后勤快点。解放了,日子也好过了,咋就不要个强呢?”这两口子一听,千恩万谢,这事也就这样完了。张主任高高兴兴地随我们回去张罗做饭。
回到住的大院后,温大嫂一见东西找到了不禁破涕为笑起誓发愿:“等到了地方非得请你们下顿馆子不可。”
“可别找个小饭馆喝碗豆腐脑。”
“那不能,咋也得两菜。”
玉莲嘴一撇:“发了一回狠才两菜,就这两菜还得到地方!”
这一句话勾起了家属们的心事,脸上都现出了忧愁的神色。李科长老婆说:“就这么白天睡晚上走,天天打仗,这么稀里糊涂往东走,也不知道走到啥地方才是头?我看没等到地方不是折腾死也得叫土匪打死。”
有几个人围住周科长问:“你是共产党的大干部,你知道不,咱们到底走到哪呀?”
周科长听后光笑不回答。
“大家别问啦,这是军事秘密。不过我告诉大家一个底,什么时候见到遍地都是鲜族人就到了地方。”
家属们一听发出了惊叹声,七嘴八舌地说:“那不是到朝鲜国了吗,这得啥时候能走到啊?”
周科长说:“大家不要着急,咱该到地方的时候就到了。”
家属们一听“哄”地一声笑了起来,李科长老婆说:“这共产党的干部咋也讲废话,这话不和没说一样吗?”
周科长脸一绷:“共产党的干部咋地,共产党的干部也是人。不过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这个地方开始我们所走的地方都是解放区,吃得好坏我不敢保,有两条我敢保证:一是保证大家休息好,二是不带有土匪、地主武装袭击我们。”
家属们一听乐了:“吃得好坏无所谓,只要不打仗比啥都强。这一阵子仗打得我们一听枪响都不知道害怕了,倒有闲心卖起了呆。”
我心想你们到有闲心卖呆,可我们都是拣了条命。
那天吃过晚饭后,车队开始出发。张主任两口子不知从哪弄来二十个鸡蛋煮熟了送给我们仨,一再感谢我们的宽宏大量。结果鸡蛋还没等我们接过来,就被温大嫂抢了去,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不丢东西,那有他们的宽宏大量,这鸡蛋得归我。”
温大嫂的这一通话把张主任男人脸臊得通红。张主任想把鸡蛋抢回去,我阻止她说:“算了吧,你们这份情我领了,只要她不哭天抹泪叫我赔就比啥都强了!”
温大嫂一听推了我一把说:“谁哭天抹泪来地不就点黄货吗?算个啥呀,丢了叫我家老温再弄。”家属们一听都笑了起来。
车队走出屯,张主任两口子还站在村口朝我们摆手,周科长说:“这么处理挺好,要不然他们这个家也就算完了。”
第 一百六十八 章 赵村疑案
 部队从凤城出发后直奔宽甸,这段路虽然山也不小,但路况还是不错。周科长告诉我:“这一带已经建立了农会和区县政府,国民党的残匪和反动的地方武装基本被消灭,我们可以松口气了。”
第三天清晨,我们来到一个叫赵村的村子,按照上级的安排“老K部队”就在这里休息。
赵村是一个大村子,坐落在一条大山沟里,村东西两面是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村中穿过,村中炊烟缭绕,鸡鸣狗叫,显得生机勃勃。
我们走到村边的时候,看到一群老乡围在村口一棵合抱粗的老榆树前,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树干上绑着三个看穿戴像财主的老人,老榆树旁的小柳树干上还绑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
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和两个年轻人看到我们后,迎了过来,到了跟前壮汉自我介绍道:“我姓赵,是这个村的农会主席,昨天就接到区里通知,说你们要在我们村驻扎,听说还有孩子妇女和老人,我已叫妇救会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暖乎乎的屋,保准叫你们休息好!”然后,指着两个青年人说:“他们是区里的干部。”两个年轻人走上前和我们握了握手,然后领我们进了村。
村里的妇女主任和几个年轻的小媳妇把我们领到一个大院里,吃了顿高粱米干饭,炖豆腐。吃过饭后,家属们被她们分别安排到各家。我和周科长小石、小董以及区里的两个干部被赵主席领到了农会。
赵村的农会就在赵主席的家,两间破旧的土平房,门口挂着一块白楂木板,上面用毛笔写着“赵庄农民委员会”。屋里一个半精不傻的女人瞅着我们傻笑,赵主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婆有病,家里埋汰,农会刚建立,没地方办公只好在我家,你们别嫌唬!”然后,告诉傻女人:“来客人了,还瞅啥?赶快点火烧水呀!”我说:“不用忙活,我们喝点凉水就可以了。”
从打进屋,周科长就皱着眉一言不发,这时他绷着脸问赵主席:“我看你们村口的树上绑着四个人,咋回事?你可要知道我们共产党政府是不能随便打人骂人和绑人的!”
我问赵主席:“你们村是不出啥事了?”
他听后叹了口气:“可不咋地,前天晚上新上任的民兵连长老孙两口子全被杀了,那个惨劲就别提了!”
小董听后,不加思索地说:“这是反动派猖狂的反扑,北满地区这样的事常发生,基本都是地主老财干的!”区里的一个干部说:“你这话可说对了!咱这一带就要开展土改斗争,这些地主老财心不甘,所以进行疯狂报复,想以此来吓倒我们!这不,我把村中的三个老财全抓起来,准备一会开审!”
赵主席听后急急歪歪地说:“几位首长你们给评评,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地主老财是可恶,可就咱村这三个老实八脚的老头,一不和胡子来往,二无缚鸡之力,他们怎么能是凶手呢?”我问他:“你看是什么人干的?”
“日本娘们。”
“你们村还有日本娘们?”
“有哇!那是日本人撤退的时候,我们村的老跑腿子‘孙瘸子’到山上溜套子,发现这个日本娘们要在树上上吊,就把她救了下来,然后接回了村,两人希里糊涂过上了。我一直想问问他们‘你们要是真这么过,也得办置办置,好叫大家都知道。要不咱一个中国人和日本娘们过上了,好说不好听,多丢咱村的脸!’”
“她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呀,你想想看,日本人最恨谁?”
“最恨抗日的人呗!”
“共产党是抗日的吧?”
“当然是抗日的,而且最坚决。”
他听后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毛病就出在这!咱农会干部是给共产党办事的,那咱就是日本人最恨的人,日本娘们是日本人,她能不恨咱们吗?因此我想老孙肯定就是这个日本娘们勾结土匪干的!”对于赵主席的破案推理,我不敢苟同,因为满周国倒台时日本女人有很多嫁给了中国人,她们也是被逼无奈,单凭她是日本人,就断定她是杀害老孙的凶手,这事在情理上说不过去。
至于区里的两个干部凭推测就把怀疑的重点安在三个老财的身上,好像有点荒唐。周科长问他们:“你们有证据吗?”赵主席说:“证据倒没有,这不是我们猜想的吗。”周科长严肃地说:“我们共产党人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单凭想象就抓人,太没头脑了!”.
区里的两个干部一听,不愿意了,脸沉沉地说:“你是东北局的大首长,和你比我们当然没头脑了,这事正好你们也赶上了,就麻烦你们帮我们破一破,咱把话搁着,要跑了这几个地主老财干的才怪呢!”赵主席在一旁接茬说:“还有哪个日本娘们!”周科长听后瞅了瞅我,我说:“晚上就出发,时间太紧,咱是路过的,他们愿咋破就咋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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