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

第197章


咱可不能给她保管,丢了就说不清了!”老汉斜眼瞅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注视着前方。
“给她送回去。”我说。
我俩下车后,站在道边,等过去两辆车后,周科长说:“看情况,我敢肯定老汉决不是要饭的和逃兵,也决不是为家属的钱财而来!”
“哪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两个人的伤可是真的。”周科长听后问我:“有烟吗?”我从口袋里掏出半盒烟递给了他,他抽出了一棵点着后,狠狠的吸了两口:“我琢磨能不能是这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们从东北局出发的时候,首长告诉我们:‘五十八师的起义是对蒋家王朝一个沉重的打击,在东北战场,乃至全国解放战争都有着重大的意义,敌人必然恼羞成怒,南京政府也将采用各种方法来消灭这支部队,尤其是王家善将军。因此,你们的任务很艰巨,除了保护好这支部队外,对王将军的人身安全也要采取有利的保护措施,决不能出任何差错。’遵照首长的指示,我们才动用了这么大兵力来护卫五十八师部队,师部机关除了警卫连外,还有我们一个特务连担任警卫,尤其是王将军,任何生人不许接近,”听到这,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意思,你原来以为是怎么回事?”
“我寻思,五十八师和你们有仇,你们信不着我们,派兵看着我们。”
他笑了说:“你以为我们共产党是小肚鸡肠啊,要那样能打江山吗?至于信不着,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保护你们,我想:这三个莫名其妙的人,如果不是逃兵和要饭的,那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国民党派来的杀手?暗杀是老蒋一惯的伎俩。”
我听后有些不解,于是说:“这不太可能吧?要暗杀得杀王师长或高级军官,混到这帮家属中暗杀谁?这里你,我,赵排长是最大官,费这么大劲来杀我们,不可能吧?杀家属,师长老伴和姑娘都和师长在一起,这里最大的家属就是营长和科长老婆,杀她们有意义吗?”
“这也是我解不开的迷。”
怎么办?我俩连走连合计,最后决定从那个青年学生身上打开缺口。为了防备出现意外,我命令:刘班长带几个人悄悄接近老汉和哑巴坐的车,密切注意他们的举动,如果发现异常可立即抓捕。然后我俩站在原地等待青年学生坐的车到来。
第 一百七十二 章 打破缺口
 青年学生模样的人坐在小石小董的车上,他们的车在车队的后部,车到后我看他们三个唠得眉飞色舞,就和周科长跳上车坐在那个学生的对面。我说:“唠啥呢,挺热闹呀?”小石说:“队长,他姓李,是长春一高的学生。听说长春要打大仗,想上宽甸叔叔家呆几天。走到这没成想一个跟头把大胯摔掉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是够倒霉的。”
“我和小董正动员他参加咱们的队伍呢!”
青年学生说:“我真有心思和你们干,不过现在不行,叔叔家有急事,过了这阵子我保准参加你们的队伍,当个解放军多光荣啊!”我问他:“你在这呆多长时间了?”
“有一阵子了。”
“没看到我们的大部队吗?”
“看到了,可他们不管我。”
小石一听来了气:“这些战士咋这样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八成是你们的战士?我们部队的战士不带不管的!”我听后没搭理他,瞅了瞅学生说:“你的大胯好点了吗?”
“好多了,这个老军医可真神!一抻一推就好了,不过还有点涨呼呼的疼。”
我突然发问:“从长春上宽甸你走的路也不对呀!”他没动声色地说:“我原来想直接上叔叔家,可凤城二姨捎信说有急事叫我先到她家,这才拐了个大弯,要知道这段路不通车我说啥也不能这么走。”
周科长问:“小李同学,你多大了,读高几?”
“二十一岁,读高二。”
“这次要解放长春,你们同学有啥反应没有?”
他想了想后说:“有啊,能没有吗?听说解放军要打长春,同学们可高兴了,大伙打着标语喊着口号上街游行!”
“打着什么标语,喊的什么口号?”
“打倒蒋匪帮,迎接解放军!”
周科长瞅了瞅我,我说:“你们挺勇敢哪,就不怕国民党军队镇压你们?”
“不怕,为了解放全东北,就是牺牲了也光荣!”
小石听后高兴地说:“队长,你听听,还得是我们学生,就是有觉悟,不像咱们家属,脑袋不开窍,反动派的本性老不改!”
周科长听后皱了皱眉,用脚踢了他一下,小石瞅着我不好意的笑了笑,我说:“没关系,本来就是吗。”
青年学生唱的高调叫我的疑心更大,心想:你这话出假了,长春现在已处于非常军事戒备状态,当局能容许你们上街明目张胆的喊反蒋口号?
我仔细的观察了他一番,没发现带有武器的迹象,不过借着车旁战士的火把光亮发现他胸前口袋里别的黑色钢笔有些异样。比一般的钢笔略微粗了点,笔帽上多了一个黑钮。他发现我注意钢笔,如无其事地说:“怎么地队长,你也喜欢钢笔呀?”
“我以前是教员,对文具有种偏爱,不知你这笔是什么牌子,能否叫我看一看?”
“看呗,美国进口的,是我叔叔送的,笔尖是包金的,挺好使。”说完摘下笔递了过来。我接过后想摘笔帽却拽不下来,他说:“得拧,不过不咋好使,我给你拧吧。”
“不用,我拧拧看。”说完这话我发现他的神情有些紧张,用手一拧,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只听“啪”的一声轻微响,钢笔的后肚闪出一道火光,坐在我身旁的小董“哎呦”一声,周科长喊了声:“钢笔手枪!”小石一蹿将学生仰面扑倒,坐在前车沿子的赶车老板子顺手将他的脖子掐住,我和周科长按住他的腿,旁边的警卫士兵把枪顶在了脑袋上,见他直张嘴,害怕叫喊,我叫战士们把他的嘴堵上,一个战士顺手从车上拿起块破麻袋布塞进了他的嘴,费了挺大的劲我们才把他用车上的绳子捆绑起来。
看小董龇牙咧嘴的样子,我问他:“伤得怎么样?”
“没事,小腿肚子穿个眼,好像没伤着骨头。”我叫战士把他扶下车,等老军医的车到后给他疗伤。
军统的钢笔手枪是从美国进口的,专门搞暗杀用,制作得非常高明,枪声就像用苍蝇拍打苍蝇一样大,只可惜那时候的钢笔手枪只能用一次,细微的响声没有引起其它车上人的注意,只不过是后面的车有家属问:“干啥呢?在车上还不老实,瞎疯啥!”审讯时害怕他叫喊通信引起老汉和哑巴的警觉,我告诉车边的战士:“马上通知赵排长叫车队速度慢一点,等等我们。”
“慢到啥程度?”
“越慢越好,然后叫赵排长到我这来。”
军统特务们的武器除了钢笔手枪我没见过外,其它的我还真看到一些,比如领口上的毒药,纽扣上的炸弹,皮带上的微型匕首,为了防止意外我们把他的纽扣全部用刀割掉,皮带也解了下来,领子拽掉,然后把他带到道旁的一个大石砬子后面。
到了砬子后,看看车队已全部过完,我把他口中的麻袋布拽了出来,他连连吐了几口嘴中的赃物,把头一仰,若无其事地瞅着远方。
赵排长赶了过来问:“有情况?”周科长说:“发现了个特务!”他问:“谁?”周科长用手一指青年学生,他说:“我觉得这事不地道,一个跟头就把大胯摔掉了,纸糊的?”
我厉声问青年学生:“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混到我们的车队里?”他没吱声。赵排长一看左右开弓给他两记耳光:“问你话呢,快说,要不我毙了你!”说后掏出手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对于国民党的特务们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受过专业训练,死是吓不倒他们的,刑法更是无济于事,对付他们的办法只能用攻心战。不过,这种方法对于老牌的特工人员也是没用,好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人。
我掏出手帕把他嘴角上的血擦了擦,然后解开了捆绑的绳子,他甩了甩胳膊说:“别费心思了,我什么也不会说!”我说:“小伙子,不要这样,你才二十多岁,家里有父母吗?”
“有,身体还挺好。”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中的父母想一想,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他听后没吱声,但仰起的头低了下来。小石在旁边气得直推眼镜:“真没想到你是个狗特务,我们白和你唠了......”我打断了小石的话:“小伙子,你说也好,不说也罢,钢笔手枪就倒出了你的身份。你听我几句劝,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国民党必败无疑,你想想,共产党由几十人发展到拥有自己的军队和政府,八路军新四军由几万人发展到百万大军,咋回事?就是深得民心。现在国民党成千上万的军队败得败,降的降,东北就剩沈阳和长春没有解放,你是军统的也好,中统的也罢,搞个暗杀之类的小把戏,能力挽狂澜吗?这不是白送了性命。你说你是个学生,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增长知识好为国家和民族效力!你看咱们国家多软弱,小日本子就能欺负咱十多年,共产党要把咱的国家建成一个富强的大国,这是多么大的雄心壮志,也是民心所向。这样的政党和军队能不胜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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