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

第199章


李忠义和哑巴被我们交给老八路部队后,又顽固透顶,拒不交代,使老八路的抓捕工作出现了很大的难度。
化妆成五十二军逃兵的“猎狼小队”第二组,组长真名叫李德刚,化名陈凤崎,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军统上尉副站长。他的小组在大部队离开大石桥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师部机关所在的行军位置,为了混进师部机关,他们直闯老八路的护卫部队,声称:“国军的队伍不行了,在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哥三个偷着跑出来,想投奔起义的五十八师部队。”
护卫部队的孙排长,对他们说:“五十八师已改编成东北人民解放军独立第五师,我们是正牌的老八路部队,对于你们这种能认清形势,弃暗投明的做法,表示非常欢迎。都是人民解放军,非得投奔他们干啥?就参加我们的队伍吧!”
陈凤崎苦着脸,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事倒是这么个事,不过我的哥哥陈凤德在五十八师师部当参谋,我想投奔他去。”孙排长当即派人到独五师师部询问,师部回答确有其人,不过陈参谋说:“他只有一个哥哥,在家种地,根本就没有弟弟。”这一反常情况引起了孙排长的警觉,厉声问:“你瞎蒙啥!陈参谋说没你这个弟弟,咋回事?”他泪流满面地说:“我这个哥哥咋能这样?就打你是当官的,也不能六亲不认哪?”孙排长说:“认什么认,你不是想硬攀当官的?”
“哎呀,你可不能这么说,我真是他的弟弟,不过是叔伯的。”其他的两个人在旁边说:“陈参谋可真不对劲,我们这个大哥以前就总叨咕五十八师师部有个当参谋的哥哥小时对他最好,说投奔他保证升官快,我们才信了他的话,离开了五十二军。”孙排长在他们的谎言下信以为真,劝道:“别难过了,你也没把话说明白,也可能是年头多了,他把你忘了。你们不就是想参加解放军吗?我收留你们!要不你也参加不了他们的队伍,现在是非常时期,别说你们,就连我也靠不了他们师部的边,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碰到后唠一唠不就好了吗!”
国民党的情报部门真不可低估,为了能让第二小组混进师部警卫连,他们不知从那里得到了陈参谋有个叫陈凤崎的叔伯弟弟在五十二军的消息,找到陈凤崎后,他们了解了他家的一些情况,然后就被他们灭口了,这个面目有些像陈凤崎的李德刚,冒名顶替成了陈参谋的弟弟。
陈参谋倒不是忘了他的这个弟弟,以前我们闲唠的时候,还多次提起过他,这次拒不承认,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刚起义参加解放军,对这个反动派队伍里来的弟弟,怕惹麻烦不想相认。
李德刚一看暂时没有办法接近陈参谋,也只好答应了孙排长,参加了他们的队伍,孙排长的队伍一直在师部左右担任护卫、
“猎狼小队”第三小组,组长叫白德宝,也是军统上尉军衔,他们化妆成独一师因病掉队的战士,没费什么事就混进了护卫部队,在部队离开大石桥的第五天晚上,二团团部机关经过他们面前,站在山坡上的白德宝错把他们当成了师部机关。
二团团部有四辆吉普车,有一辆车上坐的作战股刘参谋和王家善长得有些相似,大家开玩笑说:“要说你和师座是亲哥俩,还真有人信。”白德宝把他当成了王家善,命令手下接近这辆车,用定时炸弹炸掉它。
一个杀手假装脚脖子扭了,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公路,由于他身穿解放军军装,又从老八路护卫部队上下来,没有引起二团警卫排战士的注意,竟让他贴近了慢慢行驶在公路上的刘参谋车旁,在车上的人不注意的时候,他伸手把一枚带有磁铁的定时炸弹贴在油箱旁,然后拐了拐了的回到山坡上的队伍中。
过了十余分钟,刘参谋的吉普车“轰”的一声爆炸了,油箱燃起了熊熊大火,车上的刘参谋、李参谋,警卫排战士小纪和司机在爆炸中全部死亡。
那时候的部队没有什么仪器,只能靠肉眼判断,大家都挺纳闷,车走得好好的,油箱怎么突然爆了炸?史团长领人抢救车上的人,但为时已晚,四人在大火中已被烧焦。过了一会见大火熄灭后,战士们把四人烧焦的尸体用棉被包了起来,放在一辆毛驴车上,然后将吉普车掀到沟里,部队继续出发,谁也没想到这是白德宝等人搞的鬼。
站在山坡上的白德宝等人看到汽车爆炸后,欣喜若狂以为大功告成,当听到战士议论说:“这两参谋可真够倒霉的,坐的好好车,突然爆炸了,崩死了,五十二军给的破吉普可得离它远点!”白德宝听后,才知道搞错了目标,懊恼得直拍脑袋,嘴里叨咕着:“这眼神!”再想接近师部,已经错过了机会,跟在二团后面的师部机关,已经越过了他们,他们所在的部队,变成了三团的护卫。就在他们绞尽脑汁,相方设法要接近师部机关时,被莫名其妙的看押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早上,部队到达了宽甸,所有被看押的战士被带到了一个小学院内。当张宝山出现时,二三小组有四人当场咬毒自尽,两人妄图行凶,被身边战士擒获,至此“猎狼小队”被全部消灭。国民党军统局的“野狼计划”彻底破产(后来听说,国民党方面又派出一支暗杀队,结果自然是以失败而告终。因不知详情,就不述说。)
第 一百七十五 章 忆苦大会
 部队从宽甸出发后,进入了解放区,“老K部队”跟随着大部队,昼伏夜行赶往桓仁,这段路好走也挺消停。虽然是新解放区,但都建立了地方政府。由于是贴着国民党五十二军占领区的外围走,部队的逃兵挺多,不过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沿途的地方政府对我们也挺热情,各县都提前备好车,到两县交界处就换,这样就保证了“老K部队”行军的速度。
每到一个村屯,当地的农会都事先把休息的地方和热乎乎的饭菜准备好了,有的村子还组织了秧歌队出屯来迎接我们。有的人扭得挺欢,眼睛却不是好眼神地瞅着我们,这也难怪他们,谁让我们原来是“蒋匪军”来地!
屯子里活跃得最欢的是妇救会的人,家属们一进村,她们就组织妇女把家属们往家领,并且扯东唠西地把家属们逗得乐呵呵的。
部队到桓仁地区后,沿途护送的兄弟部队不知了去向。我问周科长:“这些部队到哪去了?”
周科长说:“他们的任务到这就完成了,余下的路程由你们自己走。现在东北的局势已经定下来了,国民党败局已定,陈诚已经焦头烂额。听说卫立煌要来上任,我看不管谁来,都逃脱不了灭亡的下场!不过卫立煌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名将,率部队曾打过一些漂亮大仗,也不可小视!最近要有几场大仗,国民党东北的部队恐怕就要完蛋啦!”
我问他:“大战在即,我们也是解放军了,为啥不叫我们直接参加战斗,反而把我们撤大后方延吉,这里边是不是有信不着我们的意思?”
他笑了笑说:“也可以这么说。你想啊,你们部队的人员成分多复杂,说句实在话,一开始我们对你们起义的诚意都是怀疑的,用我们林总的话说‘缓兵之计’。后来经过考察才确信你们是真心起义。这一段路你也看到了,有护卫部队警戒还跑了不少,现在要把你们放在战场上,还不一定有多少人要跑呢?所以把你们调到大后方,要整训学习提高觉悟后才能投入战斗。”
我问他:“你们就这么小看我们哪?”
“不是小看,是事实,不用说别人,就咱们这些家属吧,我算看明白了。不说个个反动吧也差不多,如果不是老爷们起义了,参加了解放军,你问问她们谁愿意投奔共产党,不寻思别的还寻思遭不起这罪呢,这些人的思想不改造能行吗?所以我想啊,咱们也该着手进行教育了,要不然到了地方首长还不得说走了这么长的路,家属的作风还没改,你们是干啥吃的,你说咱这脸往哪搁呀?”
“对这些老娘们你怎么教育,软硬不吃,说啥她们也不往心里去呀!”
“你在咱工作队呆过,咱们还是老办法——忆苦,我已经和农会说好了,吃过饭咱就开会,开完会再休息。”
我嘴上没说啥,心想啊,这招在穷人身上好使,在她们身上不一定管用。
那一天,我们住在距桓仁二十来里地一个叫什么堡的屯子,吃过早饭后周科长把家属们召集了起来,说要开“忆苦会”。家属们一听就不愿意了,七嘴八舌的说:“忆什么苦?我们现在还觉得挺苦呢!”
我说:“这会大家得参加,这是共产党的规矩。听听穷人受的苦,对大家也有好处,起码知道这社会上还有这么苦的人,共产党闹革命图的是啥。”
家属们一听只好说:“既然人家有规定,咱也别破坏规矩,那就听听吧。”
那天的忆苦会是当地贫农会主席老刘讲的,他说:“同志们,我家穷啊,全家七口人,上有七十多老妈,下有四个孩子。租俺屯财主张老焉四亩涝洼地,好年头不够吃,灾荒年更别提了。没招啊,大小子十四岁给人家当半拉子,二小子八岁给人家放猪,就这样还得糠菜半年粮。有一年年景不好,到了年关还啥也没买,眼看就过不去年啦,我只好从张老焉家借了二斗高粱米。就这两斗高粱米惹下了祸,没过三年变成了六斗,我拿啥还哪?张老焉别看焉,可狠啦!大年三十上我们家要账,把点年货都拿走。老太太气得一口气没上来,过了去呀,人家欢欢乐乐地过年,我家哭哭啼啼发送老人……”
老刘的忆苦还真就打动了家属们的心,有的人低下了头,有的人叹息着说:“他这话不假,这年头的穷人真不好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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