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宋

第14章 这是过分小心了?


    富弼并未在徐浩家里待太久,他许诺了等从契丹回来,亲自教授徐浩后,便走了。
    走的时候,整个人有一种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的轻松感。
    一路将富弼送到门口的徐浩很麻爪。
    麻爪到他如今只想带着芸芸跑路,离开汴梁,去到南边。如今的汴梁,以契丹人的跋扈劲儿,指不定搞出什么事儿来,而南边至少终宋一朝,契丹人都没能在长江以南整点事儿出来,那边目前绝对安全。
    可是,跑不脱!
    徐浩敢保证,自己一旦有跑路的动作,不消契丹人,只怕王琳就得把自己抓回去,然后流放沙门岛。
    他曾经可是听衙役们说过,流放这只事儿,家里有点钱财打点一下,衙役还能安安全全把人送到沙门岛。
    如果没钱,大抵就是在某个阴森的小树林里,结果了犯人,然后哥几个公款旅游。
    他徐浩,如果被流放,很大可能是这个结果。
    日你仙人板板的富弼!
    如果不是刚刚富弼说的那么情真意切,他真的觉得富弼是故意把自己透露给辽人的。
    徐某人就想安安心心踏踏实实过日子,这么就遇到那么操蛋的事儿!
    徐浩越想越不心安,就连陪芸芸玩都是心不在焉。
    搞得小丫头片子老是噘着嘴。
    也就是芸芸还不知道自家叔父的心不在焉叫做“敷衍”!
    不然定会傲娇说一声,“你敷衍我”!
    吃完午饭,将芸芸哄睡着。
    徐浩认真打量着这座暂时寄居的院子。
    围墙......一米五!
    上面没有玻璃渣,没有倒刺。
    安全等级评定为零。
    地面......铺着错落不齐的石板!
    别说挖坑设陷阱了,目测了一下,最小的那块青石板徐浩估计自己都搬不动!
    ......
    越看,徐浩越觉得自己这屋子,如同一个没穿衣服的妹子,随时会被强人为所欲为。
    去客栈?
    也不行,谁也拿不准这会儿是不是契丹人在监视这这座院子。
    找王琳?
    真以为自己是颗好菜,人家要保护自己?
    徐浩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加强安保措施,打铁还需自身硬。
    待得芸芸醒来,叔侄二人立马出门,挤进了人群。
    当叔侄二人再次回家的时候,王琳支助的五百贯又被花去了十分之一。
    换来的是六个脚夫挑过来的六担物件。
    让芸芸在一旁玩着刚刚买回来的小木马,徐浩在距离芸芸十多米的地方蹲着捣鼓了起来。
    三岁的小丫头,一个人哪里玩得起劲?
    一个小木马没骑多久,芸芸便已经玩腻了,她跑到了叔叔身边:“叔叔,陪我玩。”
    正在摆弄从郎中手里高价买来的小型石碾子的徐浩手一顿,露出苦笑,“芸芸,你先自己玩会儿,好不好,叔等会儿就来陪你?”
    “不要!”
    小丫头那大大的眼睛里顿时升起了雾气。
    “芸芸乖!”
    徐浩随手在自己衣服上抹了几下,然后伸出手轻轻揪了揪侄女的小脸蛋,“听叔叔的,先自己去玩会儿,明天叔叔给你做风筝好不好?”
    “风筝是什么?”
    芸芸很是好奇。
    “就是能够飞到天上去的东西!”
    “鹊鹊么?”
    “不是,明天做好了你就知道了,好不好,今天先自己玩!”
    “那我明天要做个大鹊鹊!”
    芸芸小手插在腰间,一幅小大人的模样,这是在翁翁哪里学来的。
    “好!”
    徐浩伸手刮了一下侄女的小鼻梁,“明天做个大鹊鹊!”
    得了保证的小丫头转身跑开,一边跑还一边欢呼,“明天做大鹊鹊了!”
    可这新奇劲儿很快被忘得一干二净,芸芸摆弄叔父下午买的其他玩具去了。
    呼!
    徐浩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下午买了一大筐不同的玩具,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带着芸芸做手工?
    呵呵!
    自己在做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么?
    “叔,蚂蚁!”
    “叔,不好玩!”
    “叔,小虫虫!”
    “叔,陪我玩!”
    整整一下午,在芸芸的不断打断下,徐浩艰难的完成了安保准备工作。
    然后烧水,做饭,给芸芸洗脸洗脚,讲喜洋洋哄孩子入睡。
    一整套流程下来,约么着已经是戌时。
    此时的州桥夜市才算正式开始,小贩们不停的叫卖着。衣衫华丽的富贵人家,衣衫朴素的普通百姓,在此时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们都是顾客,都是汴梁鸡滴屁的有力拉动者。
    汴河沿岸的酒楼已经早早挂上了大红灯笼,每一座酒楼都如同新郎官布置的新房。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争知我,倚阑杆处,正恁凝愁!”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
    软糯糯的吟唱声从四处传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柳三变已经不在汴梁。
    可他的传说依旧在汴河上荡漾。
    这些靡靡声汇聚在一起,不经意之间便让人流连忘返。
    这就是大宋此时的浪漫。
    没有“大江东去”的豪迈,没有“梦回八百里连营”的缅怀,也没有“家祭无忘告乃翁”的期待,更多的是一种江南烟雨般的软糯柔婉。
    可徐浩今日是没机会出去见识汴梁夜晚的繁华了。
    据说,州桥夜市是可以一直坚持到凌晨三点的,汴河边上的酒楼更是通宵。
    若是登堂入室,吟一曲“龙共虎,应声裂”,或者唱一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只怕会颠覆一个时代。
    当然,没有出门的徐浩自然不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举,让人感慨一句“徐青的儿子,端是标新立异”。
    他只是在家摆弄着自己,脱掉衣服,把下午买来的手弩绑在手臂上,然后再穿上衣服。
    把下午捣鼓的东西轻手轻脚放置妥当,徐浩这才搬来一把椅子,在床边坐着打盹。
    可不敢躺倒床上去睡。
    万一真的睡熟了,稀里糊涂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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