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穿成拂尘开始

    雪州边境，巍峨的建筑群坐落在山谷之中，是一座无华门管理的坊市。
    不时有乘风御气的残影来往进出，寥寥几位修士驾驭法器，流光闪烁，其中也混杂着家底丰厚却修为低下者。
    “终于到了。”一道影子落在了雕刻有无华坊三字的石刻上。
    风尘仆仆，赶了一路的江辰咧开干涩的嘴角，深深呼吸了口坊市前的空气。
    坊市内设有聚灵阵，周围的灵气也浓郁了不少，对于江辰来说，称得上是久旱逢甘霖。
    盘坐在坊市前竹席的许多人穿着短装，看到江辰停留在石刻前，都欲起身，一个瘦弱青年率先站起，其他人随之偃旗息鼓。
    瘦弱男子弓腰驼背，面色不自然的发青，走到江辰面前，介绍起坊市中林林总总的细则起来：
    基本是用废话演绎了坊市由三个区域组成，丹，器，市，详细地图两下品灵石一份。
    江辰愣头青一般从储物袋中扔出两颗闪亮的灵石，瘦弱男子看得眼睛发直。
    “中品灵石？！”瘦弱男子小声惊呼，迅速将灵石藏在袖子里。见没有人注意，背又躬弯了些，朝江辰谄媚而笑，做了些手势，示意江辰跟上他。
    中品？江辰原本以为袋中灵石只是寻常货色，毕竟以往从未见过灵石模样。
    “鄙人眼拙，没想到是贵客远来，我这就带您见张执事。”
    拂尘之中，柳逸尘为江辰的憨举扶额。中品灵石，一颗抵万枚下品灵石。
    就这座简单搭设的坊市规模，每年税收也就两三万下品灵石罢了。
    即便如此，柳逸尘只是稍微提醒灵石每隔一品价值大增，剩下的，就让这小子自己经历好了。
    江辰也有些探究意味的被热切的男子连哄带骗，说尽好话，七扭八拐地领到坊市中心的高楼上。
    “张总管，您看。”被称作张总管的修士正半躺在在玉石椅上假寐，听到两人进来的动静，便抬起身板，一脸怒意地转过头，然后，鼻尖耸动，仿佛闻到了什么珍馐美味。
    看向瘦弱男子，手成爪状遥遥擒拿，吸出了男子袖袍中的两块灵石，握在手中，贪婪之色顿显。
    “不错，不错。”张执事如获至宝，细细摩挲着灵石，爱不释手。随后稍顿，看向江辰，语气和善道：“灵石确是这位小友拿出的？”
    “回张执事，确实如此。”瘦弱男子俯身道。
    “我名张全，乃是此方坊市近四年的代理之人，敢问小友名讳...”
    江辰念出自己名讳。
    “啊，好名字，那本执事就称小友为江道友了。如还愿意，不知可还方便透露师承何派？”
    说完，也不等回答，张全目光微妙，有意无意地巡视起江枫身上所带之物。
    略过卖相凄惨的拂尘和七拼八凑的兽皮袍，最终锁定在了腰间露出一角，绣有金纹的储物袋上。
    目中似有精芒闪过，张全站起身来，步伐迅速地来到银窗附近，点燃了一盏紫色油灯。
    瘦弱男子见状，打了个冷战，也不敢多待，扭身匆匆离去了。
    江辰有些奇怪张全的作为，但还是按耐住，直到张全转过身来，手上已是多了一副玉牌，招呼一声，就这样用手一抛，丢向江辰。
    江辰灵觉敏锐，觉察到一股恶意，抬手调动灵气裹挟住玉牌，使之平稳的落到自己手上。
    这样的灵气波动，引气七层...张全目光诡秘，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抬眼，又是一副热情的样态。
    “这玉牌能在东区租用一年期限的养气境小聚灵阵，希望道友好生保管，想来也能抵消那两枚灵石价格了。”
    见江辰没什么意见，张全笑容更甚，转手送来一张坊市地图。
    “小友初到我无华坊，当好生逛上一上才是。”
    江辰听出送客之意，就下了楼，朝市区前行。
    高楼之上，张全的长久盯着江辰远去的背影，面容在紫色光焰的照耀下显得贪婪而阴冷。
    ...
    去了市区，江辰寻了处空闲的摊位摆好历练时寻获的灵物，薄利多销，两三天时间，摊位上材料清空，也入账了百余颗下品灵石。
    闲谈时打听到小聚灵阵租用一年只需五百下品灵石。
    江辰怅然若失，这才认识起灵石间的差距，下品灵石拇指大小，色泽浑浊，中品灵石则是鹅蛋大小，清澈透明。
    完全没有可比性，又看似无意的询问了下，得知了一比一万的兑换比例，江辰事后每每想起自己轻松地扔灵石的动作，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在石室中看到灵石时满不在意，可谓有眼不识泰山，低估了金丹真人的富足程度。
    不过还好，储物袋里还有几千颗...江辰如今坐拥宝山却不敢花费，免得引人觊觎。
    现在回想起来，从掏出灵石的那一颗就注定绕不过那个张全，那一系列在高楼上的奇异作为无疑是已盯上了自己的前兆。
    这几天的沟通中，江辰也了解到张全其人自从前年来到坊市，一直横征暴敛，弄得坊市中低阶修士苦不堪言。
    但即便张全如此，无华门上级也对这座坊市不管不问。
    某次张全更是在打杀了一位寻衅滋事的引气五层修士后，提及了自己在无华门中有着一位纳气境圆满的长老做靠山。
    于是如此，修士们更是沉默，只待张全其人任满转走了事。
    花费二十余枚灵石购得自带洁尘法印的蓝袍，没有再做花费，江辰径直朝小聚灵阵走去。
    正值晚春，草木旺盛，寻找聚灵阵所在倒是废了番功夫。
    聚灵阵所在山腰绝壁的小殿中，可遥望整个坊市，江辰嵌入玉牌，门扉缓缓开启，浓郁的灵气涌出，却因为江辰挡在门口，丝毫也没有外泄。
    好生浓郁的灵气，江辰大喜。
    又在塔中寻得蒲团一座，当即盘坐下来，就连丹田之中青莲自行旋转的速度都快了三分。
    此方聚灵阵，显然是张全为稳住江辰而给的便利，显然正合江辰心意。
    也不知张全会弄些什么动作...
    江辰思量着修炼，很快进入了状态。
    青莲虚影沉浮不休，灵气涌入，旋转逐渐加快，每转之功效都抵得上寻常修士运行大周天的量，江辰正身危坐，知晓此等情况不能随意视之，当即抱元守一，意守丹田。
    江辰已是引气七层，灵力所化的露水几乎沾满了虚幻莲叶的每一处，此刻随着灵气的吸纳，正在缓缓汇集，逐渐下坠，正欲滴下。
    滴下之时应是我破层之刻！江辰对此预感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