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1年卫校开始

第670章 1990年的春节


    正月初一,陈棋带着老婆孩子,还有大姐,小弟,小妹,一家七口人前往老家夏泽村。
    一辆桑塔纳坐这么多人,也算是严重超载了。
    也幸亏这年头没有交警来查,否则超载2人属于超过额定乘员20%,汽车驾驶人需要接受5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的罚款。除此之外,还要接受记3分的处罚。
    陈棋一边小心开着车,一边还在抱怨:
    “啊呀,我说丽娟同志,咱家又不是没钱,该换车了。你看咱们这一大家子就挤一辆小汽车,多危险呐,那啥,要不咱们过完年去买辆7座的大轿车怎么样?”
    陈棋有车,空间里还有十多辆米国购买的二手车,连虎头奔都有。
    但因为兰丽娟严格以D员干部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和丈夫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就连陈棋想喝点可乐那都是偷偷摸摸的。
    别说在办公室装空调了,就连个取暖器都不能用,因为全院职工都不用,凭什么他一个院长能用?这就是特权。
    好嘛,家里有这么一个纯粹的GCD员管着,所以陈家虽然巨富,仍然开着一辆乡镇企业家专用的普桑。
    男人没有不爱车的,陈棋也喜欢车,可老婆不允许,只能望钱兴叹。
    “换车干嘛?咱家这辆桑塔纳才开了几年?跟全新似的,现在越中整个卫生系统,只有咱们家有一辆私家车,你再换辆豪车,你就不怕人家在背后怎么编排我们?影响干部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陈棋一边开车,一边鼻子轻哼了一下,心想干部的形象还用我去败坏?
    “我怕啥?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经得起查的,我在国外赚的那些红包全部都在部里报备过的,也就是你太低调,否则我早就天天开劳斯莱斯,也给咱家造个20层的私宅,我还怕人说,哼哼?”
    陈画在后座听得都乐了:
    “大哥,咱家要造个20层楼可怎么住人呀?咱家数一数也就7口人而己。”
    “7口人怎么了?等将来大姐,小弟和你都结婚了,这就多了三大家子了吧?咱们一家占5层,一层当餐厅,一层当客厅,一层当卧室,一层当书房,还有一层当浴室,浴室里建个25米长的私家游泳池,没事在家游游泳,喝喝冰可乐,嗨,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
    陈一心和陈一意听了直拍手:“爸爸,我们要游泳,我们要玩水。”
    兰丽娟白了丈夫一言,“我看是你们爸爸脑子进水。”
    哈哈哈~~~~
    随着乡镇建设,现在型塘乡已经通车路了,在路过型塘乡政府的时候,陈棋全家都下车逛了一圈,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陈书和陈画带着大侄子大侄女,指着不远处的供销社说道:
    “那时候你们爸爸呀,靠给人看病赚了点钱,咱们就走了1小时山路,就请我们来这里买棒冰吃,还买了点肉。可惜咱们都不懂,买的都是瘦肉,还被人取笑了半天。”
    陈一心有点不理解:
    “小书,想吃棒冰你们为啥不从自己家里的冰箱里拿,反而要走1小时山路来这里买呀,是这里的棒冰好吃点吗?”
    陈书和陈画听了愕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了自家大嫂。
    兰丽娟也是一声叹息,心想自己的傻孩子跟晋惠帝有得一拼,说出去都是陈家的教育出了问题。
    但时代就是这样,前一代吃过的苦,下一代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也是富不过三代的根本原因。
    就在一家人为如何教育孩子烦恼的时候,陈棋夹着两条大前门走进了型塘卫生院。
    型塘卫生院原来是公社卫生院,后来改制成了乡卫生院,房子还是那么几间,不过多了一个外科清创术,里面所有设备都是陈棋在四院当院长时援建的。
    当初陈棋教过他们清创缝合术后,现在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有外伤都跑型塘卫生院来,免得伤口发炎,或者流失过多。
    卫生院收费也不贵,几角几元的,老百姓也看得起病,直接间接保住了很多山里人的性命,可谓功德无量。
    陈棋一进卫生院大门,就有一个小医生迎了上来:“同志,你找谁?”
    这时候柯卫良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小孙,这是人民医院的陈院长。陈棋,好久没看到你了,呵呵,这位是今年新分配来的中专生,今天跟着我值班。”
    “越中卫校的?那我们还是校友呀。”
    陈棋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也在感慨。
    进入90年代以后,卫校毕业的中专,除了少数关系户能去县级医院,大多数学生基本上毕业都被分配去了乡镇卫生院。
    一直到95年后,连包分配都取消了,卫校连临床专业都只能停办,顶多培养一些护士和做些继续教育工作。
    当然也有一部分卫校比较幸运,跟大学合并后成为了医学院,但这是极少数。
    去年要不是借着越钢厂三名工人的烧伤机会,陈棋额外多招了3名卫校生,否则他们基本上是没机会进人民医院工作的。
    就算进了人民医院工作,也只能分配去辅助科室,临床不要的。
    这就是中专卫校的宿命,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扶持母校的原因就在这里,中专生根本就没希望。
    时代的巨轮,总是这样霸道的直接碾压过去。
    陈棋在柯院长的亲自赔同下,大致参观了一下外科手术室,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柯院长,要不这样,过完年后你来人民医院找我,我再给支援你们一批医疗器械,或者说你让小孙同志这样的年轻医生来人民医院进修,提高一下他们的水平。”
    柯院长一听整个人都笑开了花:
    “陈棋同志,那太谢谢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所有医疗设备的。”
    陈棋笑笑,“不过还是要注意消毒工作哦。”
    这年头卫生院消毒,就是拿个大锅蒸一下,或者将一些医疗器械煮一下,消毒不干净引发的某些传染病传播,这要十几年后才被人所重视。
    就连打预防针,给孩子打针的时候,一个针头可以给好几个孩子同时打,或者献血的时候也共用一个针头,造成了一代人的悲剧。
    在型塘短暂停留后,陈棋的桑塔纳直接开进了村子,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停下。
    陈棋刚下汽车,马上就有村民们围了上来,客气打着打招:
    “陈院长回家了呀!”
    “陈院长过年好啊!”
    “我打小就说陈棋这孩子聪明,瞧瞧,现在都当上大干部了。”
    “陈院长可是咱们村走出的最大官了,这是我们整个村的骄傲呀!”
    问安的村民,依然是金氏家族的人。
    陈棋一边笑呵呵应付着,时不时也派几支烟。
    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格局也就越来越大了,尽管不喜欢眼前这群势利的村民们,但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了。
    反正陈棋和眼前这群村民们已经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了,要不是夏泽村有他爷爷奶奶,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兰丽娟牵着双胞胎也不停跟周围的村民们问好,傻大姐则从包里拿出一把把的大白兔奶糖送给旁边的小孩子。
    只有陈书和陈车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爷爷家里,不想跟村民们有过多接触。
    陈棋路过前金氏族长,也是夏泽村前村长金康胜家,曾经村中最气派的7间砖瓦房,已经成为村是最破落的房子,甚至一间偏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倒塌了。
    金康胜一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疯的疯,当初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魄。
    但无论有多少恩怨,人死账消,陈棋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只是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平时一定要多做善事,不要与人结仇,多栽玫瑰少栽刺,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己。
    陈家想要延续几代,除了他这一代人要与人友善,多做好事外,下一代也必须要教育好三观,不能再说出“何不食肉糜”的混账话来。
    陈棋爷爷家已经不是当初的破草房了。
    名义上陈家四姐弟出钱,替两位老人造了一个村中最豪华的小别墅,从电视机到电冰箱,所有家电不缺。
    再围上围墙,空地里种着菜,养着鸡鸭,也算是一片田园风光了。
    而且陈棋每年都给两位老人2000元生活费,医药费另算,所以老人再也不用自己去上山干农活养活自己了。
    陈棋的爷爷奶奶属于典型的老农民,老实巴交,懦弱好说话,从没有害人之心,却也没有自保能力。
    当初陈家四姐弟落难,老人不是不救,实在是自己也吃不饱饭,两位老人不多的一点点钱,当初都给大儿子看病当医药费了。
    所以四姐弟从来没有怪过老人,现在该承担的赡养义务那也是一点不推脱。
    陈爷爷和陈奶奶看到孙子孙女还有两个玄孙来了,乐得嘴巴也合不拢,为了这餐团圆饭,两位老人是足足忙活了好几天。
    堂屋里,两位老人一人抱着一个小宝宝,询问着四姐弟的工作学习情况。
    当听到陈棋兰丽娟工作顺利,陈书和陈画在大学里面很受老师器重,两位老人都笑着连连点头,最后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正在忙着做家务的傻大姐身上。
    “老大,你这过年完都,都30岁了吧?现在有相中的青年了吗?”
    傻大姐听到奶奶问这个,脸马上红了:
    “奶奶,你说啥呢,我,我还年轻呢,小弟和小妹都还在读书,当初我答应过爸爸,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所以我不考虑我个人问题,我得帮着老二管家呢。”
    陈奶奶听了招了招手,示意大孙女过去:
    “傻丫头喂,你弟弟妹妹们已经长大了,现在老二已经当了大干部有钱了,你也不用再背砖头养活他们,是时候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女人再老点,那可生不了小孩了。”
    “奶奶,你别瞎操心,啊呀,锅里的菜都糊了……”
    看到飞似逃跑的大孙女,陈爷爷和陈奶奶看了都是叹了一口气。
    陈棋和兰丽娟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算是下定决心了,今年一定要解决大姐的婚姻问题。
    平时陈棋也一直在特色合适的男青年,但傻大姐的条件属于比不足,比下有余,太难找了。
    条件好点的城里男青年,自己有好工作,有房子,穿得仪表堂堂,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没文化的农村老姑娘?
    每次介绍相亲,傻大姐回来后都是满脸不高兴。
    不用说,肯定是相了一肚子气,多少有点被鄙视的意思,毕竟傻大姐长得也就一般性,并不是那种妖艳货色。
    后来陈棋让医院不少同事留意那些农村男青年,但农村小伙子也难找啊。
    八十年代农村人结婚早,条件过得去的,人聪明的,长得帅的,基本上20岁左右都结婚了。
    剩下的大龄男青年,不是性格太矫情,就是本身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是身体有病,就是脑子有病。
    曾经傻大姐也相过一个农村男青年,人看起来挺老实的,就是条件差点。
    陈棋是不在乎男方有没有钱的,只要对自家大姐好,钱不是问题,甚至陈棋都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
    结果等双方座下来有意谈嫁论嫁的时候,男方父母就提了几个要求。
    什么两人结婚后,让陈棋这个当弟弟的帮着解决男方三个正式工编制,还要多少多少钱嫁妆,另外还要给男方父母造一个新房子,以后养老也归四儿子一方。
    陈棋还没发飚呢,傻大姐先把桌子掀了,让男方一家子立刻滚蛋。
    从这次以后,傻大姐甚至拒绝再相亲,然后一直拖了下来。
    吃完午饭,陈棋的二叔二婶就过来了,看到陈家四姐弟那同样是点头哈腰的,要多客气就多客气。
    如果不认识的人,一定会认为陈二叔和陈二婶是属于农村那种老实人,爱护侄子侄女的那种人。
    要不是陈棋重生醒来,听到自家大姐向二婶借2块钱想买点肉给自己补补被拒绝,他也看不出这对夫妻当初有多狠心。
    陈家四姐弟被饿得哇哇直叫,逼得傻大姐一人背砖头养家,亲二叔家在隔壁,愣是连一个红薯都没支援一下。
    爷爷奶奶有赡养义务,但对于二叔一家,陈棋从来不给好脸色看,更不会让二叔一家沾自己什么便宜。
    “好了爷爷奶奶,我这还要赶回单位去值班呢,等有空我再来看你们哈。”
    陈二叔一看自己刚到,陈棋就要离开了,也只能尴尬地笑笑站在一边,那个泼辣的二婶也只能翻几个白眼,丝毫不敢出言不逊。
    陈棋挥了挥手:“二叔,新年好,我们先走了。”
    “好好,新年好,呵呵,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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