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晚皱着眉闭上眼,“我不管,反正不管要怎么治,我都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言徵轻笑,小鸡啄米般,一下下啄吻着她的头顶。
晏晚晚抬起头,抗议似的瞠圆眼瞪着他时,他才笑起,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嗓音喑哑道,“好,都让你陪着。”
翌日晨起,雪已停了。满目却已都是粉妆玉砌的银白。
唐砚秋见到携手而来的言徵与晏晚晚时,略有些诧异,却也不过只是一瞬,便道一声“进来吧”,就率先转身进了房。言徵与晏晚晚随在其后,到得屋内时,唐砚秋已经弓身在桌边,摆开了一副针灸的银针,“我先施针,途中若是不能忍受,随时打断我。”
言徵轻轻“嗯”了声。
他看着温文尔雅的一副贵公子做派,但诚如陆衡所说,要进入喑鸣司暗司,且走到他如今的位置,他所经受过的,远非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道尽,是以,他很能忍。之前在无回山中,他受伤那一次,晏晚晚就已经发觉了。这回也是一样。
若非见他额上沁出的涔涔冷汗,还有他额角与手背上暴绽的青筋,端从他平静阖目的面容上,她瞧不出半点儿的疼痛来。他太平静了。
可因为了解他,是以晏晚晚知道,他不是不疼,只是太能忍。而这样的他,落在她眼里,只让她更是心疼。
随着唐砚秋轻轻捻动那些扎入穴道的银针,让银针随着她的力道一点点深入时,言徵虚握住晏晚晚的手骤然一紧,捏得她有些生疼,但即便如此,他的手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着颤。
他该多疼啊?晏晚晚想着,他那样能忍的人晏晚晚眼角微湿,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将他的手握得紧些,更紧些,这般好似才能将她的力量传递给他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砚秋终于停了手,反将那些银针一根根拔去,而后抬手一抹额上的汗道,“行了。”
言徵和晏晚晚好似都死了一回般,过了半晌,言徵才虚脱般睁开眼来。而与他目光对上,晏晚晚才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眨了下眼。两人紧紧握住的手因一掌的汗而湿滑,稍稍松开,晏晚晚冲着他笑了笑,转头看向唐砚秋,“多谢唐姑娘。”语气真心实意。
“我一会儿会开帖药,这针灸三日一回,只是我亦不知要几回方能奏效。”唐砚秋的语气仍是清冷。
晏晚晚听得蹙眉,也就是说,这样的罪,他不知还要受几回。
言徵却好似没有听见这些一般,只是目光定定望着她腕上,那一圈儿被他紧紧箍住留下的紫红痕迹,眉心蓦地攒在了一处,双眸黯沉。
唐砚秋收拾好了东西,转过头来看向言徵,却是欲言又止。
“唐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言徵见微知著,都看在眼中,语调温润道。
唐砚秋没了顾虑,点点头道,“我也不知猜的是否对,但总觉得你脑中血脉淤堵似有人为迹象。”
晏晚晚闻言,眸中骤然一惊,转头望向言徵。后者虽然面上仍是惯常的清雅温润,可眼瞳却微不可察地紧紧一缩,唐砚秋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失去记忆,不是意外?
“是有人不愿我想起什么来吗?”好半晌,言徵才轻声问道,声调莫名沙哑。
唐砚秋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大夫,只能将我察觉到的告知于你罢了。而且,这迹象很是细微,我也不敢肯定是否瞧错了。如果是的话,此人必然是杏林高手,熟知金针度穴之法,才能拿捏的这样恰到好处。封存了你的记忆,又未伤及你的性命。”
从唐砚秋那里出来,言徵与晏晚晚两人都是心事重重,各自沉默着,没有说话。
谁知刚从那药铺出来,一辆马车急匆匆从远处驶来,横冲直撞的架势。
言徵拉着晏晚晚迅疾地往后退了两步,马车在他们面前嘎吱一声停了下来。两人抬目看去,却是不约而同挑起了眉梢。
那赶车的居然是个熟人,是陆衡。
陆衡见着他们,倒没什么惊讶,好像也顾不上与他们说些什么,因为一个人从车室内钻了出来,居然也是个熟人,是萧嘉禾。
萧嘉禾见着他们,倒是微微怔愣了一下,但也顾不得与他们说些什么,便是拎着裙子,径直朝着药铺的方向奔去,陆衡紧随在她身后。
她脸色苍白,双目红肿,神情也是焦急慌乱,言徵略一思忖,想到了什么,沉沉叹了一声,对晏晚晚道,“皇后久病沉疴,怕是……”
他们两人落后了几步,才转身走了回头路。刚到后院的天井,就看到萧嘉禾一介公主之尊,居然抛弃了所有的尊严,跪在唐砚秋面前,泣不成声,“求你,唐姑娘。”
晏晚晚之前也曾听言徵说起过,文皇后的身子骨不好,却没有想到,不好成了这样。
萧嘉禾这个娇公主,终于尝到了陆衡不爱她之外的苦楚,甚至为了病重的母亲,舍弃了她的骄傲,跪求她的情敌。看着她红肿的双目,楚楚的神情,晏晚晚心里有些不好受。
唐砚秋惯常的清冷,微微蹙着眉道,“宫中自有医术高超的太医为皇后娘娘调养身体,我不过一介江湖女子,不敢,也无能为娘娘看诊。”
“唐姑娘,我知你医术超群,妙手仁心。宫中太医都畏首畏尾,只持中庸之道,我也是没了法子,求唐姑娘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儿上,帮我这一回。唐姑娘放心,你担心的事儿,绝对不会发生。无论唐姑娘能不能治好我母后,我萧嘉禾以性命起誓,定不会有人敢为难你半点儿。”萧嘉禾直起身来,举起手到眉间,作发誓状,眼睛虽是红肿,神情却是再坚定不过。白皙的额头上甚至还有方才重重磕在地上的痕迹,看上去甚是惹眼。
这样的萧嘉禾,还是头一回见。
陆衡与言徵看了她一眼,都是不约而同望向唐砚秋。
唐砚秋沉默了半晌,终究是一扭身,转头往屋内走去时,道,“总得让我先背上药箱,旁人的东西我用不惯。”
唐砚秋的语气仍然冷然,看着她转头进了屋,萧嘉禾心口一凉,本以为已经无望了,乍听到这个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在那儿愣住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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