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研

第16章


好一点是挖好之后两个人一起跳下去,其次是两个人站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用坑里甜蜜的爱情糖果作为诱饵,看谁先往里头跳。
如果一个人先跳进去另一个人跟着跳进去倒也无所谓,怕就怕你先跳进去了,另一个人站在上面朝里头看看觉得好像也不怎么样,拍拍屁股他掉脸走了,剩下你一人在里面抱着你以为到手的所谓的爱情欲哭无泪。但即便是如此,也总比那些走之前还要把铲子扔进去先砸死你然后他再走的人要强的多。
倪可欣想起康昊曾经对她说过,当心你们两个人把坑挖得太深了,跳下去会摔断腿。她当时只是不以为然的笑笑。康昊却偏还不知趣,又说哪天你准备往里跳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抱捆绳子在上面等你,你要是跳下去后悔了就在里面喊我一声,我放绳子下去拉你上来。她那时只觉得他是二百五,谁知道他的话偏偏一个字一个字的像谶语,真是应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可欣?你怎么了。”任松松看到她突然站在那里发呆,问。
“噢,没什么。”她笑起来,“去换衣服吧我在楼下等你,盘子来不及刷就等晚上回来刷好了,我先下去了你也快一点。”说完匆匆换鞋子。
坐在车上等任松松的空隙,她想,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整个人只要一静下来想他的感觉就会如影随形。
冬天,下雪——
她望着车窗外长叹一口气。
他不在她身边,可是她想他啊,在这样的天气里,随时随地。
寂寞的感觉,几乎让人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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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她身边,可是她想他啊,在这样的天气里,随时随地。
寂寞的感觉,几乎让人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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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钧进办公室的时候,江名树正在拨电话。
他拿了东西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却在无意中听到他讲话的内容,于是突然停下来,回过头吃惊的盯着江名树。
“……可欣我是江名树,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那晚上下班以后我们还在上次的那家餐厅见好吗?好,那晚上见。”他微笑着挂上电话。
高远钧倒吸一口气,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在的这半年里她到底都在医院里干了些什么?卖医疗器械竟然跟人家卖到餐厅里,还是上次那一家,这么说他们经常出去了?可欣,听他叫得还真是亲热顺口,这个混蛋!竟然敢利用工作的关系趁机追求她!他算哪根葱哪根蒜!高远钧愤愤不平的想,一脚踢到门上。
江名树抬起头看到高远钧这个样子一头雾水,他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倪可欣接到发货组的电话,说她昨天打过去的发货单出了问题,仁爱医院刚刚打电话来说不要那批货了。于是她只好又赶到医院,一路上总有不好的预感。
在设备科找到曾科长,他笑得一脸世故。
没等她开口,他就退给她一个信封。
里面装着她昨天给他的,他们当初讲好的每根导管按两块钱返还的现金。
她没有拿。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他们很熟了。
他知而不能言语的笑笑,这就是成年人的游戏。
“我早上接到通知,他们科室指定不要你们的产品。我也无能为力,这你是知道的。”
她一下全明白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高远钧说出来的话,在这家医院里有谁敢不听?
他竟然故意刁难她!他真的做得这么绝情!
心里一阵抽痛,差一点无法呼吸。
她知道,只要是高远钧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他绝对有这个能力。这一点向来都毋用质疑。
沉默了两秒钟,她拿起信封装进包里。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试着微笑着说,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离开办公室。
她该在心里骂他或是恨他吗?她也不知道。
应该不会吧。
其实说起来好像她早就预料到这件事迟早会发生似的,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只是伤心的感觉像排山倒海般止不住的席卷而来,紧紧抓住她的心。
让她觉得好累啊。
她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着呆,坐了好久。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情份那么淡薄。
她还以为他至少会对他们的过去心存些顾念,现在看来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他们原本就什么都不是,在脱离了身体上的关系以后就更断得干干净净。她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难道不是吗?他现在的举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了,她站起身,却看见高远钧和一个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认识那个女人,她是弘翔的销售代表。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看着他们朝自己走过来。
奇怪鼻子怎么酸酸的?她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他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健康的肤色,不爱笑的冷俊外表,浆得笔挺的白色制服穿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依旧那么挺拔出众。他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他这样做算什么?报复她吗?当初明明是他同意分的手,还那样狠心绝情的一走了之,留下她一个人……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他怎么能?
他站在她面前停下。
那个女的突然笑着挽了一下高远钧的胳膊。
“那高主任,就按刚才我们已经谈好的价格,明天我就把钱打到您的帐户上。我先回去了。”
他厌恶的甩掉她的手,注视着倪可欣,仔细打量她脸上的每一处痕迹。
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他先是感到孩子气的一丝快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对她的担心。  
他皱皱眉。
她没事吧?他很想这么问,很想把她拥到怀里。
但是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这么做了,再也不能——
他的心,也一痛。
她盯着他刚才被挽过的手臂。
然后,挪开视线不去看他。“你一定非要这样做不可吗?”她问。
他脸色一沉。
她转过脸,从他身边走过去。
她因走路而飘起的一缕长头发拂过他的脸颊,那熟悉的发香让他心头一颤!差点忍不住要放弃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去不顾一切的抓住她!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放在口袋中的双手被他用力握成拳头。他赌气的硬着心肠没有回头,往她的反方向走去。
她的眼泪,在与他擦肩而过的刹那,毫无征兆的,涌出眼眶。
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倪可欣你到底在做什么呀?她大声的在心里问自己。高远钧,你够狠!你这个大浑蛋!
她走进电梯,在等电梯门合上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她就知道自己看见他一定会这样,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高远钧其实已经开始后悔赌气这么做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从什么起变得开始像这样互相伤害对方了呢?他们曾经是那样的深爱着彼此。
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一种爱,可以没有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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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之间从什么起变得开始像这样互相伤害对方了呢?他们曾经是那样的深爱着彼此。
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一种爱,可以没有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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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可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去赴江名树的约的,她竟然能一整晚都拼命忍住没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态的哭出来,而且做的一点不露痕迹,以至江名树什么也没看出来。
事实上他一直都沉浸在可以和她一起晚餐的喜悦当中。
他温柔的、微笑着和她聊着有关医学上的一些小话题。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把微笑挂在唇边,笑得脸都酸了。
席间有好几次她的眼泪差点忍不住就要掉下来,于是找个借口逃到洗手间里失声痛哭,等哭完了,再补好妆出来,然后笑着坐回到他对面。
他竟然粗心的丝毫没有察觉。
餐厅里在低低的放着一首歌:
“曾经不愿意,
  不肯相信,已经过去,
  我们的爱情。”
悲伤的情歌好像通常都是这个样子的。
高远钧此刻正在一间PUB里买醉。
失意的人通常也是这个样子的。
他难过的想着倪可欣这个时候正和江名树一起,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就这样失去她了。
从不酗酒的他多喝了两瓶,走出PUB拿钥匙开车门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钥匙掉在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捡钥匙,却突然哭了出来——
黑夜里,他就这样,对着车门把脸埋在胳膊里,蹲在车子旁边哭出声,另一只手不甘心的拍打着车子。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这样对他……
晚上倪可欣回到家,房子里黑黑的任松松还没回来。
她没有开灯,脱掉鞋子身心疲惫的靠着门哭倒在地上——
她今天没有来。
张翌一整天都坐在琴行里,希望能看见任松松,可是她没有来。
却来了另外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是她的什么同事,从下午来时起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天,看她们的样子好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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