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有心了,让黄锦带朕逛逛就行了,你忙你的。”朱厚熜点了点头,他早就说过,来这里不是挑几人的刺的,他要是真想挑刺,完全可以偷偷的看。
“诺。”严嵩微微欠身,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也没什么可怕的,而且顶多是陛下心血来潮想要看看罢了,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陛下一点都不关心,那他菜肴考虑考虑呢,毕竟这天下还是陛下的,陛下自己都不上心,又怎么指望别人上心呢。
“对了,不要忘了哈,过两天朕带你出去玩。”朱厚熜拍了拍严嵩的肩膀,苦了这孩子了,在这呆了有几个月了吧,都憋坏了。
“诺。”严嵩还能说什么呢,他倒是无所谓,不出去也好,起码安全,他就住在这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出去,到时候一切反对之人都已伏法,他想去哪去哪。
“咳。”吕芳轻咳了,一声,喂喂喂,不要在这大声密谋啊,当我不存在是吧。
一个当朝首辅,一个当今圣上,你俩要是偷偷跑也就算了,在我面前大声密谋,我是当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呢?
“哈哈,多余的话朕就不多说了,一会朕的大内总管该生气了,你们忙。”朱厚熜摆了摆手便进去看奏折了,这段时间的东西可不少,恐怕是要看一天了。
吕芳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严嵩,有这样的陛下还真是闹心啊,陛下哪都好,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就跑出去了,也挺让人无奈啊。
严嵩能说啥,只能报以微笑,你都拦不住,还能让我上么?
吕芳也知道指望不上严嵩,其实也无所谓,如果陛下真的出事了,就算严嵩还在也把控不了局势,换句话来说就算严嵩没了好像影响也不是很大,无所谓了,两人想去哪就去哪吧。
唯一让吕芳比较安心的就是京城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虽然也安全的有限就是了,但是现在还能怎么办呢,没办法啊,他又没法阻止,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朱厚熜则是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有些头疼,说实在的,真的不想看,这些奏折他也看过,并不是那种言简意赅的话语,他就是跟你绕,先来一阵嘘寒问暖。
怎么说呢,这叫人情世故,但是这样一来就会凭空增添了很多的工作量,朱厚熜是真的烦,如果有的选择,他是肯定懒得来的。
多说无益,朱厚熜找个位置坐下之后就开始看了起来,真要是静下心来,其实看得也很快的,不知不觉之中一天就过去了,投入到工作之中,时间也是过得蛮快的,朱厚熜要是静下心来处理国事的话,肯定比严嵩他们快多了,可惜啊,人各有志。
他的目的就是将自己的思想和理念传递下去,至于别的什么东西,他不是很想操这份心,也就是将自己的理念深入贯彻下去,等什么时候改革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了,国家也走上正轨了,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当然了,他还需要给这个国家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能够延续他的意志,这个非常重要,继承人选不好一切的努力都是胡扯,别的不说,就说雍正,挑来挑去,最后乾小四也是将他所有的改革措施都推翻了,活脱脱的大孝子。
朱厚熜自己的暂时还没想法,他也不想生孩子,也就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实在不行,自己隐退重新启用丞相制就是了,也没必要一定要换一个皇帝。
其实都是差不错的意思,就看到时候的操作如何了。
“主子,该用晚膳了。”黄锦微微欠身,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哦?到了吃饭的点了么,你带着严嵩他们去吃吧,朕不饿。”朱厚熜摆了摆手,东西确实不少,看多了也有些感慨吕芳他们不容易啊。
不仅是事情之多,还有事情之琐碎,有些人他就是没事找事,重要的事情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不重要的事情又废话连天说了一大堆。
还有就是那些问候帖,大致意思就是陛下吃了么,身体还好么,我啥时候能回去啊,或者就是陛下您看我能升官了么?
虽然写的很含蓄,但是大部分就是你这么个核心意思,这朱厚熜要是天天看这些东西,他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掉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情,怎么会有勤政的皇帝呢,他能受得了每天被这么信息轰炸么?
“主子,您也不能不吃饭啊,严大人他们的饭菜也准备好了,一起吃一点吧。”不吃饭怎么行,虽然知道陛下也不怎么吃饭,但是只要被黄锦抓住,饭肯定是要吃一点的,不吃是不行滴,人是铁饭是钢,功夫再高也要吃饭啊。
黄锦就感觉最近食欲大增,每天要进食大量的东西,按理说陛下比他厉害多了,但是却经常不吃饭,说实在的,他也听费解的。
“行了,说不吃就不吃,没什么食欲,你下去吧。”朱厚熜本来就处于那种可吃可不吃的状态,现在正好要将这些奏折看完,也懒得去吃饭。
黄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吩咐下面的人送一些糕点过来,若是陛下饿了还能稍微吃一点。
一直到深夜朱厚熜才把这些东西看完,朱厚熜也之只能感慨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啊。
京城附近可能还稍微要好一点,毕竟处于改革的最中心,而且朱厚熜看得也比较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东厂的人已经开门查水表了,毕竟这是自己的老窝,如果老窝都不守好,还谈什么对外扩张。
但是对于外面的掌控力度确实不行,这已经不是朱厚熜第一次感慨了,地大物博,这是华夏的优势,但也是劣势,中央对地方虽然是名义上的管辖,但是华夏实在是太大了。
地方上若真是阴奉阳违,其实你也没办法,现在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朝廷对于地方的掌控力极弱,越穷和越富的地方越是如此。
基本上所有的政策只能辐射京城以及周边的地区,对于更远的地方真的很难把控,这也是朱厚熜没有急于求成将改革推行出去的缘故之一。
他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推动这件事,就算上面的政策再好,没有人实施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有就是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有些地方法律是没有用的,他只认自己那个地方所谓的民风民俗以及所谓族规家法。
这些都是朱厚熜想要取缔的,不把这些东西给取缔了,根本没办法彻底推动改革。
而想要取缔这些东西,首先他要有足够的人手,然后就是各省各县要有足够的军队,只要你不听话,我就可以有能力立刻对你实施制裁,这才叫雷霆之怒。
否则军队都在京城,对下面的管控力根本不足,说来说去还是缺人,给朱厚熜足够的军官,再拉出来几十万军队完全没有问题,直接撒出去改革也好进行不少。
唯一让朱厚熜比较欣慰的还是目前来说一切还是比较顺利的,走的还是比较稳妥的,也可能是适配范围的问题,只是在这京城之地,想要撼动他的权威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有些家伙也学聪明了,甚至主动放弃权利的最中心,随便朱厚熜怎么搞,或许他们还有一些别的想法,毕竟也只有他一个人想这么玩,那他的后代呢,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希望改革的,他们在等,等着改革暴露出问题。
朱厚熜也不急,这才一年而已,他的时间还很久,他本来给这个皇位的时间大概是一百年左右,一百年,沧海都变桑田了,他还就不信搞不定这些世家,他就算十年搞定一个省,一百年也够他将大明清扫好几遍了。
对于人类来说,时间真的是太可怕了,华夏文明的朝代一般不会超过三百年,小小的三百年而已,不知道能更换多少任皇帝,所以说啊,人类真的非常的脆弱,一点小小的疾病和意外都能带走人的生命。
对于古代的医疗技术来说,七十已经是高龄了,普通百姓恐怕活过四十岁的都不多,所以平民百姓的更新后换代特别的快。
真要是想想,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人生就这几十年,你就算再努力又能如何呢,生前何等威武霸气,死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
所以说朱厚熜对自己的认识还是非常清醒的,人生古短,如果一辈子都为了这个国家而活着,那太没意思了,他也想为自己活着,看一看更上面那美丽的风景,活多久他不是很在乎,人活的那么久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干爹,主子不愿意吃饭。”黄锦有些无奈,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算了,不来就不来吧,主子要么就是不想做,要做事都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件事,多送一些糕点过去就是了。”吕芳算是对朱厚熜很了解了,陛下不把这些东西看完估计是不会吃的,看完之后估计又要给他们找活干了。
对于下面的事情,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他们只能做到宏观调控,下面的很多官员他们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查,这样一来就有很多的蛀虫,时不时爆发一个他们也很无奈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他们的失职,但是从现实角度来看,时间太短了,他们也没时间管理。
“陛下不会怪罪我们吧?”严嵩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已经做到了极致了,但还是怕陛下不满意。
“严大人放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陛下会理解您的,时间太短了,关键是咱们手里无人可用啊,等到此次科举结束之后应该会好一些,将陛下说的内阁助理给安排好,咱们的很多工作也就能开展了。”
吕芳轻声宽慰严嵩,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严嵩当首辅才多久啊,这已经做的很好了,严嵩的执行力势必杨廷和要高很多的,只要是陛下说的,他就肯定会执行,做到自己的极限,剩下的的确不能怪他,毕竟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希望如此吧。”其实陛下怪他也没办法,他人都已经住在内阁了,总不能把他噼成好几瓣当成几个人用吧。
“哈哈,你要是不放心等会吃完饭去陛下那里逛逛就是了,这段时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陛下其实是一个非常仁慈的人,很多事情他都不会怪罪的,只要你做出了你最大的努力,当然了,如果你德不配位,最好还是少在他面前晃悠,但是像严大人这样的,陛下宝贝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呢?”
吕芳对陛下还是很有自信的,陛下没有那么小肚鸡肠,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很上心,但是本身又好像在抗拒这个事情一般,很奇怪。
“吕公公谬赞了,严某也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只是严某惭愧啊,就算拼尽所能,也无法达到陛下心中的目标。”严嵩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然了,也就是场面话而已,他心中还是有些自豪的,毕竟杨廷和走后这个烂摊子就是自己在接手,他相信不会有几个人能比他做的更好。
“严大人就放心好了,陛下是不会忘记有功之臣的。”吕芳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呢,不过严嵩确实干的不错,杨廷和虽然有能力,但是一方面他年纪也大了,另一方面这个老家伙喜欢打太极,根本不办事啊。
严嵩多好啊,年轻有活力,对陛下的话言听计从执行力又高,反正不知道陛下怎么想,吕芳对他倒是挺满意的。
又看了一个晚上朱厚熜才差不多都给看完,有用的东西不多,不过也能反映出一些问题,特别是里面超多的废话文学,这让朱厚熜非常那个的头疼,以后怎么也得改善一下,你他喵的有事就说事,没事别那么多的废话。
厚厚的一沓奏折可能就那么几件事,废话能说一大堆,反正朱厚熜看不下去,他最讨厌这种无效办公了,还显得你非常用功的样子,骗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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