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殇/雪峰

第140章


    那些臣子哪有笨蛋的,一个个心中也骂,无耻。真是无耻,皇帝咋能这么无耻捏?让我们说赏赐,说得高了,您老不愿意,说得低了,您老还是不愿意,说得刚刚正好,您老怕是也不愿意,你让我们怎么说?
    高俅轻轻的捻着胡子。一声不吭,双眼半睁半闭,扫视着众人。他盘算已定。自然成竹在胸,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出来说话的。而且自己先站出来说话,也容易给朝廷那帮视自己为害虫的臣子攻击的机会。
    宿元景沉思良久,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他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看向众多臣子,沉声道:“秦风虽然骁勇善战,攻下了析津府。但如今辽国实力未衰。若是眼下就重赏的话,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依臣之见,可以先赏赐一下,待北伐之事大功告成,再赏也不迟嘛。”
    吴用面色一变,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满殿的文武正好能清晰的听到。徽宗眉头微微一皱,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吴用显然是来为秦风谋取最大利益地。宿元景那个笨蛋,平日里也很精明,可今天怎么会这么笨?随随便便赏赐一番,说的真是轻松,他难道忘了西京道的童贯已经陷入困境了不成?一旦童贯攻打西京道不成,反被西京道的辽军吃掉,到时候谁能抵挡住辽军?
    徽宗虽然是逍遥天子,但他对大宋军队的现状,还是相当了解的。百十万人马。看上去兵强马壮,可南方方腊起义。如今又要同辽人作战,还要防备西夏和吐蕃,更要镇守地方,守备东京,仔细算起来,大宋能调动的兵力,还真不多。除去西京道的十数万人马,也只有秦风手下的十万兵马了。
    宋江在西京道被几千辽人打得一塌糊涂。童贯统兵之后。迟迟没有进展。原本对北伐信心十足地徽宗也开始有些迟疑了。如果前线只有童贯统帅地一只兵马。赵佶自然不会这么担心。他会全力支持前线。可前线毕竟还有秦风统帅地兵马。
    虽然秦风可能有不臣之心。但起码这几年还算恭谨。又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地功劳。再说他不过是一个小地藩镇。虽然有一定地独立性。但他毕竟是朝廷地臣子。让他和辽人开战。还可以消耗一下秦风地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宿元景是天子近臣。自然应该知道天子地心意。他方才那番话。说得却是极不顺徽宗之意。难怪赵佶恼怒。
    高俅看了众人一眼。摇了摇头。按捺心中地得意之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哼哼。关键时候。还得我出马啊!他看了徽宗一眼。恭敬地道:“陛下。臣以为。应该重赏前方地将士。前方将士为我大宋浴血奋战。成就先皇也未曾成就地伟业。这固然是陛下洪福齐天。威震远方。但也有前方将是效力之功。所以臣以为。应重赏前方将士。”
    徽宗听罢。轻轻地抚摸着胡须。看着高俅。慢悠悠地道:“依你之见。该如何赏赐前线地将士?”
    高俅恭谨地道:“臣以为。此次赏赐。不能光赏赐秦风。应该同时赏赐童贯和宋江。秦风攻克辽国南京全境。固然立下不世功勋。童枢密统帅大军。虽未能竟全功。却也吸引了辽国大军。使西京大同府之兵不能援助析津府。亦有功勋。至于宋江。虽然首战失利。但实力未尝大损。如今与童枢密一同迎敌。虽未有大功。也有小功。臣以为。可同时赏赐三人。”众臣听罢。顿时议论开来。大殿上。宛如闹市一般。众人或赞同。或反对。或居中和稀泥。或闭口不言。一时间。众官百态显无疑。
    徽宗听了高俅的话,初时尚未觉得什么,但转念一想,却明白了高俅的用意。他大有深意的看了高俅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高俅不狼自己身边的臣子,做起事来,正和自己的心意。他当下道:“高俅,你且说说看,这同时赏赐三人,又该如何赏赐?”
第五十四章好胆,你敢掺沙子
    高俅自信满满的提出重赏前方将士,他看着群臣,慢条斯理的道:“当日秦风扫荡田虎和王庆之时,我等便曾商议过,该如何赏赐,只过过秦风还要择日伐辽,所以决定待他伐辽之后,再行赏赐,这才一直拖到今日……”
    众大臣听了这话,纷纷点头,彼此间议论纷纷,显然都记得这件事。当日他们如此说法,却又着将这件大事拖小,小事拖无的想法。如今高俅将这件事提出来,显然要旧事重提,给秦风迟到的封赏。只不过高俅和秦风一向是死对头,今天怎么突然帮对方说起话来了?
    高俅可没有理会众大臣的想法,自管自的道:“秦风的功劳是不小的。他就犹如一头猛虎,如果将这头猛虎关在笼子里,任由它老去,爪牙退化,这对朝廷来说,是一种损失,一种巨大的损失。这样的勇将,只能让他镇守边疆,为我大宋开疆拓土。燕云之地,共十六州,我们与金人有约,但女真人如同一只豺狼,今天吃掉了辽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要找我大宋的麻烦。秦风久经沙场,正可以镇守边疆,以挡女真。臣以为,可使秦风为燕云诸路安抚使,总督燕云之地军政大事。以挡女真,低于外敌。”
    高俅此言刚落,轰的一声,整个朝堂都乱讲起来,满朝文武无论官职大小,都按捺不得,议论纷纷。有那性子暴躁的大臣,更是不顾斯文,便上上前斥责高俅。武将掌文臣之事,这样的事情,在大宋似乎也没有几例罢,秦风一个被招安的强人罢了。怎么能享受如此奖赏?
    徽宗天子听了高俅的话,眉头也是一皱,满腹狐疑。他看了一眼高俅,暗自思量。高俅是他的近臣,就像高俅将他地脾性摸透了那般,他对高俅也极为了解,别看这厮官越做越大,可他的度量,却是越来越小。他和秦风一伙人。势成水火,彼此不能相容。双方可谓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退上一步。依着高俅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主动示弱?更何况高俅应该知道自己对秦风一伙虽然重用,但暗怀戒备之心。他又如何会给秦风如此大的权利?
    他沉吟片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一旁的梁师成立刻上前,大声喝道:“肃静——”一时间,尖锐刺耳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大殿,那些大臣听了这嗓子吼叫,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规规矩矩的站了回去。
    徽宗看着众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呵斥道:“在朝堂之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众臣见徽宗翻。一时间都当起了缩头乌龟,谁都不敢乱做声。
    吴用见了,心中冷笑,暗自佩服秦风。这就是大宋地臣子,平日里夸夸其谈,仿佛大宋舍了他们,必然乱成一团。可真到了危难之时,一个个却又束手无策。偏生这些人自视甚高,连秦风这如许大功都舍不得赏赐,若是秦风手中没了兵权。岂不是要任他们宰割?难怪秦风一直拥兵自重。哪怕被朝廷顾忌也毫不在乎,原来他早就知道朝廷这帮大佬什么模样了。
    高俅见徽宗翻。心中也不禁忐忑,他当然知道徽宗明着是冲着群臣,实际上是冲着自己发火。当皇帝最顾忌的是什么,是手中有兵权,但不听指挥地地方大员。秦风就是这样的人物,自己重赏他,甚至将燕云之地都给了他,皇帝难道能高兴?不过他早就成竹在胸,继续道:
    “陛下,秦风虽然攻占了析津府各地,但若没有童枢密和宋江的努力,只怕也难如此迅速取得胜利。宋江劳苦功高,可为燕云安抚副使,同参军政,防备女真。至于童枢密之功,还得等伐辽成功之日,再行论赏。”
    徽宗微微点头,眼中出了满意的神色。高俅果然精明,他虽然重赏了秦风,但却使出了掺沙子地战术。秦风虽然厉害,但有宋江的牵制,想来也难成什么气候。只要再等上几年,自己慢慢的调动兵马,自然能将这个隐患消除。宿元景见徽宗面喜色,知道天子主意已定,急出班奏道:“陛下,如今析津府楔,地方官员多有空缺,可于朝中择贤能之士,前往任职。”众大臣一听,立刻明白了宿元景的意思,一个个都跳将出来,为宿元景叫好。
    吴用见众大臣如此,心中帘恼怒起来:大军北伐的时候,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如今大事已定,你们却跳出来摘桃子,若是让你们保举的“贤才”当了地方官吏,地方上怕要乱成一锅粥了。
    他急向徽宗道:“陛下,析津府等地新平,民心未安,更有众多辽国旧官吏,尽为当地之人。这些人虽居辽地,却心向大宋。这次伐辽,他们多立功绩。若是朝廷贸然派人担任地方官吏,一则不熟悉地方环境,不知道当地虚实,而则容易引起当地百姓的怀疑,若是理论起来,反为不美。臣以为,能否让这些人暂任地方官吏,待一二年,边关宁静,地方安定,再徐徐派遣官吏,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太过突兀,惹得当地百姓不宁……”
    宿元景听罢,心中不禁火发,他如何不知道秦风的用意,对方分明是和自己唱对台戏。文官一党,一年有多少门生故吏在那里等着位置,翰林院中,有多少才子贤才在那里无所事事。如今大宋好容易夺回了以前地领土,向那燕云之地,有多少地方,能安排多少官吏,能让自己和那班文臣在朝中的力量有多大地提高,这可是件大事。
    秦风他们一伙也太可恶了点,居然硬生生的断了自己伸出去的手,他难道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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