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眼变异了

    微微疑惑了片刻，
    周不周没有再继续操控着他的精神力寄居的五阶高段僵尸动弹。
    他呆在了原地，小心翼翼的释放出了一丝精神力，想要以精神力去快速的探索清楚周围环境的异常。
    以及这极为恐怖的迷踪阵的根基……
    但就在此时，
    他释放出去的一丝精神力，如同之前一般，瞬息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被吞噬了！
    被……
    周不周朝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在里面和外面不一样。
    在北天门洞穴外面的时候，精神力被吞噬了也如泥牛入海，毫无踪迹可寻。
    但在这里面，精神力被吞噬的那一瞬间，周不周却是察觉到了精神力是被吞噬的一些痕迹。
    就是那个方向！
    在方才，在他的精神力被他驱使出体外的时候，那个方向传来了一丝奇怪的异动，那是类似于漩涡，类似于某种具备吸力的漩涡……
    也正是那里出现了某种吸力，导致精神力在出现的一瞬间，就以光速被吸收了过去，而后瞬息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也因为精神力被吞噬的速度最少也是光速，而周不周本身和他的精神力所能符合的速度不过是十三倍音速而已，所以，他无法察觉到精神力被吞噬的一路的具体情况。
    但也因为他能符合的速度达到了十三倍音速，不至于会像普通人或者一般修炼者那样，对光速完全无法察觉。
    所以，他察觉到了一丝。
    也正是那一丝的察觉，让他知道……他的精神力就是被那个方向的某种奇异的存在所吞噬掉的！
    就是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有什么呢？
    或者说……
    周不周看向自己的眼前，他不太确认当自己更换了身躯之后，右眼的异能是否还存在……
    当即，周不周便尝试着问道：吞噬我精神力的根本就是在我的右前方吗？
    眼前黑烟升腾而起。
    那翻腾的黑烟如同风云卷动。
    而后，黑烟汇聚出一个数字——100%！
    周不周愣在原地。
    右眼异能还在……
    只是，怎么是黑烟呢？
    他右眼的异能明明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突破到三阶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维持在了重瞳的状态了的。
    也就在当初他突破到三阶之后，纵然是耗费了全身精神力，而导致右眼无法施展那些异能的时候，也不曾重新退化为黑烟状态的。
    这……似乎是跟更换了躯体有关？
    0%！
    不是跟更换了躯体有关吗？
    100%！
    那么，还有什么变化了呢？
    是什么变化了导致了右眼的变化呢？
    周不周疑惑之间，却也是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是精神力分割了！
    他这里的精神力只有着三分之一而已。
    虽然他如今精神力的三分之一依然浩瀚如渊……但，不完整的就是不完整的。
    是因为精神力分化之后，精神力不完整导致的吗？
    眼前的五根黑烟缭绕起来。
    100%！
    周不周此刻所附身的五阶高段僵尸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不过这意味深长的笑容绽放在已经表皮溃烂的僵尸嘴角的时候，却怎么看怎么诡异。
    真是久违了啊！
    看着右眼前方的五根黑烟，周不周心底如此想到。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到，自己右眼的异能可不只是判断因果式能否达成，也不只是那可以湮灭万物的红点具现，而是还有着类似于镭射炮一样的攻击手段。
    只不过，当初在自身修为提高，甚至于开发出了能够远程攻击的绝生之后，周不周便就没有在继续研究右眼的镭射炮功能了……
    或许，那镭射炮功能也并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那样简单呢？
    想到这里，周不周又看向了黑暗中那个方向。
    刚才他所感知出来、且被右眼黑烟确认为百分之百的吸收吞噬了他精神力的那个方向……
    那个吸引力所在的方向。
    若是直接过去的话……
    想了想，周不周打算先回去，回到北天门之外，回到夏耕尸世界，等他从本尊身上再截取一部分精神力，让得右眼凝聚为重瞳，可以开启镭射炮功能之后，再进来！
    届时，以镭射炮朝着那个方向轰过去，也好提前探探虚实！
    这么想着，周不周精神力爆发起来，全力控制住了五阶高段僵尸的身躯。
    而后，精神力和真气联动，闪现而出。
    但一次闪现之后，那北天门的洞穴却还是在他眼前不远的地方悬挂着，他并没能靠近多少。
    周不周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他似乎是连续走出了七百里左右的距离，若是闪现回去的话，大概需要连续全力闪现七百次才行……
    七百次闪现只需要七百秒的时间，甚至于不到七百秒的时间，也就是说只要十分钟左右，他便能够闪现回去。
    而飞行的话，他估计得用出两倍音速才能达到闪现的速度，而超过两倍音速则能比闪现更快返回。
    但……以音速飞行，耗费的真气太多。
    而此刻这五阶高段僵尸体内的真气总量却是固定的这么多，当这些真气消耗干净之后，甚至于无法恢复！
    一丝一毫都无法进行恢复！
    所以，
    以防万一之下，周不周继续开始闪现起来。
    而就在他开始闪现的时候，在之前吸收吞噬了他精神力的吸力的那个方向，微微出现了一丝颤动……
    只不过这一丝颤动极为微弱，再加上那地方距离周不周至少有着一个光秒，也就是三十万公里的距离。
    如此遥远的距离之下，周不周很难在没有全神贯注去感知的情况下感知到那个地方的异动。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约莫十一分钟之后，周不周第七百次闪现而出。
    但随着这一次闪现结束之后，那北天门的洞穴依然是挂在他眼前的地方，他和北天门洞穴之间的距离，就仿佛十分钟之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微微犹豫，周不周操控着五阶高段僵尸再度迅速闪现而出。
    但，还是一样。
    他和那北天门洞穴的距离，依然丝毫没有变化。
    仿佛他在闪现的同时，那北天门洞穴也跟着往前方奔出去了他一个闪现的距离一样……
    若真是如此的话……
    那岂不是代表着这北天门洞穴是移动着的……甚至于，这北天门洞穴其实是活的！
    是这样吗？
    北天门一直在移动着？
    0%！
    那北天门，是活物？是活物的一部分？
    0%！
    都不是！
    周不周沉默在了原地。
    瞬息之间，他真正是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之下了。
    但周不周没有丝毫的慌乱。
    首先，他本来就心无挂念，心无挂念之下自然心中没有半分恐怖存在。
    其次，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局面，他顶多将这具五阶高段的僵尸以及那一半真气和三分之一的精神力葬送在这个地方而已。
    其余的一切，他都不会亏损……
    当然，若是在精神力全部葬送之前连一丝一缕的精神力都无法传递回本尊的话，届时，本尊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恐怕了解的不多……
    哪怕此时此刻他与本尊有着一种冥冥之间的联系，但骤然损失三分之一的精神力，尤其是被吞噬掉的损失，也必然会造成一些记忆流逝……那样也就会导致关于这北天门里面的事情的记忆流失……
    此时此刻，周不周竭力的保持着冷静思考。
    但他却没有发现，他精神力入驻的僵尸识海之中，却有了一丝诡异的波动。
    那波动只有一丁点，真正的一丁丁点，就仿佛对于普通人来说，在细菌层面出现了一瞬间的不正常一样。
    那是微渺到了完全不可能察觉的层次出现的波动……
    周不周没有注意到。
    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
    北天门洞穴既然不是在移动，也不是活物或者活物的某个部分的话，那就代表他一直无法靠近北天门洞穴，不是北天门的原因。
    那么，是这方界域的问题？
    这方界域实际上就如同传说中的三仙山一般，三仙山符合六十四卦的原理，于是三仙山是严格按照某种规律在运动的，若非去打破其本身的规律，否则任何人都见不到三仙山？
    类似于这里，这里也处在某种术数之中，从而形成了一个极为高明的让他都无法发现丝毫蛛丝马迹的迷踪阵？
    是这样吗？
    右眼前方的五根黑烟还在闪烁着。
    0%！
    不是这样！
    不是这片界域有问题……
    那在不是目标有问题，也不是环境有问题的情况下，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那么，是我的原因吗？
    0%。
    周不周忽视了这一次黑烟的反馈消息。
    他仍然在继续思考着。
    如果是他的原因的话，那就只能是他没有动！
    也就是说，他感觉他自己是在动，而在是在飞速的移动，但实际上，他根本一丁点都没有移动过……
    想着这些，周不周看向右眼前方的五根黑烟。
    一直无法靠近北天门……其实是因为我没有动吗？
    五根黑烟风起云涌，而后：100%！
    这……
    周不周顿住了。
    我没有动？
    这……
    很诡异的事情。
    他明明来回走了千五百里的路程，但却被告知他根本没有移动过，甚至于根本没有动弹过……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出现自己以为自己一直在移动，而实际上自己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呢？
    很明显，只有做梦才会是这样的！
    梦中，你或许已经走遍了千山万水，而事实上，你其实一直躺在原地睡觉而已！
    所以。
    周不周仿佛抓住了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他眼中闪烁着柯南破案时才有的那种带着真理的光芒。
    “所以，是我睡着了，而现在是我的梦境？！”
    如果是梦境的话，周不周会打算通过自杀来让自己苏醒，反正这是五阶高段僵尸的躯体，也只有他三分之一的精神力和一半的真气而已。
    就算真的自杀了，损失也不大。
    可就在此时，眼前的五根黑烟凝聚了起来。
    0%！
    不是？
    不是做梦？！
    100%！。
    周不周呆愣在原地。
    不是做梦的话，又有什么情况才会是自己以为自己在动，而实际上自己根本没有移动过呢？
    还有什么情况才会导致出这样的局面呢？
    周不周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时，周不周大学时所学的专业让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而那种可能……就是哲学几大悖论之一的——缸中之脑！
    按照缸中之脑悖论的说法——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
    再将起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于是，对于这个大脑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想着缸中之脑的诡异，周不周心底不由得微微一寒。
    最重要的是缸中之脑单靠自己是无法证明出来的，因为你只有大脑，只有脑髓，你所知的所感觉的一切都是你的大脑接收了虚假信息之后给你营造的幻觉……
    这是天衣无缝的幻觉，没有破绽的幻觉！
    但……
    有右眼！
    周不周当即看向右眼：我是因为成为了缸中之脑，所以才在没有移动的情况下认为自己移动了吗？
    66%。
    17%。
    89%。
    94%。
    不是百分之百！
    但也不是百分之零！
    这代表着，周不周如今不是成为了缸中之脑，但又的确是处在一个类似与缸中之脑的情况下。
    他所感到的一切都是某种东西故意顺从他的意志给他的虚假感觉。
    而同时，那种东西除了反馈给他这种虚假的感觉，也即是幻觉之外，也同时否认或者说拒绝执行他的一切想法。
    于是，他以为他动了，而他没有移动！
    周不周当下心底有些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