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贞不想将事情闹大,心中暗道我的目的只要让他不能夺得第一就行,没必要和耿中则争,李长歌是寒门学子,小说经典、策论必定一般,当下说道:“把李长歌另外两科的试卷取来。”
很快,便有阅卷官将李长歌的另外两科试卷拿了过来。
郭知府道:“先看哪一科?”
姚贞道:“那便先看经典吧!”
郭知府当即将小说经典的试卷取出来,放在桌子上开始评分。
这一道试题主要是默写,若是填写错误便会打叉,郭知府拿着笔一路看下去,直至看到最后,手中的笔才落下一次。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忍不住叫道:“只错一题!”
“我来看看。”姚贞脸色也是一变,接过试卷逐字逐句的看下去,直至看到末尾,才发现有一道题出现了错误。
而错误只不过是手误写错了一个字。
“这怎么可能?那日他的试卷被墨水所打,就算有时间重写,怎么可能只错一题?这一题还是写错了一个字?”姚贞脸色剧变,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科看似简单,只需默写即可,但架不住量多啊,而且题目还是从一千三百八十篇著作中挑选出来了,这也意味着,那一千三百八十篇著作都要背得滚瓜烂熟。
这样的题,哪怕是五品小说家也不能保证能够无错。
李长歌只错一个字,看样子还是手误写错的,真正其实是无错!
难道他把一千三百八十篇著作都背下来了?
姚贞想起此人三四个月前才参加院试,成为了二品小说家,在这三四个月内,竟然将一千三百八十篇著作背得滚瓜烂熟。
几乎一天背十篇著作。
证明此人不仅记忆力超群,其毅力更是可怕!
“想我当初考乡试时,这一门考试也错了将近二十道题,此子才不可限,当评甲等!秋闱第一名非他莫属!”耿中则脸上露出笑容。
姚贞脸色阴沉,说道:“这一门评甲我无异议,但秋闱第一名还早着呢,先看看他策论写得如何!”
李长歌就算小说写得好,经典背得熟,但策论是对国家大事发表见解,需要有远见的卓识,一个寒门学子是很难写得好的。
只要策论写得一般,再加上小说出现问题,第一名必不可能是李长歌的。
郭知府把策论试卷拿起来,平铺在桌上,目光一扫,说道:“他选的是治国安邦。”
姚贞闻言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治国安邦?这样的策论题最为难写,哪怕是大家也不敢轻易写作,李长歌仅是一个二品小说家,又是寒门出身,其见识必定短浅!竟敢议论国家大事,其文写来,必定全然崩之!
郭望舒看下去,脸色也慢慢变化,待看完后,脸色变得异常丰富,说道:“你们看看。”
耿中则微感诧异,接过策论题看了下去,看到最后,脸色亦如郭望舒一般的丰富。
“此文援史融经,洋洋洒洒,对策正文两千余字,竟无一字一句是废话!其行文豪放不羁,抱负非凡,人才难得。我必定要点此子为秋闱第一名!”郭知府评价道,脸上笑容难以掩饰。
耿中则也忍不住点头道:“海涵地负,大放厥词,此文博大精深,应为甲等!李长歌若不能得秋闱第一名,谁能得第一?”
姚贞脸上笑容消失,却不相信一个寒门学子能写出什么好的策论,说道:“我看看!”
他接过文章看了下去,很快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哪怕他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说这篇策论写得绝佳!
其以创业以武,守成以文为题,阐述了治国需要文武结合的道理,引经据典,给予证明!
若非知道这篇策论是李长歌作的,姚贞还要以为这是一名高品小说家写的策论。
“此文当为甲等!”
“应该置李长歌为秋闱第一名!”
郭知府和耿中则都是点了点头,准备写评语,确定排序。
旁边阅卷官闻言大惊,三门考试皆是甲等?别说江州府,就算商国也极有人能做得到啊!
这要是传出去,说李长歌是商国第一解元也不为过啊!
解元者,秋闱第一名。
姚贞心中惊骇不已,小说上乘就算了,经典,策论也皆是上乘,此人绝对是商国的天才!
姚贞想起纪家的承诺,想起自己触手可及的东西,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说道:“不行!绝对不能点此子为第一!”
“你说什么?”郭知府和耿中则扭头看去,皆是面带怒意。
郭知府冷冷道:“姚贞,你还有什么理由驳回?”
姚贞道:“我认为此子必定在秋闱作弊!第一,他乃是寒门学子,本官已经调查过他的出身,在院试前,他身世贫寒,家徒四壁,不可能读过这么多的书,而在院试后,虽然有钱买书,但三四个月内绝不能背得完!更不可能只错一题!”
“第二,他这策论写得极佳,然而我却未曾听过他会写策论,唯有小说可观,一个从未写过策论之人突然写出这种极佳的策论必定有问题,本官此策论怕是有人帮他作弊所写。”
“第三,本官早便收到检举信,有人检举考生与考官串通一气,徇私舞弊,应抓住李长歌彻查!”
耿中则大怒,寒声道:“好个姚贞,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知李长歌在云州白鹿文府中应超品之题,现场作《声律启蒙》?此等大才,难道就无法在三个月内背下一千三百八十篇著作?你说有检举信,我问你,谁检举?信件何在?”
郭望舒也是怒道:“姚贞,你这是要谋害商国天才,你这是要当罪人!”
姚贞连连冷笑,说道:“我是朝廷委派的正主考官,你们只是副主考官,我有权否定你们的评等!何况我有理有据,即便闹到半圣那里去也是我赢!这李长歌绝对有猫腻,这三科考试成绩应当全部作废!彻查之后,倘若他的确没有作弊,再恢复他的文名。”
郭望舒道:“如果你非要这样做的话,便休怪我告到半圣那里去!”
“我是朝廷官员,中央委派的正主考官,你不过区区一知府,你敢告我?!”姚贞怒道。
“有何不敢?”郭望舒拱手向东,躬身作揖,朗声说道:“郭望舒状告主考官姚贞徇私枉法,意图谋害商国学子!请半圣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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