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
一家三口坐在书房里,不过注意力大都在前面书桌上的一张单子上。
良久,娄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是身上放下了多大的包袱。
他今天没跟着自家老伴和闺女去医院。等到回来之后,这娘俩已经回来了。
匆匆的吃了口饭就赶紧上来了。这么隐秘的事儿不适合让家里的保姆知道。仨人上来书房里坐在书桌跟前。
娄晓娥把今天检查得出结果的那张单子放在桌子上。娄父赶紧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不过这医院给开的单子,各种专业的东西,譬如名词之类绕来绕去的,还有别的一些没用的,最后娄父也没看懂。
“这单子上是个什么意思?咱们娥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娄父没忍住问娄母道。
这种事情,这种时候。娄母也没什么卖关子的心情:“好消息,人家医生说咱们娥子的身体很是健康,没什么毛病。尤其是可以生育,这一块一点事儿也没有。
咱们娥子和许大茂这事儿啊,就是出在许大茂身上啦。”
娄母这话刚一说完,娄父听在耳朵里,高兴在心里。
想要说什么,不过一股热意从胸腔‘涌’了上来。最后只是‘啊’了一声就没了言语。
怔怔的看着桌子上那张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娄母、娄晓娥这娘俩看着娄父这个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娘俩今天在医院得到结果后,从医生那出来,没比娄父的样子好到哪去。
毕竟这事儿像是在梦里一样。这往前数多少年。从古至今,这生不出孩子的问题都赖在了女子身上。
即便是娄家、谭家这样的有‘诗书传家’的家庭,对这方面也很是蒙昧。世情如此。
这次被李守良一语点醒梦中人。让他们的女儿躲开了这一不幸的‘定律’。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娘俩陪着娄父一直发呆,直到娄父自己回过神来。
“这事儿算是结束了。咱们啊可以松一口气了。”娄父对着二人笑道。
那脸上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勉强的意思。也没有这些天忙于事务的假笑,又或者是疲惫的笑。是一种很放松的,发自内心的笑。
娄母点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以前还总觉得是咱们家亏欠他们家。许氏来咱们家的时候,我还总是陪着笑脸。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从小看到大的自家姑娘,怎么当了这婆婆以后变的让人不敢相信了呢。陌生的像是一点交情都没有过一样。
不过现在总算是好了,这以后啊,指不定谁难为谁呢。往后再不让她登咱们家的门。”
娄母这话带着不少的怨气。显然,许氏在两个孩子结婚之后,不再当这娄家的保姆。当上了婆婆之后,变了个人。给了娄母不少的气受。
娄母说的轻松,倒是让娄晓娥深感愧疚。
这‘前婆婆’不好惹,她是深有体会的。那嘴就不饶人。‘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话描述的就挺对的。
她也受过不少的气,不过那时候就都给忍下来了。
现在看来,这‘前婆婆’还不是只对她一个人呢,还这么对她妈!一想到这里,娄晓娥就有种想要去撕了她的嘴的感觉。太气人了。
以前还理亏,现在可不理亏了。
“妈,我。。”娄晓娥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想要道歉也总是说不出来。
好在娄母理解自己小女儿的心思和情意。
“我是你妈,我不向着你,又向着谁呢?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娘俩在这煽情,倒是让娄父把事情知道了个‘首尾’。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娘俩还受到过许氏的气。
许氏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保姆而已。哪怕是她儿子跟她姑娘结婚了,许氏在他眼里也未曾增长过什么身份。实在是保姆这个工作一干就是十几年,几十年。
这个身份已经深入人心了。而且他是女方的父亲,许氏是男方的母亲,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些。
“没想到你们娘俩还有过这样的经历。惭愧啊,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高低得跟许大茂他父亲和许大茂好好的聊聊这个事儿。
他们爷俩在我跟前,倒是挺乖巧的,一点儿也不敢炸刺。”
“哼,可不是嘛。您是谁啊,曾经的娄半城啊。这许大茂他爹以前不过是你们家的一个长工而已。这许大茂用以前的话说,该是你们家的家生子。
一个长工和保姆的儿子。该是你们家少爷跟前最忠心的小厮是吧。”娄母听着娄父这话,就觉得刺耳,忍不住刺了两句。
“你看看你,什么叫‘伱们家’?这是我们家。而且这话可不兴提了,现在都是新时代了。老说那以前的事儿,干什么呢。”娄父弱弱的回了一句。
没有理直气壮,有的是‘温柔小意’。这老夫老妻之间,自有一套相处的模式。你强来我弱,我强来你弱。此间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果然,看着娄父服软,娄母没有再乘胜追击。
“还是说正事儿吧。晓娥,你是怎么想的?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啊?”娄父看向娄晓娥问道。
“是啊,晓娥。这以前我和你爸还总阻拦你想和许大茂离婚的心思。那时我和你爸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儿,不知道许大茂办过这么多的混事儿,而且也没意识到这许大茂不能生。
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和你爸自然就不会再拦着你去离婚了。许大茂这种坏种,坏胚。就适合断子绝孙,孤独终老。”娄母说着说着连情绪都带上了,忿忿的!
娄晓娥听着二老的话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婚是一定要离的。以前你们劝我的时候其实我就打定主意了。
现在又走到了这一步,离,必须得离。而且我当时走的匆忙,一些东西还在四合院放着呢,没来得及拿。这次正好回去拿上。然后找许大茂说个清楚,来个一刀两断。”
娄父听到这,追问了一句:“娥子,你打算跟他说清楚。是指说离婚的事儿,还是把他不能生育这个事儿也说出来?”
娄母皱了皱眉头道:“怎么着?你还想着跟这样的人留情面?就得跟他说出来,让他知道,是他自己不能生。”
娄父听到这立即摇了摇头道:“那就大错特错了。娥子,这事儿不能听你妈的。你自己想一想,你们俩闹别扭到现在想要离婚,和不能生孩子有关系吗?”
娄晓娥回想一下,摇摇头道:“没有关系,我们俩是因为别的才走到了这一步。”
这其中有许大茂在厂里和秦淮茹这样的寡妇不清不楚的名声,也有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有别的悸动在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
“那许大茂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这个事儿吗?或者说他提过这个事儿吗?”娄父又问道。
娄晓娥还是摇摇头道:“也不是没提过,我们同院的一家,差不多的时间,人家就怀上了。现在都该生出来了。我连怀上都没怀上。许大茂偶尔醉酒的时候说过一回。
不过平常也没提过,可能在心里记着,但是没怎么说过。他那样自大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就算知道,我估计也得推到我身上来。”
娄父点点头道:“那就得了,他不知道。你就别提就行了。去说离婚也千万别用这个借口,你不说还好。试想一下,你要是说了,那他不得想的更多吗?
他都是绝户了,以后找谁人家愿意跟他啊。他只会紧紧的拴住咱们娥子,不得更不会跟咱们娥子离了。你们娘俩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娄母、娄晓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这个说法的认同,越想还真是这样。
自家男人/父亲说的太有这个可能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得被他拴住了。
娄晓娥紧皱着眉头:“爸,那该怎么办呐?许大茂那个狗东西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个小人。他为了办一件事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无所不用其极。
本来我多打算跟他离婚,这个事儿我估计他就不大同意。要是没有个杀手锏,他肯定得想办法拖着。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娄父倒是不慌:“拖着咱们也不害怕。以前我们俩阻拦你,是以为你们俩就是普通矛盾。怕你一时想不开会后悔。现在不会了。
而且谁说咱们没有杀手锏啊?我今天没有跟着你们娘俩去医院就是去办这个事儿了。
我去找了几个人,撒到许大茂下乡的村里去打听许大茂的混账事迹去了。咱们就等等吧,少则一天,多则两三天。肯定都回得来。
我是让他们带够了钱去的,肯定能找得到咱们想要的‘事实’。到时候你就拿着找到的这些事迹,去找他。
他要是愿意的,你们俩就好聚好散。他要是不愿意的,那你就把咱们找到的这些‘真相’都拿出来。乱搞男女关系。
别管他是在和你结婚前,还是和你结婚后。哪怕是乡下那些人愿意的,也够他喝一壶的。最轻的惩罚也是开除,真要有什么大新闻,那就是个一粒‘花生米’。”
娄父这话顿时让娄晓娥茅塞顿开。实在是想不到竟然还可以这样。
娄母很是赞同的朝着娄晓娥激动道:“娥子,这个好,你爸说的这个好。你啊等把这个‘事实’捏在手里之后,就去跟他摊牌。
他要是配合还好,咱们好聚好散。他要是不配合的,直接就给他来这么一招。让他知道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心软,别人家求求情,你就放过了他。”
娄晓娥点点头道:“知道了,妈。我不会的。”娄晓娥想起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儿,情分都消磨尽了,哪还有什么别的。
“还有,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能快就快。等你跟他离了,我和你爸还得早点给你物色别人呢。你还这么年轻……”
“哎,你说这些干什么?也不怕笑话。”娄父赶紧制止老伴说道。
“好好好,那咱们就先别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娄母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行了,今天啊就先这样吧。让娥子也歇一歇。今天的事儿够多的了。谁都需要消化消化。”娄父摇摇头道。
自家老伴也是有‘家传’的人家,虽说家道中落。但是家里人那以前也是个顶个的伶俐人。怎么这嫡传的大家闺秀却‘大相径庭’呢!
怎么老是‘时好时坏’的,别不是出生的时候抱错了吧?娄父这想法一闪而过,就赶紧掐断了。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娄母看过来的目光。
娄父心里一跳,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目光:“行了,你们娘俩啊去自己的房间聊天吧,我啊看看书,歇歇脑子。”
这就要赶人了。
娄母是娄父几十年的枕边人,有些想法也能知道,看的出来。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大确定,也没有证据。最后也没有问出来。
拉着娄晓娥就出了书房,去娄晓娥屋里说‘知心话’去了。
……
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天,娄父派遣出去的人回来了。由于许大茂‘广撒网、多捞鱼’的模式。在金钱开路下,各个‘满载而归’。
许大茂的‘黑历史’满满的都是。根本都不用查,一查全是!
在娄父+这些收集消息的人的大毅力下,一群人筛选出了相当实用并且证据充足且清晰的几条。给了娄晓娥。
娄晓娥将这几条都背熟之后,顿时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所以在下午差不多的点儿,娄晓娥跟父母说了一声,就回到了四合院。
娄晓娥回来的点儿,大多数爷们儿都还没下班。
娄晓娥也知道现在没什么人,径直去了后院。门上也没有上锁。娄晓娥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进来才发现,这屋里落了不少的灰。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娄晓娥看到屋里这个样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今天怕是等不到许大茂了。
无奈下只能是先到橱柜边,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东西不少,但是也不多。床底下那个皮箱刚好放得下。
都收拾完,打包好。这天也就差不多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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