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有没有办法将灵魂复活?”雷特瞥了眼金枪鱼人,“既然已经死去的蒂莫斯都能被你重新复活,复活其他人应当也不在话下吧?”
亡灵老祖眼珠微转,意味深长地说道:“看上去你好像有牵挂之人……莫不是需要我助你复活?这很好办,如果是寿命将至,我可以为其从新找一具身躯,让其重活一世!虽说这个代价有些大,但只要你不阻拦我建造灵魂通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雷特心底隐隐有些激动,但很好被他克制住,不动声色地道:“非常遗憾,我并没有这样的请求,我只是纯粹好奇,假如已经有灵魂去到冥界,你是否能将其重新带到这里,随后再将其复活?”
“这样一来……代价虽然大了点,但准备妥当的话,也并非无法做到。”亡灵老祖沉吟良久,最终说道。
“呼……”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明还是幽暗的海底,雷特看着深坑,却好似看到了一丝曙光。
既然即使是已经带去冥界的灵魂也能重新带回并复活,那理论上妮可也有复活的希望!
前提是……灵魂尚存。
一念至此,雷特心底一沉,忽然问道:“如果灵魂已经消散了呢,你是否有能力重新复原?”
亡灵老祖眉头微皱,不知雷特问这些是干什么,但还是回道:“那我就无能为力了,灵魂消散的过程不可逆转,这是冥界的一大铁律,若是在彻底消散前,交到我手中,倒还有治愈的希望。”
雷特闻言沉默,片刻后才道:“多谢告知,这灵魂通道我就不干预了,但我要在一旁观看。”
“嗯。”
对此亡灵老祖也无可奈何,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被外人旁观。
但现在局面的主动权根本不在这里,只得答应了下来。
随着雷特给了海森堡一个眼神,后者下意识便将手中的银色圆盘扔给了雷特,雷特双手捧着,仔细端详片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在亡灵老祖紧张的眼神中,随手丢了过去。
“呼…多谢……”
亡灵老祖接手后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损毁或意外之处,便将灵魂通盘递给了金枪鱼人,也就是蒂莫斯。
雷特和海森堡在要求下退开了两百米,远远观看。
只见漂浮于海水中的灰雾人脸与金枪鱼人交头接耳,用独特的联络密语沟通了几分钟。
随后,金枪鱼人脚跟旁便凭空多出一大堆仪器和部件,显然也是有空间装备傍身,对方将一个个部件摆在地上,又从一个金色骷髅头模样的权杖中催出缕缕黑雾,不断钻入各个部件。
很快,地面的炼金阵法便初具纹路,散发一阵阴森诡异的气氛。
时间无声无息走过。
海底的光线未有丝毫变化,常人难以察觉时间流逝。
但雷特估摸着大概是一天半的时间过去后,金枪鱼人才停止了忙活,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向后仰倒在地。
而亡灵老祖仅仅是向其传了一缕精纯的灰雾,后者又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将银色圆盘按在了虚空中亮起点点银芒的凹陷之处。
嗡
一道尖细高频的嗡名声扩散开来。
很显然,灵魂通道的建设已然到了最关键的步骤,
雷特提起精神继续观看,想要观察后续的变化。
可自从波动产生后,方才还光芒大作的种种异象,却变得黯淡了不少。
直至亡灵老祖投入其中,整个身躯在银色光芒中摇摇欲坠,到最后更是直接消散,融于光芒之中。
一道深邃黑暗的洞口若隐若现,仿佛直接通向深渊。
而亡灵老祖整个人则是彻底消失不见。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雷特略感惊愕,但很快他就来了兴趣,极速冲上前去,整个人尝试往洞口处钻。
可那洞口就像是虚影一样,雷特整个人竟是直接穿过,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怪异的气息。
心头疑惑时,雷特才蓦然发现,灵魂通道的气息正迅速消散,没过多久,便彻底隐秘不见。
仅剩地面有一银色圆盘组建成的炼金阵法,证明着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之事。
“目前看来,这灵魂通道对正常人倒是无害,或许是只针对灵魂的原因?”雷特用脚踩了踩银色圆盘,坚硬而又光滑,像是踩在一块坚冰之上。
他招了招手,海森堡见状也走了过来,迟疑地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雷特摸着下巴,思索着说:“你是参与建设银色圆盘的人,这灵魂通道有办法破解吗?比如…将这银色圆盘拆掉,是否能将其破解?”
海森堡闻言一愣,嘴角抽了抽,心道这通道才刚刚建好,怎么就想着将其拆掉。
难道刚才直接拒绝岂不是更好?
但不管如何,这都不关他的事,摇摇头回应:“没用的,这阵法仅仅是起到一个初始定位的作用,整个通道建成之后,便不依托于现实,最起码不是肉眼就能观测到的物质……”
雷特眉头一皱,还有这种事?当初马努可说过应当有办法将其破解,不知是如何手段……
他转头看向金枪鱼人,“蒂莫斯,你呢,能否想到办法?”
蒂莫斯苦笑摇头,“你这可是为难我啊,我怎能去破坏老祖的计划……”
“意思就是你知道喽?”雷特目光一亮,加快语速说道。
他着急了解摧毁灵魂通道的办法,也并非是为了摧毁而摧毁,而是想要掌握一个具备足够分量的筹码。
在他想来,等回到现实中,只要想办法见到亡灵老祖,就能以破坏灵魂通道为代价,逼迫对方将妮可复活……
当然,他也不敢保证计划一定会成功。
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尝试,他也要尽力而为!
蒂莫斯连忙摆摆手,“我哪有本事知道这些,老祖他怎么可能将缺点告诉我呢?你就放过我吧……”
听着对方的求饶,雷特也觉得不像是假的,的确,一个仆从,怎会知道摧毁命脉的方法呢?
除非亡灵老祖脑子有问题,否则也不会将这等重要的机密泄露出去。
但是,打量着金枪鱼人祈求畏惧的目光,雷特心头忽然有些莫名感受。
好歹也是曾经的大陆第一圣域,却沦落为如此下场,其中转折让他感慨而又好奇。
雷特环顾四周,随口道:“亡灵老祖难道就这般离开了?留下你一人在此?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这……我也没想到灵魂通道的最后一步,需要老祖献祭自己的分身,至于我的安危问题,倒没什么值得担忧的——若我死了,也会利用老祖留下的特殊手段,通过灵魂通道回到冥界……”蒂莫斯稍稍思考了一番,回应道。
“原来如此……没考虑到灵魂通道的存在……”雷特一拍额头,感到有些麻烦,这岂不是说灵魂通道一旦建成,今后再遇到敌人,若仅仅是将其击杀,岂不是对方的灵魂已然会跑到冥界?
虽说他听说过灵魂通道有上限问题,但雷特相信是针对正常灵魂而言,针对对方的手下,一定有特殊的措施应对。
灵魂通道的事情只能暂且搁置。
雷特看着蒂莫斯身上独特的鳞片,若有所思道:“那亡灵老祖将你转化成鱼人,是否另有其它计划?”
“额……应当就是为了灵魂通道这一计划……”蒂莫斯略显尴尬地道。
雷特抿了抿嘴,一阵无语,他这是问了个寂寞啊……
忽然间,像是想起一件事,他连忙问道:“你在鱼人中生存了多长时间?”
“唔,大概十年吧,十年前我才被老祖复活,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死掉了……”蒂莫斯回道。
“那你对鱼人的了解究竟有多少,是否知道一种黑色的贝壳,具备吞噬生物尸体的能力?”雷特面色带上些认真。
蒂莫斯眸中闪过一丝迷惘,“黑色的贝壳?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一种七彩的贝壳,传闻中是鱼人一族的至高生物。”
雷特内心一震,上前双手按在蒂莫斯滑溜溜的双肩,“我记错了,就是七彩贝壳,它有什么作用?”
蒂莫斯摇摇头:“凭我的身份,哪怕是见到鱼人王,也根本接触不到这等层次的东西。具体有什么作用,连我也不知晓。不仅是我,恐怕除了鱼人王,都没人知道那贝壳的作用。”
雷特微微眯起眼,“那…你见过鱼人王吗?它长什么样?”
“就凭他?怎会有资格见到鱼人王,放眼整个世界都是神秘而又强大的存在,连圣域都不一定见到,他一个小小的金枪鱼人,凭什么去结识……”
海森堡这时不屑说道,目光投向蒂莫斯时,藏着一丝复杂。
蒂莫斯也不为海森堡的态度所影响,平淡说道:“我还真见过,而且不仅见过,而受到鱼人王的器重……”
“你……”海森堡似乎被瞬间噎到,瞪着蒂莫斯,说不出话来,最终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在弄虚作假……”
雷特没管海森堡的嘲讽,眸中带着一抹好奇,“你当真认识鱼人王?”
“千真万确,对方欣赏我的炼金才能,我在鱼人当中是最具潜力的炼金师,放眼整个鱼人中也找不出几个像我这样的存在来。”说这话时,蒂莫斯的语气不自禁带上一份骄傲。
“哼,有什么了不起,之前它也求我帮忙炼金,我照样没答应他,人类叛徒!”海森堡不屑瞥了蒂莫斯一眼。
此话一出,蒂莫斯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其脸上露出一抹不甘,咬了咬牙,似乎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苦涩一笑。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这次外出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也是时候回去了。”蒂莫斯意兴阑珊地说道,随后便落寞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游动离开。
海森堡盯着金色的光影,直到化作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雷特思索着刚才那番话,看向海森堡,“你说……鱼人王曾找过你?拜托你炼制某样东西?”
“大概也就是七年前吧,鱼人王曾私下找到我,但被我无情拒绝。”海森堡点点头道。
“它可曾说过求你炼制哪种东西?”雷特眉头微皱,追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它说在我答应它之前,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当时听他这么说,感受不到半点诚意,更是懒得同意它的请求。”海森堡回忆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
雷特微微眯起眼,回忆起当初在极东之地深海,所发现的黄金棺材。
当初他还猜测,是否是海森堡所帮忙炼制。
但现在看来两者交恶,出自海森堡之手的概率便大大降低了。
再结合鱼人中极少诞生炼金师的消息,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蒂莫斯!
“原来那黄金棺材是蒂莫斯帮忙炼制,其中封印的人又究竟是谁?”雷特眸中闪过一丝探索欲,根据对方七年前就找上海森堡,说明这个需求早就存在。
目前来看,对方这是在等蒂莫斯也称为圣域,才有资格帮助对方炼制黄金棺材……
脑海中的一根根线索彼此连接,整条脉络清晰了不少。
雷特心头浮现明悟,重新看向海森堡,想了想,在地面绘制出一片极为不标准的炼金纹路。
“知道这些炼金纹路的作用吗?”
说话时,雷特一直关注海森堡的神情,见对方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雷特,“炼金融合?你竟然也懂炼金融合?”
“难道你是也是炼金师?”海森堡的神色无比震惊,低头看向地面的炼金纹路,“不对,如此粗浅的手法,连炼金纹路也绘制不好……”
一阵喃喃自语后,海森堡面色凝重道:“这炼金纹路你是从何处得来?”
“从一处已然坍塌的遗迹中获得,只记了个大概,你能认出这种纹路的作用吗?”雷特面色自然地说道。
此时的海森堡,与百年前相比有着云泥之别,对炼金的研究已然臻至巅峰。
自然对雷特的话半信半疑,难道历史当中就有人率先走到如此深入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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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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