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昼漫游

    盛春成回到古墩路，走进店里，看到小安和钟欣欣两个站在前台那里，她们看到盛春成，都笑了起来。
    盛春成走进去，她们迎了过来，小安和盛春成说：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来我们这里办会员卡的很多，打电话过来咨询办卡的更多。”
    “马市街那里也一样。”钟欣欣说。
    “还有还有，南京也是这样。”小安笑着说。
    盛春成看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他也笑了起来，说：“这还不好？”
    “当然好了！”小安说，“不过，师父，我们这个是不是吃人血馒头啊？”
    她们两个不是笨蛋，也看到了网上的那些八卦，都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多人，来他们这里办会员卡的原因。流量经济流量经济，看样子还真的是有流量就行，哪怕你只是这流量里泥沙俱下的泥，或者是沙，也照样能沾到便宜。
    “吃就吃，那又怎样，只要是馒头就好，怕什么。”钟欣欣说，“大不了，我们分点给雪儿和宝宝吃吃，她们再来这里，我安排给她们上几次免费的手法。”
    盛春成大笑，他说：“还是钟欣欣英明。”
    两个人都嘻嘻地笑着。
    盛春成走去自己的办公室，把包放下，急急地就出了门，朝后面走去，上了楼，张总也看到了他，朝他招着手，盛春成加快脚步过去，在张总对面一屁股坐下。
    “昨天后来就没看到你，都在那边？”张总问。
    盛春成反问：“这种八卦，你也这么关心？”
    张总吼吼地笑，他说：“八卦好啊，日子过得太平静了，八卦就是平静日子里的酸辣汤，特别是八卦的当事人，还是自己认识的，而且，看到没有，你们这里，现在也在八卦当中了，我稳坐在这里，想想都过瘾。”
    盛春成大笑。
    张总说：“我投资片子的时候，就看，这片子在拍摄中或者上映的时候，不断有八卦出来，我心里就开心，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最怕的是，从你开机到上映，一直到下片，一路都无声无息，那才叫一个惨，比一块小石头都不如，石头扔水里，还能听‘冬’一声。”
    “好吧，现在是叮叮冬冬响不停。”盛春成说。
    张总看着他，狡黠地笑着：“这对你们是好事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盛春成说：“好吧，我承认，我们从中获利了，我担心的是宝宝怎么样？”
    “不用担心，对宝宝也是好事。”张总把手一挥说。
    “宝宝是受害者，对她怎么是好事了？”盛春成不解地问。
    “怎么不是好事，你想想，宝宝那个破婚姻，明明早就名存实亡了，她没有那个勇气，走不出来，娜拉始终走不出家门，我们和她说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现在，这事情一刺激，逼得她不得不做选择，不得不走出来，长痛变成短痛，痛过之后，接下来就是另外的路。
    “你说，这对宝宝来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盛春成想想，要是按张总这个逻辑，对宝宝来说，还真的不是一件坏事。
    “人到了关键的点，就必须做出选择，不管这种选择，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反正宝宝做出了选择，就是好事，我们当朋友的，就该为她高兴。不然，你还希望看着她，在那个烂泥塘里一直烂下去？自己不肯自救，又拒绝朋友的搭救，那才是最糟的状态。”
    盛春成点了点头，问：“你和宝宝还联系着？”
    “一直skype在联系，我对她也是这样说的，宝宝现在的状态，也稳定了。接下去，就是按部就班地走。”张总说。
    “按部就班？怎么走？”盛春成问。
    “她那个混蛋老公公司的老大，都亲自去和宝宝见过面了，说是慰问她，其实就是安抚她，目的和我们一样，就是让宝宝不要把事情再扩大了。现在，他那个混蛋老公，等于是被摁在了地上，想不老实都必须老老实实，他们老大说，他做出的保证是有效的。
    “他们公司，等于是帮宝宝一起，把他那个混蛋老公摁在了那里，他连一点反抗的可能都没有，宝宝现在完全获得了主动。他们老大也问宝宝了，她有什么打算，宝宝明确地告诉他们，她打算离婚。老大也说了，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不会勉强，要求你提，我们帮你落实。
    “什么意思？那就是宝宝现在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她的要求，那个混蛋老公不答应也必须答应。不然，他就会被公司一脚踢开，会让他死的很难看。对他们公司来说，宝宝离不离婚，他们确实不会在意，只要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就可以，不要再有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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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宝宝现在，是不是可以来个全垒打，彻底摆脱那个烂泥塘，自己和小孩今后的生活，也会有保障，她那个混蛋老公，你想想，等于是变成了他们的打工人，每个月必须努力工作，来孝敬他们。”
    “这么说，这对宝宝来说，还真是最好的结果了？”盛春成问。
    “当然是。”张总说，“这就是你们刘总说的，箭在弦上引而不发的好处，穷寇莫追围城必阙，你给人留一条生路，也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
    盛春成问：“那你知道宝宝有什么打算？”
    “她的打算？”张总说，“杭城她肯定是不想待了，台湾也不想回去，毕竟这事，在整个华人圈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台湾那边也知道，宝宝脸皮薄，不敢面对。她大概会带着两个小孩，去美国吧。”
    盛春成心里一凛，问：“什么时候？”
    “不知道，应该是很快吧。宝宝那个人，你也知道，要么是做不了决定，一旦做出决定，就很坚决，其他什么人想改变她都不可能。”张总说着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真的很想挖她来帮我做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盛春成从张总那里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那里发了会呆，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宝宝的电话，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盛春成点开宝宝的微信，打了“你好吗？”发出去，发现宝宝已经解除了他的好友关系。
    一个多星期之后，安静和盛春成说，宝宝已经离婚了，带着两个小孩，飞去了美国。
    盛春成从那天早上，醒来没看到宝宝之后，再也没看到过她，也没能和她联系上。
    盛春成打开电脑里的美国地图，找到了加利福尼亚州圣克拉拉县的山景市，他盯着那个圆点看，心想，宝宝现在大概率，应该是在这一个圆点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