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面壁的人,长长一叹,忽而轻笑一声,袖子从眼上抹过,随即回首,双目沉静而有神,他道:“罢了!你跟王兄……”他本想故作轻松,说到他们两人,却不禁哽住,又叹了一口气……
“王兄,他待你好不好?”她泣不成声,点头,不断点头……一顿,他一扫黯然,一振精神道:“你快别哭了!”他左看右看一眼,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小声的道:“别让人听见了!要是传到王兄耳中,说不得,我要为此再刷上一年茅厕,告诉你!我打死不干!!”侬汶轻叹一声……这人,他自己这么难过,还要来逗她!
她脸上毫无笑意,但是,泪却收住了……
寂静中,她轻轻的道:“鑫夲,我很抱歉……以前,侬汶答应你的事,不可能实现了……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的话,很残忍,可是,她必须说清楚,“鑫夲,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想不伤害你,可是……”
静静凝视他……
没说完的话,尽在无声中……
静默中,他眸光平静的,带着一丝柔和,静静的道:“我知道。你不用难过……”一顿,“我早知道,会是这样了……”
“鑫夲……”
见他话说的苦涩,她心中酸痛,哑声只唤了他的名字,又留下泪来……
“你哭什么?我又没怪你……”一顿,他眼角瞥她的腹,轻轻一笑,笑中顽皮的,“你别哭,给我生个可爱的侄女,我给你养着城西,到时,教那小子娶她。”他一眨眼,悄声道,“……儿子,就别给他生了……”
侬汶奇道:“谁说城西要给你养了?”
他撇下嘴角,眯起眼,“不是吧?不过一个臭小子,你这也舍不得?”
侬汶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养着他,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至少要得到城西同意才行。你怎会想到要养他?”
他耸耸肩道:“皮正我一个单个儿,养个孩子也是好的。要是那臭小子不同意,我就另外找个男孩养着,那就说定了!你可别给王兄生儿子!!”
刚刚前一刻还很心酸,这会儿,她好气又好笑瞪着他……这人想让克萨没儿子,脑筋动到她头上来了!没有儿子,套克萨一句话,他绝对饶不了她!
这自然是玩笑话,龙番不可无主!他应该也知道……
她一叹,道:“鑫夲,你……你王兄是一番好意……那姑娘,你……”
鑫夲悻悻然道:“哼!我才不用他假好心!……混蛋!找只老虎给我也算好心么?!笑死人了!!……”一顿,他眯眼笑道:“我十八王爷,要娶妻也要娶个娴熟、貌美的……去他的!给我弄只母老虎!打死不干。”
侬汶忖度……貌似,克萨给他找的人,真的很差劲……一顿,她道:“不理他选的,我给你相一个合适的,好么?”
他先是一愣,而后失笑:“你也要陪他起哄?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给我找个什么样的!”略一停顿,他轻道:“那就这样罢!我先走了……”
侬汶静静目送他,他走了几步停下,回音……隔着几步,他静静凝视她,柔和的笑……
“侬汶……以后是王嫂了……”“王嫂,祝你幸福……”
回头,步伐稳当又坚挺……“鑫夲,谢谢你……”他头也不回,一挥手,背影渐行渐远。
鑫夲的洒脱松手,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鑫夲……
他值得好女人!
非得为他配门好亲事,可是,她认识的人不多,怎么办?难道要她在侍女里头挑?
可他是个王爷,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要是不嫌弃的话,她到是有个好人选……
321.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废后宫
她眸子转向,忙碌布置早膳的侍女。
晴埖年纪较长,不合适,思眴的话……活泼跳脱,心地倒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鑫夲会不会喜欢这类女子?她们布完菜,思眴上前请她用膳,她问道:“你觉得十八王爷怎样?!”
“十八王爷?怎样?”思眴疑惑,犹豫了一下,她迟疑道:“王爷,自然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侬汶摇头,道:“我是问,你对他印象怎样?”
“印象?”思眴再次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他啊…难以接近吧……”难以接近?!
侬汶怔住……
她这才想到,鑫夲本性虽然好玩、好闹,但也只有跟他很近的人才知道,他不说话、不闹的时候,有一种天生的威仪,令人望而生畏。
她一叹气……思眴怕他,她不适合!那还有谁?
她很久不曾用早膳了,今天让鑫夲这一闹,再睡不下去,难得吃了这一回。
用过膳后,坐在前殿,花盆摆在跟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加肥料……暗自发愁……上哪里去给鑫夲找王妃?她得多认识点人了……
刚这一想,晴埖进来请示道:“王后,莲殿的人来了。”侬汶回神,嗯了一声,道:“让她们进来。”
后宫的杂物,自鸾妏去了以后,仍然交由她眸子转向,忙碌布置早膳的侍女。
晴埖年纪较长,不合适,思眴的话……活泼跳脱,心地倒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鑫夲会不会喜欢这类女子?她们布完菜,思眴上前请她用膳,她问道:“你觉得十八王爷怎样?!”
“十八王爷?怎样?”思眴疑惑,犹豫了一下,她迟疑道:“王爷,自然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侬汶摇头,道:“我是问,你对他印象怎样?”
“印象?”思眴再次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他啊…难以接近吧……”难以接近?!
侬汶怔住……
她这才想到,鑫夲本性虽然好玩、好闹,但也只有跟他很近的人才知道,他不说话、不闹的时候,有一种天生的威仪,令人望而生畏。
她一叹气……思眴怕他,她不适合!那还有谁?
她很久不曾用早膳了,今天让鑫夲这一闹,再睡不下去,难得吃了这一回。
用过膳后,坐在前殿,花盆摆在跟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加肥料……暗自发愁……上哪里去给鑫夲找王妃?她得多认识点人了……
刚这一想,晴埖进来请示道:“王后,馪莲殿的人来了。”侬汶回神,嗯了一声,道:“让她们进来。”
后宫的杂物,自鸾妏去了以后,仍然交由馪莲殿管理。本来,该由她接手,只不过,自从封后以后,她先是失了声音,后来中毒垂危,毒解了后,身子欠佳,必须休养,一直拖到现今,仍是馪莲殿代打理。
克萨的意思是,让她生下孩子后,才重新接管。
馪莲殿每一周,会遣人来报告一些琐碎事,像是月利银子支了、后宫中的变动,她只要看完记事册子就行了。
这很简单,她每回都是随意翻翻就完了……这些琐碎事,顶多也就是有的人贪了点钱,极小的数目,她随意看完也不说什么,就盖了印。
馪莲殿的人进来,礼毕,就开始报告。她边听,搁下肥料,顺着思眴搀扶,坐回软榻,在金盆内浸下手。洗完手擦干了,拎起记事册子,三两下翻阅。
待翻至最后几页,她终于停住手,挥手示意侍女停住……“这些钱是为什么?”原来,后几页皆是大笔银钱支出,账目条目是写——遣散。
遣散?
看到这两个字,她心中猛跳了一下……这两个字,顾名思义是……
馪莲殿的侍女——荏埖,上前看了侬汶手指处,道:“启禀王后,这是解散后宫的遣散银钱,其他赏赐在前头有记载。前天,王下令解散后宫,这是我们昨天讨论后,初步拟定的遣散费用,呈上给王后过目,王后若是……”“解散后宫?!”她怔怔的重复。
荏埖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是啊!这笔支出,王昨天已经过目了,他说,一切王后决定。我们的人已经在外头等着,王后若是没意见,现在就可以颁布下去,今天内,所有银钱都会发散给所有姑娘。”
殿中静寂,半晌,荏埖疑声道:“王后?”
良久,软榻上的人才低声道:“我有意见。这事先暂停,待我跟他讨论过,再做定论。册子留着……你回去罢。”荏埖颤抖着,不肯就离去,她急道:“王后如果是我们做的不好,可以改过来……”
“你不用急,这不关你们的事。你去罢!”打发了荏埖,侬汶心中翻滚,平静不下来……这些日子,他天天陪着她,不再跟任何女人有牵扯,不能否认她很高兴,可是现在,听到他要解散后宫,她却想起爱莲哀痛的脸……
不止爱莲,还有许多无辜的女人……
克萨,他对她的专注,她是很高兴,不止高兴,乍听的时候,她心中仰起震撼的狂喜,还有更多感动……
可是随即,她就想到受这事牵连的人——爱莲,还有他的女人……为了她,所有人承当了被摒弃的命运……她不能这么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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