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

    最近没有每天见面，见面也只是吃吃饭，感觉许久没跟她亲近了。
    他难免生出情不自禁的想法。
    唐予沫手里还拿着锅铲，没这个心思，把他往外赶。
    “说了别闹，破坏我的厨房大计，以后休想再吃到我做的东西。”
    她说到做到的倔脾气，宋均廷只得放手。
    不过，走出厨房的时候，飞快在她嘴角亲了一口。
    宋均廷得意地挑眉。
    今晚是不会放她回家了，长夜漫漫，等忙完正事，他要连本带利索回来。
    小区对面的餐厅里，张盈盈捂住耳机，红唇因为嫉妒和愤恨，快被咬得渗出血来。
    唐予沫人在厨房，包在客厅，以至于窃听器信号不太好，无法百分百听到全部。
    偏偏她跟宋均廷那几句调情的对话，一字不漏传入张盈盈耳朵，引起浮想联翩。
    张盈盈十根手指头紧握着，差点生气把耳机拔出来扔掉。
    终究忍住了。
    费功夫跟踪到这里，就算等到明天天亮，她也非坚持到底不可！
    约莫十来分钟。
    唐予沫把煎好的鸡翅端上餐桌，还煮了两碗面条，撒上葱花，配上圆圆的荷包蛋。
    宋均廷眼眸亮了亮：“色香味俱全，原来小沫沫这么能干。”
    唐予沫解开围裙，笑道：“色香还行，味道不敢夸口，宋大律师吃了别嫌弃就好。”
    “绝对不会。”
    对于女人的厨艺，宋均廷信奉一个字——夸。
    不过他没有虚夸，唐予沫煮面条的手艺，堪比外边粉面馆水准。
    简单的晚餐，两人吃得开心。
    宋均廷一碗不够，意犹未尽，唐予沫从自己碗里分了些给他。
    “早知道你胃口这么好，我应该多煮一点。”
    “看到你，胃口好。吃你亲手做的，胃口翻倍。”
    “宋律师，你来之前，是不是偷偷在嘴巴上抹过蜜糖？”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
    宋均廷半真半假地探过身子，“有没有抹蜜糖，吻一下马上验证。”
    唐予沫瞧着他好看的薄唇，心跳扑通地转开脸：“又来，赶紧吃，吃完谈正事。”
    宋均廷注视她泛起嫣红的脸颊，黑眸异常灼亮。
    餐后，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大叠报纸。
    报纸透着年代感的陈旧，边角泛黄，当年陆振东所在的《沪城晚报》。
    其中好几份的头条报道上，赫然印着“任重道”。
    每条报道，也能看到“唐文勇”的名字。
    唐予沫立刻红了眼。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微微颤抖，对着报道逐字逐句翻看。
    “我可以留下它们吗？”迅速浏览了一遍，她想找时间慢慢研究。
    “找来就是给你的。”
    “谢谢。”
    唐予沫整理报纸，笑容却显得勉强。
    就报道而言，陆振东遣词造句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把唐大勇的罪状条条罗列，有凭有据不容辩驳，难怪会让唐大勇引得全城唾骂。
    她低头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流泻出来。
    “均廷，你相信这些都属实吗？陆振东被收买，故意胡诌编造的，对不对？”
    宋均廷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掌心覆住她的手背。
    慢慢握起，轻轻一拉，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他靠在沙发上。
    她倚着他的胸膛，眼眸暗淡。
    “很多事情设想很美好，现实残酷。”宋均廷亲吻她的额头。
    唐予沫的心，瞬间沉了许多。
    说明，他是相信这些报道的。
    宋均廷避而不谈，道：“嘉信集团那边的资料，过两天我也会找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唐予沫皱眉，猜到他想说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他胸腔里传出。
    “如果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必须坦然接受，不许悲观难过。”
    唐予沫深吸一口气，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说话，答应我。”宋均廷口气强硬了些。
    她喉头发紧：“我会接受一切结果，但是现在，我相信唐大勇！”
    陆振东利欲熏心，把唐大勇的时间作为谋利的工具，才会编出那些。
    一定是这样的！唐予沫告诉自己。
    宋均廷揉了揉她的发丝，压下心头的惭愧。
    这些旧报纸，真假参半。
    假的，是他跟陆振东精心重新编写的，再费了番功夫专门把纸张做旧。
    内容里，附带着当年机关办案人员的采访记录，显得真实度极高。
    等过几天再把嘉信那边的证据摆出来，证明唐大勇涉嫌金融罪，可以预想沫沫的失望……
    旧报纸刚做出来的晚上，宋均廷独自在书房抽了一晚上的烟。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退路。
    双手一扣，将胸口娇小的身子压在沙发上。
    “我觉得，”他抵着她的唇，“你需要做点事情减减压。”
    “均廷……”
    “不用说话，用心感受。”
    宋均廷只希望她快乐，无论什么时候！
    而他自己，比她更需要做点事情，来缓解内心的愧疚不安。
    手指从她衣摆探进，唐予沫情不自禁轻抽一口气。
    夜还漫长，他吻她的下巴，慢慢往下，一点点勾出她的战栗。
    她抱住他的头，脑子里不时闪过旧报纸上的字句，却怎么都整理不出完整的思绪。
    女式背包，就搁在沙发另一头。
    小小的纽扣型窃听器，将唐予沫浅浅的喘息声如数传递。
    张盈盈受不了“啊”地尖叫一声，失手打落餐桌上的茶杯。
    周围顾客投来异样的眼光。
    她愤怒地近乎狼狈地站起，到前台甩下赔偿茶杯的钱，快速离开餐厅。
    夜晚清冷的空气，丝毫不能降低她的火气。
    她给唐予沫打电话，疯狂地打。
    迷离中，唐予沫几次想摸手机，都被宋均廷霸道地按住手腕。
    “打这么久……应该有急事。”她心跳很快，半是因为他的勾弄，半是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没有我急。”
    宋均廷锁住她雾蒙蒙的眸子，用力扶住她的腰。
    手机铃声，至少持续了五分钟。
    没接，反而刺激了他们的神经，一切如同暴风雨来得更加激烈。
    张盈盈抓着发烫的手机，站在路边街灯下，脸色发黑。
    第二天。
    唐予沫照常上班，想到前一晚没接表姐电话，忐忑地问她。
    张盈盈摆摆手：“昨晚有急事，现在没了。”
    连打五分钟，就没事了？
    唐予沫心头怪异，开电脑发现信箱里有封未读新邮件。
    是个音频文件，发送人匿名。
    疑惑地点开一听，她霎时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