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

    表姐是何时察觉的？昨晚如何窃听到的？
    唐予沫想得心惊，慌忙推开陆少远，转身往外边走。
    陆少远跨过一步挡住。
    “沫沫，我信你，你信不信我嘛？”
    “信你什么？”
    “就是……”陆少远抓抓脑袋，一时忘记如何表达，“总之，我会查到这个躲在背后挑拨离间的家伙，让他公开道歉！”
    唐予沫望着他认真的脸，叹气。
    “少远，你当真没有想过，万一那是真的……”
    “绝对不可能！你是我最爱的沫沫，廷哥是我最敬重的兄长。”
    唐予沫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心慌意乱地丢下一句话，快速离开他的午休房。
    回到办公室。
    陈玲子不在，张盈盈在。
    刚吃完午餐，她正对着小镜子补妆。
    唐予沫经过她身边，她眼角都没抬一下。
    倒是唐予沫，脚步不自觉停了一拍，扫过张盈盈的脸。
    “看什么？”张盈盈勾起红唇。
    “表姐很漂亮。”
    “用不着你夸，我本来就漂亮。”
    张盈盈收起口红，继续拿出眉笔来。
    唐予沫回到桌前，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
    她飞快从柜子里拿出随身的背包。
    昨晚，有带它去均廷那边。
    帆布面料，口袋多，倘若表姐在包里安装个微型窃听设备，的确难以察觉。
    唐予沫打开一道道拉链，从里到外地毯式检查了一遍。
    一颗指甲盖大小，像纽扣般的东西出现了。
    她漆黑的眼瞳紧缩起来。
    张盈盈摆弄桌上的小镜子，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
    唐予沫起身，将“纽扣”攥在手心。
    “表姐，“她走到张盈盈面前，“请教一件事。”
    张盈盈继续不慌不忙地描眉，发出冷哼。
    “这个——是表姐你的吧！”
    张盈盈其实很惊讶，没想到唐予沫这么够胆子，敢直截了当来问自己。
    她拿过“纽扣”看了看，红唇骤然抿紧。
    “这么快就发现了，唐予沫，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张盈盈一晚上没睡，气得快要发疯！
    只要想到这个死丫头跟宋均廷勾搭上了，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就恨得牙痒。
    一个上午，她忍住没泄露情绪，只用匿名邮件的方式吓她，是想慢慢出心底的恶气。
    陆少远太可笑，竟然不信呢！
    不过也好，现在越相信唐予沫这个贱人，将来越恨。
    张盈盈期待，陆少远怨恨发疯的样子。
    唐予沫见她承认了，握成拳的手指颤动着。
    “表姐……音频文件，除了我和少远，你还发给了谁？”
    “呵呵，心虚了？怕了？”张盈盈就喜欢看她紧张的样子，“知道从昨晚开始，我一直想做什么吗？”
    唐予沫不敢问。
    随后，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过来，狠狠落在她脸上。
    她被打得往旁边晃了一下，硬生生地忍住痛。
    张盈盈甩了甩发麻的手，冷笑：“就想这样抽你。”
    唐予沫没有血色的脸颊，浮现出几个指印。
    “请问表姐，音频……你还有没有发给别人？”她必须问清楚，陆振东有没有收到。
    张盈盈见她不放弃这个问题，疑惑地眯起眼眸。
    “看样子，你很害怕其他人收到。谁？陆总么？”
    唐予沫眼瞳一紧：“表姐，当初陈宁被渣男欺负的时候，你不惜抛开对我的讨厌，主动去帮助宁姐，说明你心里坚守公道正义。”
    “真可笑！好端端扯公道正义，以为我就能放过你？”
    不是。
    事已至此，唐予沫不指望跟均廷的关系能瞒多久。
    只在乎查出唐大勇的真相之前，不要节外生枝，尤其是陆振东那里。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
    唐予沫心念一起，坚定道：“我跟宋律师的事，表姐想怎么出气都行。但你听到的其他事，拜托不要插手，可以吗？”
    “当真怎么出气都行？”
    唐予沫咬咬牙，点头。
    张盈盈拿起桌上的一叠稿纸，“啪”地掴过去。
    这回，她手掌不痛了。
    唐予沫脸上也少了指印，却多了两道细细的划痕。
    被稿纸锋利的边角割伤的。
    她抬起头：“表姐出气了，现在可以答应了吧？”
    张盈盈高高在上地低睨着她，“让我气消可没那么容易。下班后跟我走。”
    唐予沫只能点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进来。
    “沫沫，我跟你说……”陆少远声音嘎然而止，“你脸怎么了？”
    发红，带着不知名的细长血印。
    唐予沫飞快摸摸脸颊，掩饰道：“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磕到应该不是这副模样……”
    “少远，我记得你有午睡的习惯，怎么下来了？”
    “我刚才去了技术部，吩咐他们调查邮件IP，下午上班之前，必须给我查出来！”
    陆少远没留意到，旁边张盈盈的表情有多怪异。
    南网的网络技术团队，有着超一流的水平，估计很快会有结果。
    唐予沫心里一咯噔，若查出是表姐做的，少远会追究表姐的意图。
    指不定，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
    她火速拉着他往外走，“让他们别查了。”
    陆少远不明所以。
    唐予沫压着嗓子，急促道：“万一技术部听到音频，内容传出去的话，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无条件信任我跟均廷吗？”
    情急之下，不小心亲昵地直呼宋均廷。
    陆少远粗心没察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于是一分钟后，他让技术部即刻停止调查，就当没发生过。
    忙完这一出，唐予沫后背透出了冷汗。
    熬到晚上九点多，跟张盈盈一同离开。
    张盈盈开着红色小轿车，把她带到一家酒吧。
    “唐予沫，你今晚要真能让我把火气消掉，我可以答应，你调查十年前唐大勇案子的事，绝不插手。”
    表姐真的知道此事！
    唐予沫只能豁出去了。
    酒吧里，越夜越热闹。
    张盈盈是熟客，一进门就有服务生问候，把两人领到一张长方形桌台前。
    已有张盈盈的朋友在，男男女女四五个。
    唐予沫大致扫视一眼，都不认识。
    桌台上摆放着一排啤酒瓶，少说有一打。
    她呼吸一紧，表姐不会让自己喝酒吧？
    张盈盈就是这个意思，否则来酒吧做什么！
    知道唐予沫酒量差，差才好，她才能问出想要的答案。
    她亲手开启瓶盖，塞给唐予沫。
    “喝了它！”
    唐予沫面有难色。
    “不喝？”张盈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