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战斗/约翰.托兰

第87章


这场突发的灾难也危及到了韩国第7师支援的大炮和步兵。 
  麦克阿瑟对这场灾难并不知晓,他致电华盛顿提出一个大胆的新计划。首先,他将“用大规模的空中袭击清除所有越过北朝鲜后方边境的敌人后继部队”,其次,“如果我仍未被同意袭击集结于鸭绿江边的敌人增援部队或炸毁那些桥梁,那么我将在敌人所有主要供给线上设置一块含辐射能的荒地——原子弹制造的副产品——以把朝鲜与满洲隔离开来。然后我将在北朝鲜两个海岸上端进行一次陆海联合作战和空军登陆,并封闭一个巨大的罗网。中国人不久即会饿死或投降。”参谋长联席会议的首脑们对其异想天开的建议并没有认真考虑。他们答复道:毫无可能。 
  李奇微一得知联合国军在横城的大灾难,就命令第38步兵团和第187空降团战斗队用能找到的所有大炮在原州建立一个坚固的防御阵势。如果中国人的压力太大,他们就撤至东南与韩国第7师联合行动。 
  他命令弗里曼打惯了恶战的第23步兵团开赴离原州西约6英里的砥平里建立阵地,此行动由第9军的预备队英联邦旅配合。直率的弗里曼得知他得去保卫砥平里很不高兴。阿尔蒙德2月12日中午乘直升飞机进入他的阵地,弗里曼建议立即撤至骊州,阿尔蒙德同意,但李奇微却认为砥平里是阻止中国军队前进的关键所在。该地必须坚守住。 
  是夜,弗里曼召集他手下军官开会,告诉他们,他们有可能受到包围。“我们要留在这里并突围出去。”他说。英联邦旅正在途中增援,第5骑兵团同样如此。弗里曼使他的军官们相信了他们处在最佳防御位置。由于没有太多的兵力在砥平里周围山峦布防,弗里曼便在这个村子的周围建了一个严密的长方形的阵地。他的3个营,加上骁勇的法国营和第1别动连,共拥有14辆坦克、高射炮车、重迫击炮、18门榴弹炮和6门155 毫米大炮。过去几天中,弗里曼储存了他参战以来储存最多的弹药。他作好了准备。尽管知道基本上被包围了,但他的士兵们仍然很有信心。“嗨!那老头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他也会使我们脱险的。”这是士兵们一致的看法。 
  晚10点,一个哨兵报告在G连前方的稻田里有人影。敌人以莱福枪射击,但弗里曼训练有素的部队并未上敌人的当,并没有向黑暗中枪声喧闹的地方开枪。他们耐心地等待着,等待进攻者跌入他们阵前的饵雷的绊索照明弹。由于阵地外围每个重要地点都已被定点,他们开始用大炮和重迫击炮向中国军队进行阻拦轰击。中国军队慌忙撤退,有的返回却再次被炮轰。顽强的中国人一次次地发动进攻。155毫米炮弹的火光使他们完全成为机关枪绝好的靶子。 
  至午夜,整个阵地都处于交战状态。中国人一直在寻找联合国军的弱点和突破口,但对方守卫炮火十分猛烈,中国军队始终未能突破。直到凌晨2时才有片刻的宁静。很快,中国人又向机关枪哨卡右边的法国营发动了一个排的进攻。在军号和哨子的伴随下,中国兵端着刺刀呐喊着冲向法军。 
  一声警报响起,法军一个班高举手榴弹叫喊着也向中国军队冲来。双方都勇往直前似要与对方拼一死活。但当他们冲到相距20码处时,中国兵突然掉头后撤。进攻在一分钟的狂怒之后结束了。 
   2月14日黎明,发现只有3个中国人冲到了前沿阵地。一个被杀,另两个被俘。其余的则撤至东西两面的山丘后面。联合国军阵地内所有的建筑物均被掀掉了屋顶,但墙壁结实厚重的砖挽救了弗里曼的大部分人马。帐篷被打得千疮百孔。 
  第一道曙光升起后,一发迫击炮弹落在弗里曼的指挥部附近。他当时正座在帐篷中的地上。他的作战官哈罗德·休梅克当时在另一帐篷前站着,当即就被弹片炸死了。另一只弹片击碎了一瓶威士忌,并划伤了弗里曼的左小腿。伤口锯齿般深陷,疼痛难忍。弗里曼随便扯了块布包扎了一下便蹒跚着下去察看阵地。一个小时以前有消息说通往南方的路已被切断,已无路可逃。已有一个艰难的夜晚,弗里曼已无预备部队,而他面临的最基本问题是给养的补充和200来名伤员的撤离。 
  师部报告说,横城的形势十分严峻,而原州亦在被危及之列。步兵部队在原州南方受到很大压力。但对被包围的第23步兵团来说也有些好消息。第5骑兵团的一个装甲纵队已渡过汉江,并沿着西线扫清障碍向他们开进。英联邦旅也在沿第23步兵团主要供给线的东路扫清道路开赴而来。坚持!师部说。稍后得知弗里曼负伤的消息后,师部又电告坚持。要派一架飞机把他接出去。“我既然把他们带到这里,”弗里曼粗鲁地答道,“我就要把他们带出去。” 
  部队情绪十分高涨,这天天气也很好。炮兵们挖起深深的战壕,然后向各战壕的榴弹炮增配人员,热腾腾的饭莱也都做好了。 
  令弗里曼极其恼怒的是,一架轻型飞机载着阿尔蒙德的作战处长杰克·奇利斯上校降落在机场附近。他是来接弗里曼的,但他的飞机在降落时撞毁了。而弗里曼转身回去的任务则是对付一场肯定来临的夜间袭击。他们用在村里找到的铁路枕木和米袋垒筑工事、急救站、指挥部、火力中心和补给品堆集所。弗里曼精力旺盛地蹒跚转悠着,监管着弹药的配给,并命令后备队军官侦察路线和地形,以便他们能带领队伍在夜色降临时行动自如。他又派遣一个巡逻队以便向他在白天袭击时发出预先警报。第23团战斗队已经做好了对付中国人下一个行动的准备。 
  这一次,中国人民志愿军订立了一个计划。119、125 和126师的军官们认识到他们过低估计了敌人,并期望联合国军像在横城一样在首次遭进攻时就溃不成军。第23步兵团的不退让影响了他们整个区域战斗计划的推行。中国军队指挥官们认为敌人不过是设立野战阵地,而弗里曼却机敏地建立了防卫的关键措施——沙坑、带刺铁丝网、陷阱、绊索照明弹。此外,中国人的攻击并不是集中指挥。同一个师的各团之间不能有效地配合彼此的行动。这样,志愿军不仅不能歼灭敌人,而且还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即在撤退主力部队时混乱不堪,毫无秩序。中国人的新计划是,趁天黑集中大炮、迫击炮之重火力轰击敌人。炮火持续轰了一个小时,但弗里曼的防御措施使其伤亡一直保持在低水平。此后又响起了军号与哨子的不和谐声音。 
   G连的士兵们在他们的壕沟里紧张地等待着。一个排已在一个小山丘顶端构筑工事。小山脚下,中国人开始攻击一个机关枪阵地。火光在G连阵地前燃亮,曳光弹照亮了大炮的位置。 
  中国军队一次次向G连发动进攻,但都被挡了回来。晚上10时,又一次的凶猛进攻开始了。 
  排长保罗·麦吉中尉向山下瞭望,发现中国军队已冲出干涸的小河岸,并开始向山上他的班长的壕沟开进。有个中国人扔了三枚手榴弹,但麦吉很快用一支勃朗自动步枪射杀了他。每打10发子弹,枪就卡壳了。他试着从套子中拔出了匕首,但却掉在了地上。黑暗中他找不见匕首,却抓起一支卡宾枪瞄准离他10英尺远的一个中国人。麦吉开了4次枪,那个中国人倒下了,邻近壕沟的另三名中国人也被打死了。 
  麦吉派他的通信员去求援。通信员很快返回并带着15个炮兵上了山。战斗又打响了。一发迫击炮弹袭来,炸死炸伤炮兵各一名。其余炮兵见势便开始向后溃退,退到山脚下被那里的G连连长托马斯·希斯中尉挡住。他把他们重新领上山,但快到山顶时,他们又掉头逃走了。希斯在后面一边愤怒地喊着一边追赶他们,抓住几个人。“他妈的!”他吼着,“统统给我回到山上去,你们反正会死在这里,还不如回到山上并战死在那儿。”他一直喊着,终于将这些人拉上了山,形成一个防线。他们与中国人在各个壕沟进行了一场持续三个小时的凶猛残酷的徒手肉搏战。希斯得到了他自己连的轻迫击炮、H连的81毫米迫击炮和团部重炮连的炮火支持。但他仍无法阻止敌人占领山凹。他连续三次试图与那些躇踌不前的炮兵一起重新夺回失地,但都失败了。于是他决定返回去搬援兵。他组织了一个突击小队,并咆哮道,“我们要么攻上那个鬼山头,要么就完蛋!” 
  但是中国人仍死咬住那个山头不放。他们无情地一条条壕沟向前推进,直至到达山顶。他们从高处开始向敌人大炮及迫击炮所在的盆地开火。到凌晨3点,G连已丢掉了整个山头。而弗里曼也被迫撤退他在路障上的装甲车队和在法军营地左边的士兵。混乱中,中国人突入了炮兵阵地。B炮兵连的部分士兵放弃了他们的大炮,开始向野战炮所在的位置溃退。炮兵连长集合他的队伍企图再次击退敌人,但已无望,因为G连的山头现正掌握在中国人手中。 
  黎明时分,弗里曼精疲力竭的部队期望中国军队像以往那样突然撤走。然而,中国军队反而在阵地周围继续发动进攻。弗里曼只剩下230发81毫米和4.2英寸的迫击炮弹。8时,形势已十分严峻,他不得不动用团预备队B连帮助他恢复G连的阵地。B连几次夺得阵地却得而复失,始终未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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