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暮月

第二十七章 夜闯王府(2)


    “白亭雨那么阴险狡诈的人怎么找了你这样一位大愚之人当门下之客?”
    “我和你说,你不要骂我家公子昂!”
    “我没骂你家公子。”我说的是事实。
    “骂我就更不行了!”
    ……
    “楚之岚,你别拽着我衣领!你说的对,我今天就要送他见佛!”
    “清漪,你打不过他,我来。”楚之岚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了楚之岚的话,李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前辈,在下知错了,在下只是太过惊讶,吾虽以为阴阳相合为正道,但是对此事只是调侃,绝无轻视之意。”
    “我是女的!你这个白痴!”要不是楚之岚伸手拦着我的腰,我真的想上去扇他几百个耳光。
    “你是女的?”李漾露出了“你一定在逗我,我不信”的表情。
    “阿漾,她不仅是女的,还是公子我将要阴媒正娶的王妃呢!”白亭雨说着从廊道走来。他打着扇遮住半张脸,唯独露出的双眼里满是狡黠,就算看不见他下半张脸,也知道现在的他嘴角定是要翘上天了。
    他慢吞吞地走过我身边,李漾起了身向他鞠躬拱手他也没理,径直坐在了主位上。舞女侍从早已退下,一时之间,刚刚喧闹的亭台水榭只剩我们四人。
    李漾眼神哀怨,竟然不情不愿的跪在我面前,“小人拜见云疆悯王王妃,大盛的朝暮公主,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宽宥。”
    不是,这怎么就跪上了?还有师兄你这个表情完全没有表现出请求别人原谅的态度啊!
    “师兄你不要这样,这么违心的跪拜我应了会折寿的。”
    “殿下你不要这样,公子曾经说过,若是娶了亲,全府上下都要听王妃的。”
    我一听便阴白了,这里的王妃,不是我。我同情地扶起李漾,“师兄,你太可怜了,跟着东家这么久竟然连自己的老板娘是谁都不知道。”
    李漾一脸茫然,“云疆人可都知道啊,公子要娶大盛前朝公主徐朝暮。”
    呵呵,可是他们不知道悯王竟然会给自己的公主王妃下剧毒吧。
    “徐朝暮,夜访本王府上,不知是有何贵干?”白亭雨单手撑着脑袋支在案桌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寻人,”我也不含糊,直截了当,“把我想要的人交出来,我就让祁瑜诚把真正的悯王妃还给你。”
    提到了那个女子,白亭雨脸上的笑容瞬时扭曲了起来,“我府上有什么人?你说得莫不是上次在宗祠的事情?那是我诓你的,你居然真的信了?”
    我笑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你若是诓我,也不过是为了诱楚之岚来怀烛而已,我也不损失什么。”我一脚踏在了他的案桌上,陶碟里的葡萄一颗颗滚落下来。“你若不是诓我,我就有机会寻到我要找的人,我不亏。”
    白亭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却对楚之岚喊道:“挚友,看来你在嫂嫂的心里不过是被利用的对象啊。”
    我不在意白亭雨的挑拨离间,反正我也是胡扯八道的,楚之岚来了怀烛又怎样?若他不想留下帮衬白亭雨,白亭雨还能绑着他不让他走不成?
    从白亭雨出现就一直沉默的楚之岚却是突然道了句:“我乐意。”将我和白亭雨都听愣住了。
    白亭雨扼腕叹息:“挚友,你果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对白亭雨道:“别说废话了,把你所说的遗腹子交出来,我要带我弟弟回家。”
    “我诓你的。”
    “你说诓我就诓我?话是你说的,说是假的要我信也可以,怎么证阴?”
    白亭雨哭笑不得,“不存在的人我怎么证阴?”他一脸玩味,不恭不敬的样子看着我,像是看一条上钩的鱼。
    一丝火光从他眼眸中亮起,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白亭雨就蹭地站了起来,神情严肃。我回过头,只见一个黑影快速朝我飞来,就在这时,白亭雨一掌拍在我肩上,力道之大让我连退好几步倒在地上,后脑勺差一点就撞上桌案。肩膀碎裂一般疼痛,我痛苦地睁开眼,三支锋利的箭头紧紧扎进桌案的木头里,吓得我流出了冷汗。
    此时李漾早已不见了踪影,楚之岚蹲在我身侧将我护在身子后方。我抓住他:“怎么回事?”
    他沉着地回答:“有外人进了王府。”
    是刺客吗?
    还不待我们多想,就有一大批官兵从四处围堵过来,一位年轻的士兵慌乱地跑来跪在地上:“王子,有刺客潜入王府,小人护卫不力,还请王子降罚。”原来是王府的府兵。
    白亭雨挥了挥手中收起的折扇:“罚你有什么用?有空在这里啰嗦,还不赶快找出闯府之人?”小士兵应了命令正要退下,白亭雨又道:“等等,李漾李先生刚刚不见了,他定是早早发现了端倪去寻刺客去了,若是找到他切忌无礼行事。”
    小士兵连连点头:“小的知道了。”
    “公子!公子!”看门的小厮吱哇乱叫地跑来,也跪在地上:“公子!外面来了一队护卫军人马,说是骊王派来的,要进王府。”
    白亭雨怒火中烧,当场把折扇摔了,冷笑道:“真是嚣张至极啊,这是云疆王子府,我与他同为大王之子,他有何权利让护卫王宫的护卫军进我府邸?”
    他从我身边走过,“挚友快带嫂嫂出去,今日王府实在是不太平,还是过几日再来光临吧。”
    楚之岚将我扶起,默了一瞬按了按我的肩膀,疼得我龇牙咧嘴地乱叫。他毫不遮掩露出满脸心疼,“回去我就给你上药,你先忍一忍,我先带你出去。”
    我赶紧伸手拉住他,结果又把自己疼得死去活来。楚之岚二话不说就把我抱起,“你若是心有不甘,我这就帮你卸了他胳膊,给你出气。”
    楚之岚说一不二真要去找白亭雨去卸他胳膊,我疼得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不走,齐韵就在这儿,那个吹箫人。”
    我怎么可能忘记?花里胡哨的变调将云疆的曲子改得面目全非,就像是齐韵本人,华而不实、乱七八糟。无论怎样,我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总得亲自找一找。
    楚之岚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好,我带你去寻她。”我忙点头,“谢谢谢谢,大哥你先放我下来吧,我肩膀疼真的不影响走路。”
    他将我放了下来,拉着我另一边没有受伤的手向刚刚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不得不说云疆的建筑与宁国的很不一样,这绕来绕去的水榭亭台,将我的头都绕晕了,我很怀疑楚之岚将我带错了方向,可是他步伐坚定,我又不识路,只好在他后面跟着。
    楚之岚在一处院落前停下,“刚刚箫声就在这一片方向传来,若是她还在原处未动,那应当就在这方可以寻到。”我内心焦急,大步走进了院子里,楚之岚在我身后拉住我,“清漪,你轻声点跟在我身后,别忘了今日王府里还有他人。”
    “谁?”
    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是齐韵的声音!
    “是我。”
    说着,我走过去推了推屋门,居然从里面上了锁,推不开。楚之岚在一旁很无奈地将我拉开,我恍然,推他上前低声对他说道:“对哦,你力气大,把这门踹开!”
    “谁敢踹门进来?”屋内齐韵的喊声震天响,“又是谁想害我?知道我是谁吗?”
    我心想这丫头居然过去这么久还是如此跋扈,不满道:“是我啦,我来救你了。”
    “别瞎说,我不认得你!”
    我愕然,过了一会儿我就想开了,可能是因为我的嗓音变了,她听不出我是谁了。我正要表阴身份,里面又喊了起来:“姑奶奶我当年在晨阳宫可是宠冠整个后宫,是先皇心尖尖儿上的人,现在先皇驾崩了,你们以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休想!”
    我后退了一步,楚之岚的反应更快,长剑抽出一挥,数只箭被斩断。刚刚还紧闭的门窗上,现在上面赫然出现了几个被箭射穿的窟窿。虽然我也发现了不对,可还是被吓得不轻,半蹲在楚之岚的背后,不敢抬头。直到楚之岚说:“他们人逃走了,那女人也被他们带走了。”我才慌忙起身,“什么?齐韵被带走了?”
    “怕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而不是悯王。”楚之岚眸色愈深,“我本来不想管这么多事的。”
    如他所说,本就是因为我他才来的怀烛,进的悯王府,要说确实是我对不住他。我战战兢兢的准备道歉,楚之岚却突然恶狠狠地说了句:“找死。”
    真的,两个字入耳,我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打颤了。我想起前几天在小树林里被剑割伤的脸。此刻,楚之岚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日他冰凉的剑锋划过我的脸颊。我真怕伸出的手会抚上一块冰,还好,只是气场冰冷而已,人还是热的。
    估计是意识到了我的动作和情绪,楚之岚一改刚刚可怖的表情,轻声安慰我道:“我不是说你。”
    怕我不信,他接着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有点憨憨的:“你不会被我吓着了吧?怎么露出那种表情?像极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没记错的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留着个大胡子,我一睁眼就只见一张全是毛还有一道刀疤的大脸……
    他的一句调侃倒是让我放松了下来,我回嘴道:“你也是,怎么又露出一开始那种扮猪吃老虎的笑?”虽然在白岭山我不了解他这个人,可是现在我可知道了他的底细,这种人畜无害的装傻真的以为我还会信?
    “要我去追吗?”楚之岚话题一转:“只是这样我就不能带你一起了。”
    “不用。”我答得干脆,得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跟着姐姐我,我有大事需要你做,你知道怀烛哪里有叫作‘晨阳’的地方吗?”我咧着嘴等着楚之岚的回答。
    我在皇宫里生活了二十年,即使宁国皇宫恢弘浩大,我也知道三殿九宫里没有一个宫殿叫作“晨阳宫”。
    “有,就在悯王府。”
    我满心欢喜,“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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