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大叔!

140 害怕姚钱


    他也想过把他交给警察。但一阵思想斗争下来,又不能把他交给警察,毕竟现在他是自己和凌纯雪唯一的联系,失去了这个联系那凌纯雪名下的那些巨额的补偿就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况且,从那次自焚抗拆事件中可以看出,姚钱是真把自己当亲生父亲了,要不然还不对自己也下了手。这样一来,又心安了不少。所以他打完姚钱之后,又反复交待他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能再向任何人提及,特别是不能和凌纯雪提及。
    那姚钱也明白,这些事肯定不能同别人讲。为什么要和姚高峰讲,那是他认为自己是姚高峰的亲生儿子,而且他所做的这一切对姚高峰也很益处。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受了打击的凌纯雪不再配合滨南大道的征收工作。而负责征收的友光公司,也自知闯了大祸,再也不敢上门来谈征收补偿。最终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滨南大道围着凌纯雪的院子四周绕了过去。
    身心疲惫的凌纯雪完全没有心思去经营她的房产,当然也没有办法去经营了,四周都被城市快速路围着的房子谁还愿意来租住?
    对于一个人在孤岛坚守的凌纯雪,姚家父子俩可放心不下。当然他俩不是担心她的生活环境或人身安全,而是怕她私下里悄悄地签订了征收补偿协议,拿了补偿款。
    他俩就以关心她的处境为由,从他俩住的房子里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凌纯雪的大院。地道倒不是很长,因为那滨南大道没有扩建之前就是一条两车道的普通小公路,而那两处房子分别坐落在小公路的两侧,直线距离还不到二十米。
    她也没有反对,毕竟一个人呆在那孤岛里确实是不方便。
    姚高峰也不时地督促姚钱要跟紧点凌纯雪,搞好关系,可别让那即将到口的巨额补偿款跑了。
    这个利害关系,姚钱比爸爸更明白。
    出了事以后,凌纯雪变得懒散,有时候整天不想动,连饭都不想做。
    姚钱就经常通过地道给她送吃送喝,嘘寒问暖。
    在姚高峰父子的努力下,凌纯雪通过那地道和他俩联系越来越密切。到了后来,明面上凌纯雪在坚守那孤岛,但更多的时候,她的吃住都不在那个大院里了,而是和前夫及儿子生活在一起,只是白天,仍呆在那个大院里。
    但就算这样,那姚钱还是不放心,他在那个大院里的几个重要位置还装上了监控设备,监视自己妈妈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在自己不知情的前提下拿了那巨额的补偿款。
    那当年姚钱还是小孩,现在都已经成了小伙子了,可那巨额的补偿款却始终没有等来。
    姚钱都有点心灰意冷了。
    那姜还是老的辣,姚高峰不断给儿子打气,滨南大道不可能永远都是这个现状,肯定有一天会回过头来找他们谈拆迁的事。
    果然,新的征拆办的主任一到位,就开始着手解决这个征收中的历史问题了。
    只是姚高峰不知道这个新的征拆办主任是自己的同学简正。
    当然,那简正也不知道那个大院的主人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牵挂的女人凌毣枏,更不知道自己牵挂的女人的前夫就是自己的同学姚先锋。
    姚钱在监控里看到征拆办的人又来跟妈妈谈征收补偿的事,他兴奋不已,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姚高峰。当然,姚高峰也是非常高兴,毕竟这几年他们的生活确实不易,三个人的生活来源全靠姚有义的那套房的租金。
    后来,凌纯雪担心姚高峰父子会阻扰拆迁,其实那是多余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当钉子户完全是被唐友光蛊惑为了更多补偿款的,现在生活窘迫,别说想博更多补偿款了,就算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打个折,他俩也没意见了。
    当姚钱把通过监控掌握到的信息告诉姚高峰时,他告诉儿子,不要轻举妄动,就当啥都不知道。怎么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拆除拿到补偿款。
    那个大院终于拆除了。
    姚高峰和姚钱两个都兴奋地一夜没睡。
    就在姚高峰计划怎么同凌纯雪讨论分配这笔巨额补偿款的时候,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开始他以为她是出去玩,散心去了。
    过了几天还是不见她的踪影,打电话也是关机,这让他很是恼火,他以为她是故意躲着他,不想分钱给他。
    可还没恼火几天,那姚钱就带着人用挖掘机挖开已平整好的路基,在原来拆除房屋的位置上找到了母亲凌纯雪遗体。
    姚高峰真的很悲伤,尽管他对她不怎么样,甚至是对她实施过犯罪,但她却是他唯一动过心、爱过的女人,也可以说,他是爱她的,尽管是那种变态的爱。
    这次,他真的是后悔了,后悔当初轻信了唐友光的话。要不然,女儿姚娟不会死,叔叔姚有光不会死,自己的女人凌纯雪也不会死。这些都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念引发的一系列恶果。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想着那笔巨额的补偿款,而当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让他突然觉得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而就在他有这种想法的那一刻,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一直以来,儿子姚钱比他更看重这笔钱。可就在凌纯雪消失的这些日子,姚钱的表现实在是反常。
    姚高峰很焦急那笔钱,他无数次地叫儿子去找她分钱,可姚钱却一点都不急,而且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搪塞,甚至是非常抗拒这些话题。
    这与姚钱平时的习性完全不符。
    再有,这么多天叫姚钱去找妈妈,他都不去。而这一开始找就往那拆除的范围里去挖,而且那上万平方米的拆除范围,姚钱就能精准地定位,一挖就把他妈妈的遗体挖了出来,好像事先知道了她就埋在那儿一样。
    他想去责问姚钱,到底他做了什么?但现实告诉他,他现在不能这样做了。姚钱已不是当年的姚钱,现牛高马大,而自己又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如果那些猜测是真的,这一问那还不是等于告诉姚钱事情已经败露,很可能就招来灭口的结局,毕竟亲生父母都能下手,更何况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爸爸,实际的堂兄。
    他真正的害怕了,每天都提防着这个天天生活在一起,却又杀人不眨眼的儿子。甚至,他在姚钱面前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对钱财没有任何兴趣,也就是想告诉姚钱,他不会去争那笔补偿款。
    人到了中年,再加上经历了太多事,姚高峰这才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做了太多的错事,为害了太多的人,到头来自己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真应了那句话,咎由自取。
    他几乎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他害怕见到姚钱,只要见到姚钱就全身心的紧张。
    还好,那段时间姚钱和小女朋友姜怡宁,整天窝在床上,除了偶尔出来取一下快递,基本上见不了面,更说不上话,根本就没空来理他。
    那个小女朋友也确实太小了,估计都不到十四岁,还是在网上找的,这肯定是离家出走跑过来找姚钱的,但姚高峰却不敢去管,每每听到从姚钱房间里传出来的淫声秽语也只能摇头叹息。
    姚高峰怕见到姚钱,而姚钱也觉得他碍眼,于是就提出来要搬到姚有义留下来的那套房里去住。以前靠那套房的租金来生活,现在姚钱拿到妈妈的手机,发现她微信里的零钱都有上百万,那自然就不缺那几块租金的钱了。
    他当然赞同姚钱搬出去住,这样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了。当然,他不赞同也没用,姚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这刚搬出去没几天,他又回来取东西,刚好这天睦男登门了解情况。
    姚高峰第一眼就认定她就是自己和凌纯雪的女儿,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同凌纯雪太像了,而且他还觉得有种不可言说的亲近感。
    姚钱看到睦男也是吓了一跳,那简直就是自己妈妈的再世,那肯定就是妈妈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而且这一回来肯定是来夺遗产的。
    在睦男准备告辞的时候,他来了个假摔的动作,乘机拔下她几丝头发,拿去做了个DNA鉴定,那睦男果然是他的女儿。
    而姚钱也在姚高峰假摔的那个时候,利用过去扶他的机会,捡起了一根睦男的头发,他找来妈妈的遗物也去做了个DNA鉴定,果然她就是妈妈失散多年的女儿。
    这结果一出来,姚钱就坐不住了,那补偿款还没有拿到手,这又冒出一个来夺遗产的。
    就在姚高峰拿到那鉴定报告的第二天,姚钱又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叫道:“爸爸,出大事了!”
    “什么事?”
    “上次来的那个睦男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你知道吗?”姚钱瞪大着眼睛,双手压在轮椅的扶手上,紧张地问他。
    “别瞎说!”他肯定知道,因为他已经拿到了鉴定报告,但这不能让姚钱知道,所以他强压着心里的慌乱,故作镇定地回答着姚钱的话。可是他却不知道姚钱也去做了DNA鉴定。
    “爸,你看看这个!”姚钱把一张鉴定报告甩在他的面前,“这个睦男肯定是回来夺遗产的。”
    他接过儿子甩过来的报报告一看,那也是一张鉴定报告,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凌纯雪为睦男的生物学母亲。”他紧张地抬起头来,“你怎么有这张报告?”
    “那天,睦男那个女表子一过来,我第一眼就感觉她是妈妈失散多年的那个女儿。我就寻思着要给她做个鉴定,刚好你在她面着摔那一跤的时候,拉下了她几根头发,我就捡了一根送过去做了个亲子鉴定。”姚钱用手指了一下爸爸手里的那张纸,“就是这张报告。”
    “你怎么知道妈妈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一点他真的很疑惑,因为他同凌纯雪一直有个约定,跟谁都不要提起他们以前的人和事。
    “你不是知道我在那个大院里装了监控吗?就在拆除那个大院前的那个晚上,我听到了她同那个拆迁办的简正的对话。爸爸,你清醒清醒吧,她早就给你戴上绿帽了。她和简正有一个女儿,而且她还说要把这笔补偿款要留给那个女儿。”
    这就难怪姚钱知道这些了,当然姚钱更不知道的是那不是凌纯雪同简正的女儿,而是他姚高峰和凌纯雪的女儿。从他的内心来讲,他是想维护女儿的利益的,“那——”他试探着说,“那如果她真的是你妈妈的女儿,那分点遗产也属正常呀。”
    “怎么可以!”姚钱狠狠地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容易吗,眼看就要到手了,突然就冒出一个睦男来跟我抢遗产。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想接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就沉默了一会。
    他沉默,那姚钱可沉默不了,“你说的那么轻,给她分遗产,那是你,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姚钱的声音越来越高,近乎是咆啸了,“为了我们的这笔拆迁款,我费了多大力,冒了多大险。姚娟她想分这笔钱,她就得死!凌纯雪要把这笔钱给别人,她也得死!睦男她要这笔钱,她也得死!”
    姚高峰刚才不想说话,现在可是被惊吓的不敢说话了。姚娟是姚钱弄死的,他早就知道了。凌纯雪是姚钱弄死的,他也猜过。而现在姚钱又想弄死睦男,他可怎么也没想到。不能,那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姚钱弄死,就算自己死,也要保护好她。
    这样一想,他反倒是镇定了不少,“你妈也是你弄死的?”
    “是!想知道吗?”姚钱已经失去了理智。
    “当然想知道,那可是我的老婆。”这是他的心里话,凌纯雪可是自己深爱过的女人,到底是怎样死的呢,他当然很想知道。
    那姚钱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姚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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