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正常

    半年后。
    一招裂天，夏阎真眼前的光之旧神粉碎，又重新聚合成直径十米左右的光球。
    “差不多了。”
    夏阎真收起破破烂烂的玄劫剑，进入到天地熔炉状态。
    他张口，虚弱无比的光之旧神不受控制地向它飞来，任由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最后缓缓消失。
    被夏阎真彻底镇压。
    将光之旧神镇压在体内的一刻，夏阎真身子晃了晃，身上旧神的气息越发狂乱。
    他左手，突然膨胀起来，变成了一条触手，紧接着，触手又化作了光，好一会儿才变成一条散发着微光的正常人形手臂。
    “呵，真有意思。”
    夏阎真活动着自己的光之左手，退出仙魔变状态。
    三只旧神的力量，终于也影响到了夏阎真，将他的左臂“旧神化”。
    他猛地握拳，手臂逐渐恢复正常。
    这样的旧神化，夏阎真依然可以压下，暂时还没到永久旧神化的地步。
    如果是永久的，说不定夏阎真会成为有智慧的旧神？
    也有可能同样失了智，变成另一只旧神。
    “不知道另一边怎么样了。”
    夏阎真从印记空间中取出一张纸，一碾，纸化作一团火焰燃烧消失。
    这是他用来通知提亚马特自己这边已经结束的信号。
    让提亚马特来接一下。
    镇压旧神的速度比计划中的要快一些。
    正常约定的时间，提亚马特还要半年才会来接他，现在提前了，就说一下。
    过了一阵子，一头魔龙自虚空中出现，直接魔龙武装到夏阎真身上。
    “兽之旧神那边怎么样了？”夏阎真问。
    “损失挺大的，不过也快了。”
    提亚马特回答。
    半年的战争，人类这边损失不小。
    诸多强者陨落，一度岌岌可危，好在陶鄂他们支撑住，开始反击。
    现在距离彻底杀死兽之旧神只有一步之遥。
    剩下的兽之旧神本尊数量不足一千只。
    胜利就在眼前。
    “能解决的话，我就不去了，我想要休息一下。”夏阎真闭着眼睛，神色疲惫。
    现在的他倒是不需要睁眼来防止旧神的力量外泄。
    已经不是力量泄露的问题，而是他旧神化的问题。
    夏阎真神志非常清楚，无意去直接染指旧神的力量，风险太大。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将那些扭曲躁动的旧神力量镇压下去。
    回到地球，夏阎真重新躺在了露台的躺椅上。
    白天躺这里，晚上躺床上。
    眼下地球，正在逐渐恢复。
    旧神的污染之力变成无根之水，正在一点点消散。
    估计十年内就会消散无形，但留下来的污染后遗症，恐怕需要百年乃至千年时间才会彻底消失。
    夏阎真躺了半个月。
    猛地，一阵特殊的波动从空间中传来，周围的空间变得支离破碎。
    犹如一面被人砸碎的玻璃，有着大量的裂缝，勉强保持完整。
    完整了不到两秒钟，周围的空间破碎，变成了无数块。
    下一息，破碎形成的“碎片”消失，显露出周围正常的样子。
    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幻觉一般。
    夏阎真知道，那不是幻觉，刚才的现象，恐怕意味着一件事情，现实世界将外来者（旧神）拒之门外的特殊屏障破碎了！
    “居然破碎了。”
    他从躺椅上站起来，慢悠悠地飞向天空。
    来到了大气层的边缘，夏阎真目光落在黑暗宇宙深处。
    可以看到有几只零散的巨兽正在死去、消失。
    “兽之旧神临死前的最后一击吗？没有得到心心念念的‘伟力’，却把屏障彻底撞碎了。”夏阎真低头看去，又看见伟力化作的徒有其表的光球。
    依然在那里，看得见摸不着。
    简直就像是鱼饵，吸引着旧神的注意。
    目光收回，夏阎真又看向天边。
    那里，一艘真正的会飞的船正在缓缓靠近，因为距离过远的关系，看上去速度缓慢。
    其实极快。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夏阎真的面前。
    这是一艘看上去颇为古老的桅杆船，破破烂烂。
    甲板上有着五十多人，神色具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这艘船其实是在世界内的移动堡垒，内部远比看上去的要大很多。
    世界之间的穿梭以永恒方舟为主，世界之内就用这样的船只。
    “兽之旧神最后扑向这边，是撞碎了屏障吗？”船首的铁心问夏阎真。
    他们和兽之旧神之战进入到尾声。
    而在最后关头，兽之旧神没有和血肉旧神一样污染敌人，而是选择去现实世界。
    这最后一撞，没能让兽之旧神达成心愿，但也彻底撞碎了摇摇欲坠的屏障。
    “是的，屏障已经破碎。”夏阎真回答。
    “那就还剩下最后一只旧神，希望它晚一点来。”白皇说道，他的傀儡之身躺在地上，和死了的区别不大。
    五十多人，每个都是疲惫伤躯。
    就连韩零露这个辅助也不例外。
    解决了光之旧神的夏阎真，也是疲惫之躯。
    人类一方对上两只旧神，赢是赢了，但顶多算是惨胜。
    大家疗伤恢复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着实没有办法再经历一场危险的战斗厮杀，生死大劫了。
    一贯战意盎然的夏朝也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不说话。
    “嚣张”的白皇更是说出了“讨饶”之语。
    听到白皇的话，大家心中也无比认同。
    再来一只旧神，他们就只能躲到神之梦境中，听天由命了。
    “好了，我们走吧。”
    陶鄂拍了一下手，现在不是悲观的时候，杀死旧神，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飞船再度启程。
    夏阎真也在船上，提亚马特把身子盘成一个躺椅的形状，让他躺在上面。
    见到这位人间真神一副退休老大爷的模样，周围的人心中也有些叹息以及不安。
    不管是否喜欢夏阎真。
    这位能够单挑乃至灭杀旧神之人，就是心中的一根定海神针。
    如今见夏阎真也是疲惫的模样，自是心有戚戚。
    回家，立刻回家“躺着”。
    休养生息，成为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所有人的共识。
    白皇的傀儡之躯躺在旁边，“嘴巴”不停：“十一哥，那个繁衍旧神是不是最后一只旧神了？”
    前世到现在，人类一方发现的旧神一共有六只：
    梦魇旧神、扭曲旧神、兽之旧神、血肉旧神、光之旧神以及繁衍旧神。
    如果再无其它旧神，那敌人仅剩下一只。
    一旦解决了最后一只旧神，他们这些强大的梦之使徒也会真正完全的自由。
    “不知道。”
    夏阎真闭着眼睛，“如今屏障彻底破碎，那伟力暴露无遗。如果还有其它旧神，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希望没有。”白皇立刻道。
    杀血肉旧神，一条命去了十分之九，还没彻底杀死。
    不是夏阎真后面找上门来，削弱了血肉旧神的力量，让他们在最后的拉锯战中取得胜利。
    第一场“神战”，最后的赢家有大概率会是血肉旧神。
    后面扭曲、梦魇两只旧神，基本上是夏阎真打下来的。
    扭曲旧神那一战，大家只是观众；梦魇旧神那一战，则是充当先头部队，顶多褪去了梦魇旧神的外衣。
    对付兽之旧神，众人才是主力。
    然后一条命去了六成，着实艰难。
    别说白皇，就连夏朝这个战斗狂都不希望再来更多的旧神了。
    “看神之梦境的任务吧。”夏阎真说道，“如果繁衍旧神死去，任务完成，那就是最后一只了。”
    神之梦境应当可以判断出繁衍旧神是否为最后一只。
    “万一繁衍旧神突然来了，十一哥你——”白皇想要问一问夏阎真还能不能顶得住。
    毕竟弄死（镇压）光之旧神后，夏阎真直接选择休息，不是来助拳，白皇当然担心他的状态。
    “什么来了！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白皇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了呵斥声。
    白皇转头看去。
    呵斥他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如金纸。
    白皇认识他，在旅团没有被夏阎真找回来，回归之前。此人是十阶擂台排名前五的强者，代号“千之手”。
    如今也是十一阶梦之使徒，前二十的强者。
    白皇看了千之手一眼，没有生气互喷。
    千之手的伤不是所有人中最重的，但他被污染的程度是最深的。
    半边身子都长出了浓密的黑毛，还时不时地“自主活动”。
    因为兽之旧神本尊已经“百头撞死”，最后污染力量的残留很少，无根之水。
    不足以反过来吞噬千之手，没有成为旧神复活温床之忧。
    可如此程度的污染，肯定不可能再进入到神之梦境中。
    需要花费时间将身上的污染磨灭，至少是压制到几乎没有程度才好进入。
    在此期间，如果繁衍旧神出现，其他人还能够去神之梦境避一避。
    千之手就不能了。
    他的激动情有可原，对刚刚一起生死搏杀的战友，白皇没有计较，相反，他还打算安慰几句。
    只是，白皇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
    一阵轻柔的笑声响起。
    众人一阵迷醉，全身上下都是软的，根本提不起劲，只有几个点是硬的。
    包括白皇的傀儡之躯，陶鄂的死人躯，还有铁心的雷霆之躯都没有逃过。
    铁心的雷霆之躯甚至连形状都发生了改变。
    “喝！”
    轻柔的笑声中，猛地响起一声厉喝。
    陶鄂当头棒喝，让所有人顿时清醒过来。
    他们看见远处的虚空中，有一道魅影正在缓缓走出。
    倾国倾城，完全符合个人审美的容貌、身段，脸上带着足以让人发狂的浅笑，背后有一对小小的恶魔翅膀，一条末端为黑色爱心的尾巴。
    小腿以下的位置，不是人足，而是黑色羊蹄，可以让一些人狂喜，昆汀扼腕。
    “……嘿嘿嘿。”
    当这魅魔似的生物出现，飞船上又响起笑声。
    “我要给它生孩子。”
    一人主动飞起，就要飞过去。
    一道雷霆闪过。
    铁心毫不犹豫地出手，给飞出之人电疗了一把。
    那人带着一阵白烟落下，恢复清醒，只是眼神惊恐而绝望：“旧神！”
    这突然出现的，不是普通魅魔。
    而是繁衍旧神！
    除了旧神，没有“人”可以让他们光看着就接近失控——哪怕是在重伤虚弱的条件下。
    “你！你！”
    千之手怒视着白皇，气得说不出来。
    乌鸦嘴！
    你是不是修炼了什么言出法随的能力？
    有的话就说点好的！
    身上残留的兽之旧神污染开始涌动，再加上繁衍旧神的影响，千之手处在失控的边缘，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其爆发的对象，赫然就是白皇。
    夏阎真睁开眼睛起身，随手一拍。
    把千之手拍进了甲板下的船舱里。
    韩零露以忽视之力覆盖整个飞船，减轻了旧神污染之力的影响。
    下一秒，千之手从洞口爬出，脸色悲戚地想要解释什么。
    夏阎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其几乎失控有缘由，可以理解。
    白皇也没有计较的意思，只是盯着旧神——的旁边。
    “你们撤吧，这个我来解决。”夏阎真飞了起来。
    繁衍旧神没有立刻进攻，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艘飞船和上面的上，眼神戏谑。
    “十一哥，你还能打？”白皇问出了刚才没有问完的话。
    “勉勉强强吧。”
    夏阎真说着，身上浮现出血色纹路，在眉心汇聚，形成一道血色竖纹，已然进入仙魔变。
    “十一，这旧神不对劲。”陶鄂提醒道。
    “嗯，我看出来了。”夏阎真说道。
    “呵呵……”前面不远处，以魅魔姿态出现的繁衍旧神突然笑出了声，“不对劲？在你们看来，我这样就不对劲了吗？”
    它直接将自己的意识传出去，形成更高层次的无语言交流。
    让陶鄂、铁心他们的心顿时沉下。
    智慧！
    这是一只处在智慧状态下的旧神。
    旧神大部分情况下都失了智，但偶尔也会清醒。
    清醒的旧神，毫无疑问要比失了智的旧神危险无数倍。
    其实从它出现，直接堵截众人也能看出一二。
    说不定在大家和光之旧神、血肉旧神死磕的时候，繁衍旧神就已经处在“智慧状态”下开始谋划，故意等到这个时候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呵，失了智的东西突然聪明了，不就是不对劲吗？”
    夏阎真难得在阵前开口，嘲讽繁衍旧神，“就好像一条疯狗突然不疯了。以你现在的智慧，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能听懂就多理解一点，待会你就听不懂了。”
    “疯狗？！
    “你们这些弱小的蝼蚁，为什么会拥有足够的智慧，明明智慧只应该属于我才对！”
    旧神原本美好的面容顿时扭曲起来，变得无比狰狞可怕。而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反而更加让人陶醉以及冲动。
    “杀了你！杀了你们！杀光一切！”
    扭曲的繁衍旧神冲向夏阎真。
    三句话，让旧神为我暴怒。
    “这样才对。”
    夏阎真目的达成，笑了一声，轰然撞到繁衍旧神身上，带着它冲出太阳系。
    眉心的红色竖纹中，开始有鲜血流淌而出。
    手指又痛得厉害，更新不稳定，和大家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