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这边行不通,容老太心里的期待值降低了一大半。
等晚上容老五回来的时候,她就随意地在饭桌上直接问:“老五,你想成亲吗?”
“咳咳!咳咳咳咳!”容老五一口饭呛出来,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地问,“娘突然提这事干嘛?”
“突然?”容老太都要气乐了,“你今年几岁了,心里有数吗?”
容老五顿时心虚地不说话了,因为他今年都二十六了。
四年前,还在南边家乡的时候,娘就准备给他定亲,后来全家为了避难只能暂时将这事搁置下来,他失踪这些年,自然也不可能成亲,以他现在的年纪,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府城,都是绝对的大龄光棍。
可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娘,我觉得我跟哥哥嫂子们一起过日子挺好的,而且咱们家这么多孙子,您也不缺不是?”
容老太:“……”
果然,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这也是个不想成亲的主。
“你实话实说,你是暂时没有成亲的想法,还是这辈子压根就不想成亲,又或者……算了,没有或者,你跟娘说实话就成。”
容老太忍了忍,才没把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这话问出来。
容老五为难地挠了挠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娘,这事之前也没人跟我提过,我也没想过啊,要不……让我再想想?”
容老太十分双标,点头:“可以,娘给你三天时间。”
容老五也没觉得三天太短,嘿嘿笑着答应。
容老六低下头默默扒饭……
等吃完了饭,容老太就对秦筠之说:“筠娘,明天你陪娘去趟府城吧,娘想买点料子,给老五和老六做几身衣裳,他们回家时间不长,一换季身上就没衣裳穿,也不能总捡几个哥哥的旧。”
秦筠之点头,结合容老太刚才问的问题,她估摸着这是要给两个小叔子好好打扮然后去相亲,免不了上心了些。
隔日,秦筠之特地去崔阁老那里帮睡睡告了假,带她一起去府城买料子做衣裳。
睡睡如今五岁了,虽然还是胖嘟嘟的,但个头比起去年窜高了许多,几乎每季都得重新添置衣裳,关键这小丫头特别皮,比别人家小孩都费衣裳。
到了定州府后,容老太先去况家送了趟山货,也趁着这个机会,容老太多看了况家三公子一眼。
况老夫人瞧出了容老太的打量,等把小辈们打发走了,就拉着容老太的手说:“容家妹子,我家三儿相中了吕家姑娘的事,你听说了吧?”
容老太这次来况府也是有目的的,顺着她的话点头:“昨天刚听吕家妹子说起。”
况老夫人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其实这事我是不同意的,倒不是对吕家姑娘有什么不满,而是我年前给三儿相中了梧州魏家的姑娘,但还没来得及说,三儿就亲自来跟我提了这事,说他看中了吕家的姑娘,我也不好一口回绝,容妹子,你和吕家走的近,觉得这桩亲事怎么样?”
容老太对况家的孩子没什么成见,但听况老夫人的意思,她心里还是惦记魏家姑娘多些,便谨慎地说:“小玉那孩子聪明也勤劳,但亲事不是人好就一切都好,我也说不准。”
况老夫人见容老太没明白她的意思,这才压低了声音问得更直白了些:“容妹子,那你知道吕家姑娘平时跟我家三儿接触的多吗?他们二人私下是怎么个相处法?我是实在不知道该问谁了,本来过了夏至,我就准备让三儿去相看魏家姑娘,三儿突然提出要娶吕小玉,我这头也没个准备。”
容老太脸色微变,终于明白况老夫人什么意思了。
这是怀疑吕小玉勾了她孙子,两人私相授受了。
容老太算比较了解况老夫人本性,对此也并不算意外,很快就淡定下来,说:“据我所知,小玉平时不怎么和外人接触,日常除了帮她娘料理生意,就是跟着我家筠娘学医理,得空还得帮我们一家做饭,难得有空闲的时候,所以我确实没见过她和你家三公子如何相处。”
况老夫人意外:“她一个小姑娘,每日这么繁忙吗?那她帮她娘料理生意,见的人也不少吧?”
容老太淡淡一笑:“也不多,就是固定的几个掌柜的和大客商。”
况老夫人点点头:“行,妹子的意思我明白了。”
容老太见她问完了,这才道明来意:“况家姐姐,我今天来其实也是有事想拜托你,你也知道我家老五和老六年纪都不小了,换成别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他俩偏偏一个也不着急,你常在府城人脉也广,能不能帮我留意留意好的姑娘?不拘其他,主要是性格和人品好。”
“这事儿啊,你找我可算找对人了,我一准帮你好好寻摸!”
两人说定了之后,容老太就借着要去买料子,离开了况府。
待上了马车,秦筠之才说:“娘,我听况老夫人的意思,是不想跟吕家结这门亲?”
容老太肯定地点头:“她明知我跟吕家关系好,却没要求我对今天的事保密,就是想借我的嘴把话传到吕家,她是瞧上魏家姑娘了。”
睡睡听完就皱眉:“况奶奶怎么这样啊?”
容老太也理解,说:“她这也算是行非常之法吧,小玉为人如何,我相信她早就打听过,小玉看着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其实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况老夫人恰恰不喜欢这样的姑娘。”
睡睡更不解了,问:“为什么?小玉姑姑那样的姑娘才是最好的吖。”
容老太笑着摇摇头:“你况家奶奶这人,说不上坏,但个性势利又强势,喜欢掌控人,不喜欢小玉也是情理之中。”
睡睡听懂了,小玉姑姑在况奶奶眼里并不好掌控,而况奶奶又想掌控她孙子的亲事,所以才不喜欢小玉姑姑。
“哼,她不喜欢,小玉姑姑还不稀罕呢!奶奶,况奶奶这么不好,你干嘛要她给五叔和六叔找媳妇儿啊?”
秦筠之笑着点了下睡睡的鼻子,说:“况家老夫人再不好,她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而且你也知道况家老夫人势利眼,以你现在的身份,咱们家拜托的事她肯定会尽力而为。”
睡睡忍不住又哼了一声:“你们大人心眼真多,我今天要去百萃楼多拿些糕点,亏死况家,给小玉姑姑出气!”
秦筠之人艰不拆:“你是自己馋了吧。”
睡睡傲娇扭头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娘亲你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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