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天破界

    “懂的懂的，大小姐教训的是。”中年人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脸上堆满了笑意，丝毫不见尴尬的痕迹。
    “呸！狗东西，真不要脸！”一口夹杂着血丝的浓痰，朝着中年人的脸，直直的激射而来，不过…中年人微微一扭头，便躲了过去。
    众人都很神奇的看向柳高峯，脖子被火焰长鞭勒成那样了，竟然还能做出这般侮辱性极强的攻击！
    “嘿，识时务者为俊杰，柳老儿，这道理你还不明白？”中年人看着柳高峯，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于柳高峯的倔强，感到很不值。
    “狗东西！你真就是一条狗！你是怎么修炼到极境的？就你也配？”柳高峯努力的伸着脖子，好让自己说话能舒服一些。
    “呵，当狗有什么不好？给谁当狗不是狗？”中年人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一声。
    “去你么的！你就是一坨屎！老子要是能动，一定亲手杀了你！”柳高峯忽然激动了起来，一边骂着，一边接连吐了数口浓痰，团团直奔中年人面门！
    不过，都没射中目标。
    “噗通”一声，几口浓痰过后，柳高峯在众人的目光中，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众人抬头看去，原来是绯焰将火焰长鞭收了起来，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柳高峯。
    “老小子，我给你机会，去吧，亲手杀了他！”绯焰一边对着柳高峯说着，一边对着中年人努了努嘴。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柳高峯愣了一愣，随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些懵，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小姐英明！遇到大小姐，是小的福气，小的深感荣光！”中年人对着绯焰深深一拜，随后笑眯眯的看着跌落在地的柳高峯，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出，手掌背对着柳高峯，微微的弯了几下，做了一个‘尽管放马过来’的手势。
    柳高峯此时算是反应过来了，脸上忽然变得潮红起来，看着中年人的眼神几近喷火！
    原本在柳高峯的心里，这个中年人便是自己更进一步的指引人，因为他，自己才知道了，自己一直守护的人族，是多么的渺小，这个鸿蒙世界，又是多么的稚嫩。
    但此刻，柳高峯涨红的脸，表明了柳高峯的愤怒，那是一种被欺骗、被戏耍，所托非人的愤怒。
    “老夫杀了你！”柳高峯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中年人便撞了过去…但是，柳高峯前冲的身形，在半途便停了下来，因为柳高峯的脖子，被中年人一手掐住，并且，柳高峯被提了起来，双脚在空中乱晃，却始终都无法挣脱。
    “就这？”中年人嗤笑了一声，说道：“就这能干什么？你即使有能耐杀了我，以后不也还是别人的一条狗？”
    “你就算真的到了上界，你以为你真的就上了一个台阶，成为人上人了？不，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你连狗都不如！”中年人看着挣扎的柳高峯，神色之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怜悯。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就是因为你好骗！只有你这样的老家伙，才会相信上界是个完美世界的鬼话！”中年人的话，让不断挣扎、愤怒的瞪着中年人的柳高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呵，若是上界真的那么完美，又哪里轮得到你柳高峯？一个眉毛都要埋进土里的老头？”
    “若上界真的那么好，你们人族的圣贤，又何至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拼死也要和上界对着干？”中年人说到这里，微微的摇了摇头。
    “噗通”一声中年人松开了掐着柳高峯脖子的手，柳高峯再次狼狈的跌落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刻，柳高峯的眼中，连对中年人的那些愤怒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无穷的灰败之色。
    看着失去了神采的柳高峯，中年人忽然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
    “修行了大半辈子了，你还不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大半的修士，都在当别人的狗，因为这世间最好的资源，都已经被人提前占据了，而上界，便是这些人里面，势力最大，也是最黑的那个！”中年人说到这里，语气之中，蕴含着深深地怨恨，还有…恐惧。
    “像我这样当狗的，何其之多？大家求的，不过是过的再轻松一些而已，只要卑躬屈膝一些，只要不要脸一些，就能不那么被压榨，就能稍微喘口气，这，还不够吗？”中年人似乎有些激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上界，倒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柳高峯忽然张了张嘴，抬头看着中年人问到，声音沙哑，语气低沉。
    “上界…呵，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上界还不如茅厕干净，还不如吃屎来的舒服！”
    “那…你之前给我看的，以灵脉为薪火，烹饪天地灵物；以气运凝为琼浆，推杯换盏…这些，也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中年人忽然捧腹大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方才止住笑声，指着柳高峯说道：“那些当然是真的！”柳高峯灰败的双眼，在此刻忽然亮了起来！
    “我给你看的，自然是真的！”中年人看着柳高峯，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嘲讽，接着说道：“但那些，也是你柳高峯能享受的？！”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别说是你了，就是我经常给你说的那个‘大人’，他也连闻一闻的资格都没有！”
    “噗通”一声又有一个人影被丢在了地上，这一次，是黄元圣人丢的，而被丢的，是一个身体断成了两截，浑身是血的人。
    中年人在看到这个‘大人’的时候，神色先是一震，随后立刻不着痕迹的转过头，伸着手指着柳高峯，厉声说道：“柳老儿，看见没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大人’！”柳高峯怔怔的看着，看着眼前那个断成两截的血人，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话来！
    “呵，我当是谁，这不是狗腿子‘苟千年’么…怎么，换主子了？”灰衣人对着中年人，满是讥讽的说道。
    “呵，这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么？怎么…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哟哟哟，您的两只眼，是不是被人捅过了啊，哟哟哟，都能看见你脑子里的浆糊了！”名为苟千年的中年人，不甘示弱的看着灰衣人，眼中尽是嘲弄，一副落井下石的姿态。
    “呸！”灰衣人朝着苟千年吐了一口夹杂着血水的浓痰，随后大声骂道：“狗就是狗！到哪都是一条狗！一条下流的狗！”苟千年熟练的歪了歪头，躲过了迎面飞来的浓痰。
    “哟哟哟，说得您好像不是一条狗一样！您日思夜想的，不还是希望上界给你点好处？”说到这里的苟千年，顿了一顿，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什么好处，呸！不还是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还有你柳高峯，你真的有必要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那狗模样！”苟千年忽然转头对着柳高峯骂了起来
    “那是上界之主的别院！整个上界，都是他的后花园！”
    “就你？不把你身上的灵气抽了去当柴火烧，你就烧高香了，还想去享受？！”中年人讥讽的看着柳高峯，看着他那重新暗淡下去的双眼，忽然喉结一动，一口浓痰吐在了柳高峯的脸上。
    柳高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般，神情恍惚，眼神死寂。
    “像你这样的蠢货比比皆是，自以为走的是阳光大道，到头来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贱骨头！”中年说到这里，一脚将柳高峯踢翻了几个跟头。
    “哇啊…！”被踢翻的柳高峯，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将中年人吓了一跳。
    “柳老儿，你搞啥？”
    “哇啊…哇啊！”柳高峯只是自顾自的哭着，泪水混着血迹和鼻涕，流的到处都是…这一刻，哭得撕心裂肺的柳高峯，看得众人摇头不已。
    苟千年莫名的叹了口气，随意的瞥了一眼灰衣人，便收回了目光，对着绯焰深深鞠躬。
    “启禀大小姐，这柳老儿的心智，已经被小的完全击溃了，之后再问他什么事，他定然有问必答！”苟千年说完这话，便一直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
    绯焰看着苟千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随后说道：“嗯…将那个浑身是血的家伙，往旁边挪一挪，看着碍眼。”苟千年却是连忙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多谢大小姐赏识，小的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这话的苟千年，便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脚踢在了灰衣人身上，将灰衣人踢飞了三十余丈远。
    “启禀大小姐，这‘大人’修为高深，据说已经修成了法则之体，想要将其彻底杀死，极其艰难，不如找个地方，将他囚禁起来，慢慢炼化，免得再生事端。”一脚踢飞了灰衣人，苟千年又是深深地鞠躬不起，对着绯焰虔诚的说道。
    “草拟么的苟千年，老子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用你这条狗！”远处跌落在地的灰衣人，对着苟千年大声的骂到。
    苟千年在此时，却是一动也不动，理都不理灰衣人，只是虔诚的鞠着躬。
    “养不熟的狗！早晚老子要将你扒皮抽筋，用你的头骨将你炖了，然后拿去喂狗！”灰衣人记着骂道。
    苟千年依旧动也不动。片刻之后，绯焰扬了扬手中的火焰长鞭，一鞭抽在了灰衣人身上，火红的光芒闪过，灰衣人的骂声戛然而止。
    众人转头看去，灰衣人已经被火焰长鞭套住了脖子，被火焰长鞭吊在了梧桐树上。
    “他那么骂你，你就不想对他做点什么？”绯焰饶有兴趣的看着苟千年，轻声说道。
    苟千年闻言，依旧低着头，深深地鞠着躬，答到：“启禀大小姐，小的想拿他的头，当球踢！”
    “准了！”绯焰对着火焰长鞭，隔空一抓，套在灰衣人脖子上的火焰长鞭，便越勒越紧。
    只是三五息的功夫，众人便听到了皮肉破裂，骨头折断的声音。再过了五六息，灰衣人的脖子，便被火焰长鞭勒断了，脑袋与脖子，彻底分了家。
    。
    “…”慕冷菱看着绯焰，这个一身黑衣的小姑娘，柔弱娇小，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脾气柔和、性格软糯的女子，哪知道实力这般强，做起事来…更是狠辣霸道…要知道，慕冷菱握着匕首，甚至没能破开灰衣人的防御。
    “咚”的一声灰衣人的脑袋，被苟千年一脚踢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的头颅，撒下了一片片血雨…
    “滚远点，别将这里弄脏了！”绯焰皱了皱眉，呵斥到。
    “是是是，小的去外面踢！”苟千年一边低头哈腰的说着，一边抬手掐了几个法诀，将散落的血水，都一一清理干净，随后拎着灰衣人的脑袋，往星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