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绝沧澜

212.爆炸计划


    北镇抚司
    「这就收网了吗?」
    巡安司司主刘绥站在舵主身旁轻声问道。
    北镇舵主点点头,「没办法,不会有鱼儿在上来了,只好收网了。」
    刘绥皱眉道:「可是正白旗身后的耿家还没有揪出来。」
    北镇舵主望着外面,常昂然押着一车人,面如寒霜。
    「张羽丰,没想到这书生确有几分能耐,打破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布局……」
    北镇舵主又轻叹一声,「没办法了,张羽丰无意间救了聚香楼绑走的姑娘,等于把我们架在了火堆上,只能先解决这个问题了。」
    刘绥仿佛很开心,哈哈一笑,道:「你说你,又是布局又是钓鱼,最后让一个局外人搅黄了,所以我当时就不支持你这么做,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庭因此受苦。」
    「我死后可能会下地狱吧!」
    北镇舵主自嘲一笑,「可惜没咬到耿家,他们背后的图谋暂时是搞不清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全力抓捕审讯正白旗的相关人员。」
    审讯室内
    秦山风等人站在墙边,大松,阿毛两人被固定在椅子上。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还能少遭点罪。」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刀,身上穿着稽查司的衣服。
    稽查司特别隶属队——大剜
    「这里我还真没来过……」
    武翰池扫视一圈,密室中只有几道昏暗的烛光,墙壁和地面上的斑驳血迹隐约透着一股寒意。
    王森悄声回道:「之前这里是专门盘问其他宗门修士的地方,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凶戾之气,正常队员都离得远远的,现在散修,寻常人等也在这里接受盘问,对于这种没有宗门背景的就需要我们具体案件的负责人在这里看着。」
    武翰池双臂抱胸,哆嗦几下,「仅仅在这站着就感觉不寒而栗。」
    大松缓缓睁眼,肩膀上的伤势已经被处理过了,血迹干涸可还能隐隐看出一道凹槽。
    「你想问什么?」
    「这些被你们带着走的姑娘都是什么来头?」
    阿毛手腕还耷拉着,在旁边虚弱道:「大松,别告诉他。」
    男人眉毛一挑,随手将刀插在阿毛的琵琶骨上,痛得他的眉毛瞬间拧成了麻花。
    「没问你,少说话。」
    男子又从工具箱里拔起一把小刀,在手里把玩。
    「你告诉我,这些姑娘是什么来历,我的耐心很有限。」
    大松看了看阿毛,沉默一阵没有说话
    「啊——!」
    一声痛呼从大松嘴里嚎出,小刀插在肩膀上,一边手臂无力地斜了下来。
    「等一等……啊啊啊!」
    又是一把小刀插入琵琶骨,将大松的身体整个洞穿。
    「我说,我说啊!!!」
    「晚了!」
    男子淡淡说了一句,一把刀将大松的大臂钉在椅子上转而对阿毛问道:
    「你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用想着有人会来救你。」
    阿毛脸色苍白,缓缓道:「这些女子都要送往聚香楼的。」
    「为什么?」
    「聚香楼里有一大部分女人都是这么来的,她们不需要成本只需要强迫她们吸一点大烟便可控制。」
    「之后呢?聚香楼里有什么猫腻。」
    「聚香楼是正白旗贿赂官员的地方,每天有大量的权色交易,大烟本身有致幻,令人兴奋的作用,所以他们经常强迫妓.女一起吸食,以此追求刺激。」
    「去聚香楼的
    官员都有谁?」
    阿毛虚弱道:「我也不知道,在大当家马金山的手里有一本花名册,上面也许会记载。」
    男子后退一步,「走吧,去审另外一个人。」
    阿毛慌了神,「我把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怎样。」
    男子扭头回道:「不怎么样啊,我也不会对你再做什么。」
    阿毛看向大松,半个身体都被鲜血侵染,
    「那他呢?最起码也应该治疗他一下吧!?」
    男子嗤笑一声,「既然来了这里,早死晚死少受罪的问题,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不接受,没办法就让他这样放着直到血流干为止吧。」
    阿毛发疯道:「恶魔!你们这帮恶魔!」
    男子冷眼看道:「恶魔?真可笑,你们这些杂碎还有资格说这些。」
    秦山风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随着男子一同前往下一个房间,在那里关着的是今晚事件的主谋——张羽丰。
    秦山风抢先一步走在前面,「兄弟,这个人我想来审。」
    男子斜了一眼,点点头,没有多说。
    秦山风走到张羽丰面前,张羽丰只是普通人,便没有隔壁两人那般惨状只是简单固定了一下。
    「秦队,好久不见。」
    张羽丰咧嘴一笑,「我小妹,他怎么样了?」
    秦山风轻声道:「她很好,除了身上受了点伤,已经没什么大毛病了,正白旗还没有给她们打药。」
    吱嘎~!
    门呗推开,两个身影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面覆金甲,审讯的男人立正严肃道:
    「舵主好!」
    众人一惊,在北镇抚司中若谁还能带金甲,那就是北镇舵主了。
    「舵主好!」
    北镇舵主轻轻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秦山风也是第一次见到北镇舵主,低头一拜,「舵主。」
    北镇舵主和刘绥站到一边,「秦山风,你继续审你的,我们在旁边听,不用管我们。」
    秦山风抱拳领命,转头问道:「张羽丰,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
    张羽丰点点头,「你问吧,我说。」
    秦山风捋清思路,问道:「林城北门的火灾是你弄得吗?」
    「是。」
    「为什么做这种事?」
    「报复钟家。」
    「因为他顶替了你的名额?」
    张羽丰自嘲一笑,抬眼说道:「秦队,你知道一个穷小子读书的动力和期望吗?」
    秦山风沉默半晌,实事求是地摇摇头。
    张羽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起初,我只是气不过,他们用钱来买我的功名,后来却因为我在钟宁的喜宴上大闹一番后便导致我家破人亡。」
    「我想不明白,同样是人,活在这世上差距怎么会这么大?明明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难?」
    所有人都沉默了,关于秋招这件事他们也做过努力,帮张羽丰做过调查可一无所获,最后若不是今天这件事可能张羽丰的冤情也被时间雪葬了。
    张羽丰继续说道:「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打死我娘,绑走我妹妹的人不是钟家,说起来他们倒也是罪不至死了。」
    秦山风点头表示赞成,「应该是正白旗的人干的。」
    北镇舵主打断道:「你先说说作案的手法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控制起火地点和火情蔓延的方向,而且今天北镇抚司在街道上的筛查十分严格,你是怎么做瞒过所有人布置这一切的?」
    张羽丰靠着椅子,仿佛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姿态
    很轻松。
    「那天我敲了钟家的大门实际上就是想引起北镇抚司的注意,事实上我还想让钟家人露出点破绽,可我自己毕竟势单力薄所以等不到北镇抚司的救援,那时候我察觉到了钟家的图谋,再不走就得死在家里,所以先所有人一步消失了。」
    「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可以证明一件事,我可以通过北镇抚司的反应来判断动我的人职位如何,事实证明上面的手段够硬,北镇抚司也一度放弃,我无依无靠只好出此下策。」
    张羽丰顿了顿,「首先,中元节这一天大部分人家都会烧纸钱祭祖,有着自然条件,而只要有一朵火苗落在地上,我的计划都会成功。」
    秦山风回忆当时的情况,低呼道:「是硫磺?」
    「准确地来说,是黑.火药。」
    秦山风疑惑道:「不可能啊,黑.火药是朝廷明令禁止坊间买卖的,你不可能买到。」
    「可是我知道它的成分啊。」
    张羽丰淡淡一笑,「黑.火药是硫磺、硝石与炭混合,我将炭粉抹在纸钱上,在固定地点埋下硝石,最后只要在北门城墙上悬挂一袋硫磺,用蜡线悬挂,火焰燃烧殆尽自会散出。」
    秦山风眼神一变,「硫磺散落在地,纸钱燃烧的火苗只要和这三者接触即可产生爆炸!」
    「秦队长说的不错。」
    张羽丰逐步解开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当天晚上吹北风,硫磺随风向南散去,我在西部铺了大量的硝石,火势一旦蔓延就能直扑钟家。」
    秦山风问道:「可是钟家每天都有人巡逻把手,你是怎么把硝石埋在钟府的呢?」
    张羽丰答道:「依靠钟府周围的商贩,每天从那里过,车上有我藏好的硝石,车一颠硝石就会落下钟府附近。」
    「我只留了一条路给钟府,在那里埋了大量的硝石,他们只能从那里走,这时我就能确认到底小妹在没在府中。」
    秦山风忍不住插话道:「你就没想过你小妹会被钟家留在府里活活烧死吗?」
    张羽丰眼底透着怨恨,「我自己没有办法用正规手段救她出来,钟家若是让她死,我便让钟家上下给她陪葬而后我在自杀谢罪!」
    张羽丰吐出一口浊气,「剩下的手法就和刚开始一样,容错率很高只要有火焰溅射过去,我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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