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弯,不易被察觉的淡淡笑意,转瞬即逝。
灯笼燃烧的烛忽闪了下。
两目对视,漆黑寂静的夜里。
蜡烛的灯芯“噼里啪啦”的爆了一声,无数小火花像濒死的萤火虫,只亮了一瞬。
照亮平整厚实的雪面和少年挺直的鼻骨,白皙的肤色隐隐透着一股温暖的光亮,眸子映着黄烛,是星星点点的暖意。
他真好看,玉微移不开目光的瞧着他。
久久,直到少年察觉到她许久未动的眼神。
“在看什么?”
眼神忽的一动,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胡乱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道:“没…没什么。”
“是吗?”
似是而非的语气,明显有些不信,夹着淡淡的戏谑。
玉微转头不看他,盯着伞檐外飘的大雪。
余光里,少年一直看着她,唇角浅浅勾起,眉眼泛着愉悦。
漫不经心的语气。
“想看便看吧,看在你陪我的份上,我吃点亏,不收你钱。”
“你!”
玉微恼羞瞪他,他却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心情像是不错,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这人真是,好端端的一个翩翩少年郎,偏生长了一张毒舌的嘴。
风雪簌簌,一股冷风带着无数霜雪袭来。
冰冷刺骨,玉微缩了缩脖子,又冷又饿又困,眼睛有些睁不开。
身边哈欠连天,听的少年弯了唇,眉眼染了笑意。
渐渐的,呼吸平稳了,他转眸看她,少女已阖上了眼,低着头,摇头晃脑,身子前后不稳的摇晃。
大手有些迟疑的从狐裘内侧伸了出来,从虚握的五指里接过伞柄,右手握着少女的手臂,轻轻往身边一带。
顷刻,毫无察觉的人儿携着软香,倒在了少年的怀里。
还动了动,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枕着。
两只细臂拨开狐裘钻了进去,揽住精瘦的腰身,脸蛋埋进他怀里。
姜郁一动不敢动,他忽然有些后悔…
“好…好冷,别推我…”
不知她梦见了什么,细弱的呢喃闷闷传来。
“谁在推你?”他问。
“别…推…”
“是谁?”少年俯下身去听,轻声问。
离得近了,几乎能闻到少女呼出的带着甜腻的软糯香气,鼻尖萦绕的似乎都是她身上好闻的体香。
可少女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睡的很不安稳。
从未和女子如此亲密过的少年,玉色的耳廓泛着红。
尝试着大手轻轻拍少女的后背。
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少女梦话不断,一直重复着。
“别推我,冷。”
姜郁浑身没有一处不僵硬。
犹豫了许久,换了种方式,学着母妃哄他入睡的样子,掌心贴着瘦弱的脊背,上下轻抚。
效果显著,少女哼哼了几声,便再没了梦话,呼吸平稳。
姜郁好奇她做了什么梦,是谁推了她,为什么一直在喊冷。
——
数年前,沈家后院。
蜜蜂绕着香气扑鼻的桂花,牡丹,芍药,白菊。
沈父在和林侍郎喝茶,林侍郎身边领着个跟她似乎同岁的女孩。
见她来了,沈父便牵着她,跟她说:“她叫林茹,和你同岁,你们可以一起玩。”
林侍郎看着她,满眼笑意的点头。
于是,她将视线投向一言不发的女孩。
玉微主动走上前去,问道:“我刚画了一幅画,你想看吗。”
林茹摇了摇头,一脸抗拒,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林侍郎脸色一凝,俯身同女孩说了几句,女孩怯懦的牵起她的手。
“我想看看你的画。”
“好!”她很开心拉着林茹往后院走。
沈父在后面笑的大声,同林侍郎说她:“这孩子,府里只要一来人,她便拉着人,去看她新画的画。”
“想听旁人夸她。”
身后是两个大人开怀的大笑。
玉微撅了撅嘴,才没有呢。
将早上画好的白菊图展开给林茹看。
林茹只看了一眼,便皱着眉道:“丑死了。”
一双杏眼还未完全张开,有些稚嫩,眼里盛满了厌恶。
对她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玉微慌乱的将画收起。
女孩指着她屋里的摆设,指指点点的,嘴里不停吐出难听的话语。
“什么品味,这么丑的花瓶。”
“这是谁的画,真丑。”
“你这衣服…叫花子都不穿。”
玉微头越来越低,像一只鸵鸟埋在了沙子里。
“你会骑马吗?”林茹问。
“不会。”她摇了摇头。
“我教你。”
“好啊!”
院子里,下人从马厩里牵出了最温顺的小母马。
林茹屏退了下人,教她上马,怎么骑。
那日,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马踩断了腿,还好并没有踩在她头上,只在床上将养了半年。
沈父急急忙忙的来看她。
林茹哭着说:“她说她会骑马,要骑给我看,我拦都拦不住,呜呜呜呜。”
可明明是…你说要教我的…
沈父怒斥了她:“你何时竟学会了撒谎!”
她百口莫辩,贴身的侍婢并不在身侧,被林茹屏退了,在房中说教她骑马时,身边并没有旁人。
从此,她不敢骑马,一坐在马背上就浑身止不住的颤栗,止不住的害怕。
高高扬起的马蹄,不受控制的马,踏断她腿骨的画面,挥散不去。
从那时,她隐隐约约的明白,林茹不是善类。
所以那日六公主生辰宴,撞见了林茹跟在公主身侧,她便想打道回府。
可公主喊住了她。
“你就是沈玉微?”
“是。”
“来人,把她扔进太液池里,用宫中的水好好清洗她那肮脏的心肝 ”
跟着她的嬷嬷吓坏了,跪倒在地,“公主,如今是冬季,会没命的。”
公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穿着绣着金丝的华服。
“不过是一个郡主,死在皇宫的太液池,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再吵闹,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她转身就跑,轻而易举的,被太监抓住了
被带走时,她看了一眼公主身侧的林茹,她正在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太液池,孤零零的亭子在湖中央,湖面结了厚厚的冰层。
“来人,把这冰凿开。”
冻结的冰面,凿开了一个口子。
小孩被扔进去只激起了一点水花。
刹那,身处黑暗,四周的水朝她涌了过来,鼻子口腔呛着冷水,耳边咕噜响着,灌满了水。
什么都听不到了。
挣扎的手臂挥过冰冷刺骨的水,什么都抓不到,失去了着力点,越来越多的水呛进鼻子,酸涩难忍。
她身处完全陌生的世界,频临死亡的边缘,那时,她真的以为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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