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多出了一个维度的“乘天履炁”步,虽在复杂程度上远超仅限于平面的凌波微步,但以赵青的武学造诣,通过汇总大量相关经验的方式,无需外物与他人的辅助,也同样能独立推衍出这样一门功法。
甚至,凭借着她天生的敏锐感知,在战斗上的天赋,其实就算没有这类特殊功法,也大概率不会有多少差距,在空战经验丰富了之后,基本上已相当于练成了该法的效果。
实际上,纯靠着战斗直觉随机应变,与理论完善、细节分明的“乘天履炁”步相比,就等同于赵青曾经自悟的剑法跟“独孤九剑”进行比较,虽然威力接近,但却有着应用跟总结指导的差别;
前者“玄之又玄”,无法传授给其他人,后者则可勉强令悟性上佳者也理解学会,并可于理论的方向上对前者起到一定的启发作用,在价值上显然更高半筹。
她此次运用的“太无灮炁兆算”,目前的功能并不像个人计算机那样多样,只可进行纯粹的数据运算,仅限于将功法精细化,分析空间轨迹、受力分析、阴阳交感等方面,其目的正是实现上述两种功法形式的互相转化。
若是推衍的内容并非“乘天履炁”步这个级数的复杂功法的话,只需数息时间,它便可以执行向量机算法,通过随机生成的方式,创造出一套常人眼中的上乘武学;
或许它通常难以用常规语言准确描述表达,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跟一串串代码一样,需要赵青花上十倍百倍的时间进行解读,且修习起来违背常理,但理论上确实可行有效,某种程度上也可让她多出几分灵感。
而在赵青的设想中,后续研发而出的新世代光学计算机,不同波长、频率、偏振态及相位的光将可代表不同的数据,从而令信息存储效率与总容量也大幅增长;
这远胜于电子计算机中经过电子“0”、“1”状况改变进行的二进制运算,能够对复杂度高、核算量大的任务完结快速的并行处理,使得运算速度呈现出指数级提升。
估计,经过两三年的升级改良,该兆算的算力,或许可以提升至原来上百倍乃至上万倍的水平,比起修为增长的速度要远远胜过,能发挥出来的功效,亦远非初代可以媲美,从而成为赵青的一大助力。
而当她的精神力感应精度与操纵水平更上一个大层次的时候,主要利用光宏观特性的光学计算机,也可以升级成为运用光子量子特性的“光量子”计算机,算力水平再次跃升多个量级。
倘若抵达了“光量子”兆算的地步,算力虽已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级数,瞬息之间便相当于全球人类加在一起运算上亿年的水平,但由于不同类型的计算需要设计新算法,想要充分发挥出它的能力,适配的算法才是重点。
当然,赵青也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过多地依靠外物,在将其作为推衍工具来使用的同时,也准备在体内摹拟修出相类似的构造;
因此她另外建造了一套模拟五脏六腑、经络窍穴类的算阵,还有一套则是模拟的是人的脑部神经构造,均为赵青扫描解析自己得到的数据,因此契合度极高,目前正在调试之中。
赵青的思路是,通过在神经系统、经络系统内构造亿万条“灮炁”的特殊回路的方式,来实现上述兆算的性能,就如同是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光学计算机乃至于光量子计算机;
通过模仿和强化人体内外自然光和电磁波的运动变化,运使体内外物质能量等信息的流动力和信息处理能力,来模拟实现“太无灮炁兆算”的运算功能,最终起到大幅提升思维速度的效果。
一旦开创出了这样一门随意塑造出“光脑”的功法,亦可对自己操纵的大量飞剑进行改造,并输入特定的自动作战程序,让这些飞剑能够自动地执行各种复杂的任务,从而极大地解放了控制它们的心神。
在这种情况下,赵青一次性可御使的飞剑总量将会大幅增长,达到近乎无穷无尽的地步,提高整体战斗效率,实现更加高明的作战技巧和战术策略。
与“亿万飞剑”计划相类似的,“光脑”“魔种”加上一些特殊的灵材,也可以被制造成为能够自动战斗的傀儡,用来派遣执行复杂程度较低的任务。
“话说,针对突厥人的北伐,现下大概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呢?还需要等上多少天,才能正式发动歼灭敌方大部分有生力量的决战攻势呢?”
在向巨型光脑输入灮炁信息的同时,赵青心念微动,想到了千里之外荒源上对阵的双方,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在伤亡无数的战场上,近距离探查死者魂魄的状态变化,尝试研究此界转世轮回的机制。
……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在朔方战区,颉利可汗早已得知康鞘利率领的前锋部队遭到了突厥人的沉重打击,使得军心溃散,心中不禁生出了惧意,觉得这场战争的胜算并不高。
只是他虽欲退却罢战,但到了当前狼军与各族联军倾巢而出的势态,已是骑虎难下的局面,除非颉利愿意承受失去族人尊崇信任、落得众叛亲离的代价,否则他不可能下达明显违背过往的命令。
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数十次小规模的冲突,在双方统帅有意而为之的推动下,突厥狼军与安国远征军终于在无定河畔排开了阵势,进入了正面决战的倒计时。
广阔的战场上,数以万计的突厥步兵和骑兵们组成了壮观的军队。他们手持各种武器,身披坚固的铠甲,战旗在风中飘扬,铁骑铁马,威武壮观。
在战场上,突厥军队的阵型布置得非常有策略。前方以防御为主的步骑兵被布置成了横长阵形,承担着保卫阵线的重要任务。这个阵型可以有效地阻止敌军的进攻,为后方的骑兵提供足够的时间来做出反应。
而后方的骑兵则排列成了十六组,形成了偃月式的阵势。每组约有一万骑,他们紧密排列,形成了半月形的收缩密集队形。这种队形的优点在于可以更好地保护骑兵,使他们不易受到敌军的攻击。
同时,偃月式阵势的圆拱面向敌阵,使得防御线缩小,变成一个机动的防御体系。这样,无论敌军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骑兵们的猛烈反击。
值得一提的是,巨大军阵的前锋骑兵,几乎全部由颉利直辖的金狼军组成,可见联军各族间的信任并不足够,否则颉利大可让他此次名义上统领的契丹军、室韦军或回纥军任何一军打头阵。
而在突厥大军的对面,安国方两列战车共八百辆,分前后两行打横排开,接近三万的骑兵步兵装配着强弓劲弩、坚矛利刃,阵容整齐地排在两列横亘一里的战车之后。
太阳的光线在两军一侧斜斜射下,兵刃的反映,使整个战场金光点点,闪烁不定。
虽然装备了不少的机动车辆,但它们的数量并不足于覆盖到军队的大多数,且在类型上通常不怎么适合正面作战;
远征军中更多的,还得是近期从周边地区调集过来的精良战马。这些战马有着强健的体魄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可以在战场上为军队提供足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
就算在成规模的战车、枪炮面前,骑兵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彻底淘汰,实际上,二十世纪早期,掷弹骑兵、枪骑兵仍然有着不错的战力,二战中苏联、德国都使用了数百万匹战马,直至二战末期骑兵才彻底离开了战场。
在这次战斗中,占据总人数过半的骑兵部队,主要是为重型装甲战车和轻量化连弩车、投石车等主力部队提供掩护,并增加战术上的变化。
他们可以利用自身的机动性和敏捷性,对敌军进行突袭和骚扰,破坏敌军的阵型和士气,为主力部队的进攻提供有力的支援。
需要说明的是,当颉利的后续兵力来援之后,远征军一方就大量减少了突袭的战术,毕竟对方联军中也有着许多不俗的将领,凭借着体量优势,只要碰巧反击成功了一次,就会导致对方出现惨烈的损失。
每一个能练到先天的高手,都不可能是愚钝无知的庸才,对环境的感应力与判断力必定远超常人,只要将复杂的招式其中的一小部分成功应用于战场之上,且确有声望地位可令手下将官士卒听命行事,便已算是比较优秀的将领。
而在面对外敌巨大威胁的情况下,各族联军中上百名先天好手互相进行了充分的交流,维持着保守型的水边连营防线,在战术战略上几无疏漏,令人无法轻易突破,再次施展奇袭取得战果。
在这种情况下,一场大规模的正面会战,可以说对已有些缺粮的突厥军、对希望尽早取胜的安国远征军来说,都是他们所认同的选择。
……
就像互相约定好的一般,到了日上中天的时分,两支人数差距悬殊的大军缓缓向前移动,决定胜负的时刻,在敌我双方的“久等”下,终于降临。
突厥狼军首先发动,施展的是全骑兵的冲击战术,西面而来的突击兵,五千人呈扇形般散开,前锋的战士均手持特制的大藤盾,以挡箭矢。
此为胡人最擅长的战术,第一轮冲锋陷阵后,便可绕往敌阵各方,从四面八方轮番冲击,消耗对方的箭矢,削弱对方的战力。
借着丘陵起伏的复杂地形,他们在战场上快速机动,时而分散,时而集中,不断变换阵形,使得敌军难以捉摸,臻至灵活如神的境界,显然是金狼军中真正的精锐。
骤看似是杂乱无章,事实上已把团队精神和默契发挥至无法胜有法的化境。
注意到这支狼骑所带来的威胁,统率全军的主帅李靖并未将作为主力的战车阵列派出抵挡,而是迅速调动了侧面两个坚固的盾牌阵,让他们在急剧的战鼓声中腾跃而起,瞬息间逼近至外围布置的拒马阵百步之距。
随着鼓声愈发急促,他们的速度持续提升,紧接着止步抬起巨盾,重重地向下扎入土地中,仿佛要将所有力量凝聚在这一刻,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这雷霆一击中。
箭矢嗤嗤作响,破空之声大作,敌骑攻向山岗下左、右两阵的第一轮箭矢已经射出,而后掉头便走,让后方人马进入他们先前的位置,发动第二轮箭攻,企图试探并牵制远征军偏锋的行动。
“咚!咚!咚!咚!”
箭矢射中重钉盾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虽是远攻,但箭矢的威力仍难以抵挡。每一声响都透露出突厥人威慑天下的骑射本领,威胁力极强。
几乎与此同时,巨盾兵迅速移过了一个身位,在一面面钉盾的间隙处架起了标配的轻型连弩,瞬间按下了发动射击的扳机,箭落成雨,笼罩了前方五百步的区域。
刹那间,这支突厥骑兵就有数百人坠下马来,在全队的多处发生了踩踏的事故,但由于阵型散开且变化富有规律的原因,损失并不很惨重,仍有相当的力量发动反击。
然而,由于已经拉近了距离,少量特制的箭矢和队伍中突厥高手全力发出的箭劲,已能强行洞穿厚达数寸的重钉盾,射伤射杀躲在后方的兵卒,令装备占优的一方也付出相当的损失。
而像这样的骑兵步兵交战的场面,在双方大军正面展开厮杀,分别以各色旗号、多种音色的号角不断发出命令之后,已是处处可见。
在远征军的正面,坚固的战车阵列如同铁壁般挡住了突厥狼军的冲锋,两百多辆连弩战车上的重型箭矢如同雷霆一般横扫敌阵,让突厥狼军主力的十六个万人骑队无法迅速投入前线;
数量更多的铲斗战车,则在大量重骑兵的掩护之下,分成纵横交错的数路车阵,径直向前插入了偃月阵的深处,驶过之处血肉横飞,人马只余碎块,堪称所向披靡。
取得了巨大战果后,他们没有丝毫的松懈,继续挺进,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敌人的心脏,但却很快便被敌人提前设下的战壕、陷坑给阻拦、分割了下来。
针对这些外套了一层铁壳的沉重战车,突厥军在派出武学高手以利箭破甲的同时,亦有四面八方而来的普通士卒手持铁锤、钢斧等重武器蜂拥而上,与战车周围的敌骑展开近距离的厮杀。
而同样的,远征军在大片区域布置的尖钉板、特制熏烟,以及千百只冲入敌阵后方的纵火飞鸢,亦严重扰乱了敌方战术的运用实施,令整片战场陷入了愈发混乱的局面。
……
战鼓的声音越来越急,如同一阵阵雷霆在战场上空翻滚,愈来愈密,叩动着双方军队中每一个人的心弦,不啻是催命的魔咒。
万蹄齐发,轰鸣震天,喊杀声弥漫整个战场。扬起的沙尘,形成人造的尘暴,高达百多丈,将方圆十数里的荒漠,笼罩在滚滚黄尘里,加上人、马、车辆冲撞激起的沙尘,乱势有增无减。
狂风呼啸,铁骑驰骋,震天的轰鸣声回荡在这片残酷的战场。铁蹄铿锵有力,犹如万马奔腾,每一声蹄响都带着杀气和决心,让大地颤抖,让人心悸动。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呼喊着杀敌的口号,他们的面容凝重而决绝,身上散发着一种无畏的勇气。
战马们嘶鸣着,它们与主人一同奋斗,一同面对生死。马蹄铁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每一次冲撞,都有一道道裂痕在地面蔓延。
沙尘弥漫,遮天蔽日,阳光在这翻滚的黄云下显得苍白无力。士兵们在这股狂风沙尘中艰难前行,他们的视线被遮挡,只能凭借着直觉和经验来挥舞武器,躲避攻击。
在此兵凶战危的情况里,深陷敌阵,刀光剑影、矛戟塞空,纵然是特级高手,也根本没法使出平时惯用的奇招妙招,仅能凭着过往刻苦修行而来、近乎本能的手法去克敌应战,甚至没法先看个清楚,纯赖感觉去应付。
火石毒烟箭、寸步难、万火飞砂神炮、绊马索、火油弹、投石机、滚木滚石、陶瓷炸裂箭、飞刃箭、铁索阵、巨型破甲箭……
很难说清楚双方军队在这次战斗中使用了多少种武器,布置了怎么样的阵势变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每时每刻都有着成百上千的兵卒倒地而亡,在未来将会化作无定河边难以分辨的尸骸。
端坐于战场上空一朵不起眼的白云处,赵青朝着下方惨烈的战况望去,注意到突厥军的战斗意志有些非同寻常,似乎是在战前服用了某种特殊药剂,心中微动,随手取出了一些曾在大荒山弹奏过的“琴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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