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转移杀人/西泽保彦

第24章


当女人也是件不容易的差事啊!我心有戚戚焉。
    话说回来……对于不习惯的人而言,女人的乳房感觉起来还挺重的。受到些微的好奇心驱使,我轻轻拉开上衣领口,偷偷往里瞧;正当此时——
    
    
    咚咚咚咚!一阵没教养又刺耳的敲门声响起,也不等我回应,某人便冲进房里来,像是被老虎追赶似地一脸拼命样;原来是“哈尼”。
    “……没事吧?”
    一面气喘吁吁、一面怒吼的那道声音带着英国腔,不言而喻,便是转栘过后的“哈尼”(=贾桂琳)。
    “没事吧?喂,没事吧?”
    “不必担心。”“贾桂琳”(=我)及时将拉住上衣领口的手缩回,沉着地点头。“假如你担心的是这个身体的话。”
    “你倒说说看,除了这个我还会担心什么?”
    “言之有理。”
    “他呢?”她以下巴指了指鼾声大作的“亚兰”(=蓝迪)。“连一次都没醒来过?”
    “我也才刚起床,不过他似乎睡得很熟。”
    “莫非——”
    虽然她仍继续喘息,却像是突然想出了某个整人方法似的,浮现了狡黠的笑容。“这就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
    “什么意思?”
    “我——就是进入这个亚兰身体时的我——昨夜一晚没睡。”
    “真服了你,熬夜看守啊?”
    “当然啊!谁知道我的宝贝身体会发生什么事?”
    “嗯……”实际上轮到自己进入女人的身体后,就没法子说“哈尼”(=贾桂琳)是杞人忧天了。“那倒也是。”
    “要是突然被转移到彻夜未眠而疲惫不堪的‘亚兰’身上,不管蓝迪本来睡得多饱,还是得继续昏睡嘛!”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在无心之下,对‘亚兰’的身体设了这个‘安全装置’啊?”
    “真是的,早知如此,也不用那么急着跑来了。”
    “哈尼”(=贾桂琳)一面以衣袖擦拭额头冒出的汗水,一面粗鲁地往床缘一屁股坐下。在那瞬间——
    哇!一道连血液也为之冻结的惨叫,吓得我飞了魂。
    “怎……怎么了?”
    “痛痛痛痛痛……好痛!”
    “哪里痛?肚子啊?”
    “不……不是,”从她紧咬的牙关之间,漏出嘶嘶的吸气声。“臀、臀部痛!”
    “屁股?怎么,你腰痛啊?闪到腰了?还是神经痛?”
    “不、不是啦……”她一面哀嚎呻吟,一面伏身猛搥床铺。“该不会是……”
    “到底怎么了嘛!”
    “昨晚……”
    “咦?”
    “昨晚啦!昨晚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在问你把我的身体搬来这里以后的事!后来每个人都回自己房间了吗?”
    “哈尼和亚兰——未免混淆,不说身体,以人格的名字来称呼好了——在我和巴比回去时,已经不在了。”
    “你和巴比之后呢?立刻回房了?”
    “没有,我们一起喝了一阵子酒。”
    “喝到很晚?”
    “应该很晚吧!那又怎么了?”
    “一定是那家伙干的,混帐!”她一面呻吟,一面翘着屁股慢慢地站起来。“那个死阿拉伯人……”
    “哈尼怎么了?”
    “那个变态,竟然捅自己的菊花(Fuck Himself)!”
    “啊?”我一时之间没能理解“哈尼”(=贾桂琳)所说的‘搞砸了(Fuck Himself)’之意,不禁抓了抓头。“什么东西啊?”
    “他上了‘自己’!和自己的身体做爱!”
    原来她认为屁股的痛楚是缘于昨晚“巴比”(=哈尼)鸡奸“哈尼”(=亚兰)之故。虽然我总算领悟其意,却感到难以置信。
    “不会吧……你是说他强暴自己原来的身体?”
    “那家伙绝对是个自恋狂!他一定有和自己做爱的潜在愿望。当然,一般情况下绝办不到;但现在变成这样,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就拿‘巴比’的那话儿去捅‘自己’的菊花。”
    “你还真厉害,光从屁股痛就能做出这么恶心的想像?对了,说不定哈尼只是有痔疮啊!”
    “才不是,我就是知道,因为前列腺一带有异物残留的感觉——”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
    光是同性恋的性行为也就罢了,一想到有人会和“自己”干那档事,就起鸡皮疙瘩。
    “会不会是名字取得不好啊?”
    “你在说什么?”
    “哈尼的名字啊!听起来很像‘亲爱的(Honey)’吧?”
    “有可能!真是的,长得俊俏的男人就是这样。”她恨恨地扯着自己——亦即“哈尼”的小胡子。“还真是名符其实的‘自给自足’!”
    “你昨天还大声嚷嚷,说什么长得帅所以没关系耶!”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唔?”
    我突然发现“哈尼”(=贾桂琳)睡衣的胸口一带有个虫形的黑块。“那是什么啊?”
    “咦?什么?”
    “上衣的那里,好像有怪东西黏着。”
    “咦?”她扯住肚子间的睡衣,仔纽地端详一番。“真的!讨厌,这个污渍是什么啊?好像血迹,是暗红色的——而且……”
    “而且?”
    “怎么回事啊?这件睡衣是湿的。你看,上下都是。”
    “哈尼”(=贾桂琳)绕到床边来,好让我看清楚。她的上下睡衣沾满了浅褐色污痕,抓着睡衣的手背也浮着汗滴般的水珠。
    “哈尼是不是受伤啦?”
    “是吗?我倒不觉得有哪里痛上她突然回想起来,浮现了抽搐的笑容:“除了臀部上的洞以外。总之——”她从仍半坐在床上的“贾桂琳”(=我)底下狠狠拉走床单。“好了,快起来帮我忙。”
    “这次又要干嘛啦?”
    “还用问?当然是把蓝迪——”她连着毛毯扶“亚兰”(=蓝迪)坐起来。“搬出去,让他回自己的房间睡。”
    “要是搬动他,他会醒吧?”
    “就是要在他醒过来之前请他离开这里嘛!要是放着不管,等他醒了,搞不好会赖着不走喔!你想陷入新的贞操危机吗?”
    “当然不想,可是我觉得把他放在这里也没关系啊!大不了我到他的房间去就好。”
    “你这么做,下次‘化装舞会’发生时,不就搞不清楚谁是谁了?每个人的房间分配还是尽量以原来的身体为准比较好。”
    想想这话也对,于是我便出手帮忙。“亚兰”(=蓝迪)睡得很沉,即使“哈尼”(=贾桂琳)和“贾桂琳”(=我)抬起他来,也完全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一使劲,就有股剧痛由右脚直冲脑门;是那只扭伤的脚踝。
    “好痛!”
    “痛什么?”
    “你的脚踝!你扭伤了脚,忘了啊?”
    “对喔!”
    说不定她真忘了,反正事过境迁,早已事不关己。毕竟人格都转移到他人身上了,倒也情有可原。
    “是有这回事。”
    “好痛,我快跌倒了。”
    “别哭哭啼啼了。”
    “明明是你的痛楚,为什么我得代为承受啊?我觉得不太服气啊!不公平。”
    “你那是什么话?这种事是彼此彼此吧!等我‘进入’你的身体后,我一样得承受你的全部感觉啊!总之你忍耐一下,丹田多出点力,挺胸阔步!不过要轻轻走喔!”
    “喂,你到底要我怎么走啊?”
    “我是要你慎重且小心地对待我的身体!”
    “知道啦,因为是重要的商品嘛!”
    “相对地,等我进入江利夫的身体时,我也会好好对待的。”
    那还真是多谢啦!我正想如此语带讽刺地回答,却发现她头一次以名字称呼我。这么一提,今早她并未以一般名词或侮蔑之词来称呼任何成员,除了骂哈尼为变态之外。
    我突然想起昨晚巴比说的力量均衡,虽想更进一步思索其意,却因轻微的头疼而打消了主意。这头疼不是出于“蓝迪”(=我)昨晚喝的麦格啤酒,而是因为“贾桂琳”(=蓝迪)喝的穆斯黑德啤酒……啊,真复杂。
    我们将“亚兰”(=蓝迪)放在毛毯上裹住,两人分别抓住头尾,像吊床似地提着两端,缓缓行进于草地上。或许是和煦的阳光及毛毯吊床的摇摆感令“亚兰”(=蓝迪)感到舒适,方才宛如梦魇缠身似的苦闷表情,如今却化为莫名温和的微笑。
    “要是能干脆把他五花大绑,那就轻松了。”
    “拜托别那么做,下一次的‘化装舞会’是轮到我进入‘亚兰’的身体,要是转移过后却突然动弹不得,我可伤脑筋了。”
    “我不会伤脑筋啊!”
    “再说蓝迪会进入‘哈尼’的体内,难道你要趁现在绑住自己的身体?”
    “就算你不头头是道地反驳我,这道理我也懂。我只是说说嘛!”
    来到“5”号“自囚牢”前时,我不经意地回头一望,却看见正要进入“3”号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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