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前顾后

    楚楚当了柳晓峰的助理，办公室就在柳晓峰的隔壁。
    从桐市回来的那天，楚楚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去找了沈羲浔。
    第二天一早，去柳晓峰那里报道。
    柳晓峰足足晾了她半个多小时，最后，让她抱回一摞资料，半天整理出来。
    楚楚做好和柳晓峰死磕的准备，她也料到柳晓峰先会来下马威，心里有所准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然而，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阵子，柳晓峰依然如此。
    楚楚心里，有一种要证明给柳晓峰看的劲头，证明她并不是他口中说的有公主病养尊处优的人，所以一口气一直悬着，咬咬牙，毫无怨言。
    临近六月底的一个周五，柳晓峰让楚楚跟着他去另外一个药厂开会，提前嘱咐她，她的任务就是做好会议纪要，其他的话不要说，也没资格说。
    「柳总放心。」楚楚面无表情的应道，上了柳晓峰的车。
    路上，柳晓峰边开车，边接了几通电话，楚楚知道柳晓峰忙，便没再说话。
    这阵子，她也把柳晓峰摸个大概，看起来是整她，其实柳晓峰也这么对自己。
    她的怨言相比开始，并没有很大。
    到了药厂，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今天会议主要是两个药厂关于竞品销售规则的制定，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制定规则，可以保证双方的利益，不是什么坏事。
    楚楚坐在一端认真听着，本来挺和谐的氛围，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话锋。
    对方代表常勇提了一句：「柳总，让你这小助理给大家买杯咖啡去。」
    「不去。」柳晓峰直接回绝。
    楚楚心里骂道，这么大个药厂连茶点都不准备，不像是善意合作的态度。
    「还挺护短。」
    「下次去我们药厂，我亲自给常总泡。」
    「等明生姓柳，不姓向了，我一定去。」
    楚楚抬眼，一双眼睛充满怒意的盯着常勇，看着常勇的肥头大耳，心生厌恶。
    「行啊，等着那天。」柳晓峰毫不避讳，淡然的说道。
    「你这小助理，脾气挺大啊。」常勇把视线打在楚楚脸上。
    「是，脾气上来，我都得听她的。」柳晓峰说着，把笔记本一合，今天这会没什么结果，对方压根没想真正的合作。
    「我可听说你们向总的闺女在公司，不是善茬，没找你茬吧。」常勇挑挑眉，问道。
    楚楚觉得常勇这是没事找事，她特别想怼常勇几句。
    「常总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我一心盼着柳总高升，自然是关心，不然，我还能关心向家人去？」
    「常总的好意心领了，不过常总还是把精力留给自己吧。我们公司要研发新的减肥产品，到时候送向总两盒。」
    「柳晓峰，明生药厂现在还不姓柳呢，连你们向总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常勇立刻变了脸色。
    楚楚跟着柳晓峰往外走，竖起的中指不经意的伸到后背。
    常勇一下子就怒起来，喊了声：「把门关好了，谁都不许走。」
    柳晓峰顿住脚，转过身来，对常勇说道：「常总，这样就没意思了。」
    「让你这小助理跟我道歉。」
    楚楚一脸冷漠的看着常勇。
    「她怎么了？」
    「你问她。」
    楚楚无辜的摇摇头。
    「她对着谁比中指呢？」
    柳晓峰突然笑了，他说道：「常总这就是你多想了，她日常手势就这样，您可别自行代入。要是你自行代入，觉得不舒服，我让她给你道歉。」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大街上有人喊***，我还得找他问问，是不是骂我呢？」柳晓峰皮笑肉不笑，沉声问道。
    一旁的销售经理在常勇旁边嘀咕几句，常勇白眼就快翻出来，他不屑的说了句：「慢走不送。」
    柳晓峰和楚楚离开，路上，楚楚说道：「谢谢你帮我说话。」
    「难得没说我就是为了药厂改名换姓。」柳晓峰说。
    「误会你了。」
    「别，话别说得太早，免得回头打自己脸。」
    「你真想要药厂？」楚楚抬眼，看着柳晓峰侧脸坚毅的轮廓，问道。
    「想听什么答案？」
    「真话。」
    「幼稚。」柳晓峰只说了这两个字。
    楚楚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反而是柳晓峰说「幼稚」两个字的态度，依然是对她的不屑，让她有深深的挫败感。
    很多年后，她才发现，这段时间，她一直想要得到柳晓峰的肯定，来肯定她自己，而越是这样，却也越让她忘记，她本身就是可以优秀的人，而不是一心想要某个人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