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旬记

第四章 天水将军


    雍州天水郡,当关陇之会,介雍凉之间。天水乃是西周重镇,山高势险。西周皇室于此地驻兵五万余卒,东进南下,可纵可横。
    八马大车本就招人眼色,更何况是在这城门楼下来往之地。城高二十尺,城头之上兵卒林立,两面环山。城门楼子左右更一杆大旗,左书大周,右旗单独一个覃字。正是说那西周国新任从三品同三司天水将军覃昭礼。城门无匾,只在城墙之上凿刻天水二字。据传乃武侯所题,虽历千百岁月,亦难掩吞天之势!
    那一日后,阿兰在李归尘左右总是拘谨。本以为是个正道公子,不成想竟夜半起身,一把揽过二人上下齐手。使那粗暴蛮力扯开领口,内里亵衣更是一把揭开,不及反应那满嘴酒气已经印上朱唇。如那黑猪拱白菜般埋首于粉颈之间,胸口耸立之上。阿兰平日本就娇羞,紧紧抿住嘴唇不时护住关键部位。阿秀则是一副任君采撷之相。这浪荡少爷从背后揽住揽住阿秀,一手在阿兰胸前流连。马车内只闻三人低声喘着粗气,更有李家公子不时在阿秀身后隔着衣衫耸动的腰腹。直至夜深时方才沉沉睡去。于这深秋时节三人竟满身细密的汗珠,可见一斑。
    阿兰如今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眼神相接便即红霞落脸。阿秀则装扮更加艳丽,于这深秋时节竟换上漏肩长裙外衬丝巾,粉颈香肩若隐若现,举手投足之间更显风情。侍奉之时那高耸的胸口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臂膀,常令他心猿意马。这些变化李归尘都看在眼里。
    阿兰阿秀本就是玉衍先生为他挑选的通房丫头,上百名孤女之中摘选了七人,自幼便亲自教习诗人音律。等到二八年华之时便及让她们自己选择去留,不知内情之人或觉得做李家公子的通房丫头岂非平步青云?然而做那李家公子的通房丫头牺牲确是巨大,当以麝香、荷叶、大黄等物,辅以药草汤每日沐浴浸泡三载!虽有养颜塑形之效,却终生不育再难为娘。几经考量留下之人只有阿兰阿秀。
    九空李家在各大郡城都有产业,均是售卖兵刃,刀枪棍棒,利斧瓜锤无一不是上品。凡是李家店铺,门上悬一牌匾,上书九空二字便是保障。李归尘此来天水两个去处,除了自家店铺之外便是名满天下的文武柜坊。
    李喜纵马在前,八马大车紧随其后,十人侍卫分列左右。拥挤的城门口自动闪开一条道路,有挎着菜篮的乡下妇人三俩为伴,交头接耳,不时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李喜纵马行至门,今日城头兵卒似乎比往常多了不少,城门处亦是足有百人之多!皆着重甲持丈二大刀,哪像是城口站岗的末等老卒。李喜虽不得其解但也不惧,莫说这小小天水,就是那长安皇宫李家少主亦可畅行!且不说当年猎龙一战灭西魏皇族,二十年前李近丘孤身南下长安城,于皇城门口天子脚下,斩杀那鼓动灭武从龙的当朝大将军,皇室亦不敢追究故意遮掩。
    李喜策马凑近那领头的裨将,伸手解下腰间的令牌递到裨将手中。那裨将接过令牌并不言语而是快步走到城门下的茶水摊旁,恭身将令牌递上。此时李喜才见茶水摊内有一个人半蹲在长凳之上,身着亮银盔甲,背后燕子披风,桌上一柄三指宽秣马刀,长相英武,捧着一块西瓜正大口进食。见裨将手中的令牌一面刻古亭一座一面撰九空二字便是八九不离十了。对着那裨将摆了摆手那人当即领悟,双手作礼恭身退出茶水摊。那裨将跨刀而立对着李喜大喝一声下马!身后士兵长刀交叉亦是大喝下马!百人同音好不威武!
    有小孩被这突然暴喝吓的大哭,一旁的妇人赶忙抱起。李喜却不为所动,和官兵相比以往走货遇到的亡命劫匪才是凶厉。想也不想一拉缰绳胯下宝驹阵阵嘶鸣前腿高高跃起堪堪从那裨将身前掠过,李喜厉色道“放行!”虽只是个云府境,但他是李家人!那裨将战场征伐之人,面无不改色拔刀而立,一步不退!
    八马大车之中李归尘声音伴着哈欠声响起:“对我九空李家拔刀?你!可曾想过后果?”声音轻柔却似有极大震慑。
    九空李家!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本就让开道路的人群更是连退数步,伸脖子看热闹的乡下妇人默默退到人群之后,带孩童的人家更是一把揽回退至声后。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吧嗒几口旱烟诧异道九空李家?莫不是雍州大族还是朝廷高官显贵本家?话未说完便被同行之人捂住嘴巴拖拽至人后,大骂无知反复叮嘱千万慎言!
    那裨将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人名树影!李家本就不是他能挑衅,乘八马大车出行之人想来也定是李家贵人!他这种小人物不过是鸡子蜉蝣,抬手间就能被碾碎!哪怕李家大人大量,有的是想与李家结好的商贾游侠,亦不是他可以应付。而自己将军也不是易与之人,带百骑入天水大营,当天演武便斩杀不听号令之将数十人,那正四品的骠骑将军当朝宰相的心腹,只因聚将来迟,也一刀砍杀。
    那裨将正进退维谷之际,那亮银铠甲燕子披风之将起身拿裹起披风擦净嘴上污垢,拿起秣马刀跨在腰间缓缓行至马车之前道“不愧李家之人,不堕九空威名!只是这天水郡毕竟是大周治下,朝廷从不过问江湖之事,李家也莫要乱了朝廷的规矩!”
    阿兰阿秀将马车门推开,李归尘一左一右环抱二女腰间,阿兰身体一震阿秀则借机靠的更近。三人缓缓走出马车立于车门之外,并非是那人嘴里的狗屁朝廷规矩,只是他李归尘想看看这天水将军到底有何风采?竟敢在他九空少主头上动土。虽不知这新任天水将军是何许人,但在这天水地界也只有他有能力调动上百兵卒跟李家作对。旁人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胆色!
    扫了一眼这亮银盔甲之人淡淡开口道“我当是个头脑简单的粗人被人蛊惑,观你面相也不似呆傻之人,怎敢拦我车马?天水将军覃昭礼?”李归尘本以为这天水将军是个猛张飞,不曾想竟是个赵子龙。
    “本将也未曾想到九空亭少主竟然是个纨绔子弟,行走江湖竟也离不开美人温香。”
    噌!有剑出鞘!覃昭礼话音落地李喜当即拔剑!李喜枯瘦,使的剑也略短于平常,不足三尺!“区区三品好胆出言不逊!莫不是想试我李家剑利否!”李喜怒不可遏,李归尘却摆了摆手示意齐退下。可曾听闻九天鸾鸟与林间山鸡斗气?李归尘并不恼怒,双手更是从二女腰间滑下直往那丰韵处而去,一女娇羞一女媚气。皆是倾城之貌丰乳翘臀。旁观有一锦衣男子忍不住感叹,若是能有幸春宵一度,家财散尽也是值得。
    李归尘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享受着手中柔软,时不时歪头嗅一嗅二女的体香,丝毫未将这天水将军放在眼里,懒得搭理。
    此时城内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纵马而来,尽皆身着李家黑衣,身后负剑。为首是一中年男子,身上未见兵刃。浩浩荡荡足有数百骑之多!冲开城下兵卒行至李归尘马车之前。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单膝跪地参见李家少主。
    李归尘令众人起身,张口说道“来人可是李基?”
    那中年男子拱手答道“正是老奴!”
    对这李基他是知道的,虽不善武却才思敏捷,尤善经营,坐镇距九空亭最近的天水郡,且掌李家所有产业。年轻之时和玉衍先生并称李家双绝,一人擅商一人擅谋。若是寻常之人又怎么能担此重任?
    李归尘自顾和李基攀谈,并不理会那天水将军。覃昭礼也不自讨没趣退到一边。他此来能给个下马威当然是好,不过更为要紧的是亲眼看看这九空少主到底何许人,天下四家唯独这九空李家少主神秘莫测。
    李归尘此时当真有一事不解,下山之事并未走漏风声,为何出山第一次入城便有人早早守候!在问过李基之后当即一脸黑线!那为老不尊的老头子在他下山的第一天便差人广告天下,李家少主下山,放出小道消息,说这李家少主荒淫好色,下山就是为了阅尽天下美女佳人!现在天下女子人人自危,稍有姿色女子更是深居简出,俨然已经将他当作色中饿鬼。李归尘在心底呐喊千古奇冤呐!那个杀千刀挨万剑不死的老王八!待小爷归山定要一把火烧了他那酒窖,再将拔云峰那九座古亭拆他三五座方解心头之恨!
    只命李基头前带路,坐在塌上的李归尘仍旧恶气难处,阿兰阿秀轻轻拍着后背,直说气大伤身!
    刚入城门李归尘便推开马车侧面窗户开口说道“这些人不讨我喜欢!”
    李基闻言心领神会,只一个眼神身后众人便拔剑而动,一时间城门内血流成河。除了那覃昭礼,一百兵卒无一人幸免遇难,而那覃昭礼之所以安然退走,皆是李归尘授意。此人杀之亦可,只是他背后之人便无从查起。
    秋风潇潇,九空少主李归尘下山入的第一城便杀兵卒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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