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暴君相伴的日子

    朱棣的密信很快完成，然后交给杨四十二。
    他们在大明理论上都是古丽娜的家奴，而古丽娜则认为自己是杨丰的女奴……
    虽然她是大明归化长官司七品长官。
    所以给这些人起在大明使用的姓名时候都姓杨，反正他们自己也愿意用这个读音，但名字这个太难起，所以干脆用数字好了，目前也就几百人，最多也就是个杨九九六。
    至于他们在大明以外该怎么称呼是他们自己的事，到了归化城向东就得以杨加数字。
    这个名字看起来搞笑，但事实上在西域代表着绝对的安全。
    尤其是他们的那个身份证，在归化城向东所有地方全都当贵宾，对着太阳一看那变红的文字，就算不认识其内容也得对他们以贵宾礼节。
    这可是杨丰的人。
    至于杨四十二能不能安全到达归化城，这个就不需要朱棣去操心了，他在巴库迅速完成补给。
    当然，是强征的。
    征粮，征牲畜，实际上还有大量咸鱼。
    总之他的加起来超过十万人，迅速将巴库城内物资扫荡一空，而城内豪强卑躬屈膝的任由他扫荡。
    反抗是不可能的。
    巴库城内所有男人加起来，还没朱棣带来的士兵多。
    紧接着可以说满血复活的朱棣得到了帖木儿前锋到达帖列克河的消息。
    后者因为在哈只.塔尔哈的后勤物资被抢甚至被点火烧了，所以这时候反而不像朱棣物资充足，到达帖列克河之后，就不得不减慢速度，让那些缺少饲料的马匹和骆驼自己吃草。趁着这个机会，朱棣迅速完善了打耳班的防御，他要的是点燃反抗帖木儿的烈火，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帖木儿堵在北边一段时间，而路过打耳班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个地方太好了。打耳班的情况几乎就是山海关的复制版，一边高加索山脉的崇山峻岭，一边里海的茫茫海面，中间也就五六里宽的通道，然后一道城墙堵死，中间一个小城收过路费。
    只要有一支足够强的军队，哪怕只有几千人，就足够堵死这个通道，然后把帖木儿堵死在北边。
    他还没有路绕。
    因为剩下只有两条并非主要的道路。
    中间一条是通第比利斯的，需要穿过高加索的崇山峻岭甚至雪山，而在这之前他需要经过一连串大名鼎鼎的名字。
    格罗兹尼，别斯兰，南奥赛梯……
    当然，现在肯定不是这个名字，奥赛梯倒是有，那里是一堆山民城邦。
    但这些山民现在主要是信奉基督教的切尔克斯人。
    这帮山民当年就是和蒙古人打游击出名，他们和他们后面的格鲁吉亚人在这种时候不可能让帖木儿通过。
    至于另一条当然是走高加索的另一边。
    打耳班。
    “放！”
    望着远处几乎无穷无尽般的敌人，丘福多少有些亢奋的吼叫着。
    而在他脚下的重新得到完善的打耳班城墙，一名名士兵站在女墙后面，守着他们的速射炮，一个个炮口从射孔伸出，伴随他的吼声喷射火焰，密集的霰弹瞬间让进攻的敌人成片倒下。但这些敌人没有后退，在后面骑兵驱赶下，继续扛着梯子冲击着横亘前方的城墙，在他们后面则是一门门同样开火的速射炮，炮弹呼啸着掠过城墙。而在城墙左边的山林中，试图从侧翼突破的敌军，正在和会宁的昭圣军在激战，但山林是属于后者的，这些世代生活在东方森林里的家伙，在树木间和帖木儿的河中精锐们厮杀。
    后者也别无选择，只能拼死打开这道关隘。
    众门之门。
    连接西亚和东欧的唯一大门。
    但现在占据了城墙的是明军，他们甚至比野战驼城更从容，毕竟野战中他们前面是骆驼，但这里是坚固的城墙。
    不停喷射火焰的速射炮和火绳枪，轻易的射杀进攻的敌军。
    而就算外面的敌军冲到城墙下也没用，因为等待他们的是一个个燃烧瓶，这个东西在城墙防御中堪称神器。
    朱棣之前防守别儿哥萨莱时候甚至没舍得用……
    当然，主要是也没有必要使用。
    但现在可是最重要的时候，一个个从城墙上摔下的燃烧瓶，在进攻的敌军中炸开，烈焰瞬间吞噬了敌人，然后他们惨叫着狂奔寻找帮助，却又用身上的烈焰引燃更多人，面对这些火人，再骁勇的士兵也只想逃跑了。但后面的骑兵依然在驱赶着这些钦察士兵，逼迫他们撞向明军的霰弹，投身燃烧的火海，敢逃跑的直接被砍死。
    帖木儿没有补给啊！
    虽然也迪该已经开始在钦察草原，克里木，甚至俄罗斯人那里征粮，但一则征粮需要武力，实际上俄罗斯人肯定不会交的。
    二则还得能运来啊！
    帖木儿甚至派人向东渡海要求河中向这边运粮了。
    但远水不解近渴，他现在就不得不宰杀一些老病的骆驼和马匹，不得不说朱棣把他搞得很狼狈。
    被驱赶攻城的炮灰们死尸不断在城墙下堆积，然后这些死尸被点燃，变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甚至在城墙上都能感受到热量，因为这些死尸的燃烧，炮灰们根本不敢靠近，但后面骑兵又不让撤退，他们只能在惊恐的混乱中，面对着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和霰弹，然后更多的死尸在城外堆积着……
    “艾哈迈德，这就是大明的勇士，而我可以告诉你，这次他们西征的仅仅五千人，五千人从成吉图拉打到喀山，再打败沙迪别的十万大军，然后攻破别儿哥萨莱并坚守半年再从容撤出。”
    脱脱迷失在城墙上，带着笑容看着这一幕说道。
    而他旁边一个明显同样是蒙古和突厥混血的人，正带着震撼看着外面地狱般的场面。
    “但他们不信咱们的神灵。”
    这家伙说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跟随他们的是月即别人，是钦察人，是我们白帐的勇士们。
    而他们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们可以让你夺回伱的领地，让你重新做大汗，而且以后你的商人随时可以到大明贸易。
    帖木儿倒是信神灵，可他屠杀你的城市，把你从巴格达赶走，你的财富被他抢掠，谁才是值得我们合作的？
    艾哈迈德，帖木儿过不了打耳班，他的粮食被坤帖木儿烧了，他现在发疯就是因为没有吃的了，必须拼死打开打耳班，然后到希尔凡，到桃里寺，格鲁吉亚搜刮粮食，甚至需要屠杀一部分人口获得粮食，大明是在保护打耳班后面所有的人，不管是什么人，都在受他们的保护。”
    脱脱迷失说道。
    这是札剌亦儿汗艾哈迈德，他的领地原本是巴格达和桃里寺，但后来桃里寺被原本是他附庸的黑羊土库曼抢了，他只剩下了巴格达，他这个札剌亦儿就是伊尔汗国的遗民。帖木儿灭伊尔汗国，不过在他之前伊尔汗国早就四分五裂，札剌亦儿汗只是自称伊尔汗，实际上没有别人承认他们，之前被帖木儿攻破巴格达并屠城，艾哈迈德逃亡奥斯曼。
    不过帖木儿北上之后，他觉得有机可乘，就潜回桃里寺，想拉拢当地豪强搞事情。
    其实是巴耶塞特让他来的。
    原本历史上他也参加了巴耶塞特和帖木儿的决战。
    艾哈迈德一脸纠结……
    “那以后呢？”
    他说道。
    “什么以后？大明的边界在苦盏，离着这里还有河中，呼罗珊，波斯，他们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对这里有什么想法，如今窝阔台的后代，察合台的后代，拖雷的后代，甚至术赤的后代都臣服大明皇帝。坤帖木儿是阿里不哥的后代，北边南下的鬼力赤是窝阔台的后代，忽必烈的后代在大明京城，甚至你们札剌亦儿部的英雄木华黎的后代都在大明做沈阳侯。
    你归顺大明，大明封你个王，和我一样，在你的领地上你还是大汗，大明皇帝也不要你交税，每隔三年派些人去朝见一下，向大明皇帝进贡百十匹马。
    就这些。
    以后你的商队尽管前往大明的任何城市。”
    脱脱迷失说道。
    艾哈迈德露出一丝微笑……
    “大汗，请带我去拜见汗王，我愿去桃里寺，让所有札剌亦儿人都臣服大明皇帝。”
    他说道。
    而就在此时。
    距离他们一里外的城墙上，亚美尼亚商人杨五十六正和十几名商人一起看着外面那些燃烧的死尸。
    “这就是无敌的大明勇士，我可以对着神发誓，大明的强大是帖木儿的百倍，这里只有几千大明的士兵，而这样的士兵大明有几百万，仅仅这位亲王自己的护卫就有三万这样的士兵，而他只是一个被分封到边疆的亲王。他已经让阿萨维向大明女皇送信，他是女皇的叔祖，女皇还很小，是他的妹妹在主政，他的妹夫就是我的雇主。
    那是一个据说拥有神力的人。
    他可以举起一头大象，而且这些武器都是他制造，甚至他还有比这些强大十倍的武器。”
    他很认真的说道。
    那些商人们一个个露出震撼的表情。
    “而且据说他还是一位信徒，我在苦盏认识几个他的学生，这些人甚至知道梵蒂冈和君士坦丁堡，有一个人甚至还会写拉丁文，我怀疑他才是真正的祭司王约翰。”
    杨五十六再次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反正他的任务就是忽悠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起来反抗帖木儿，至于真假并不重要的，随便他胡扯就行。
    这时候格鲁吉亚属于帖木儿的臣属，还是有自己君主的，只不过需要交巨额的税，而且第比利斯被帖木儿直接控制，这座城市十几年前被帖木儿屠过，后来格鲁吉亚臣服便还给他们，但去年又过来直接占领，格鲁吉亚国王吉奥尔基七世逃亡，当然现在第比利斯叫梯弗里斯，至于亚美尼亚人几乎可以说完全被统治，只有少数躲在山里，这两家再加上高加索山区北部的切尔克斯等山民算是信雅威的。
    但他们过的惨啊！
    夹在南北全是敌人的缝隙里，无论钦察人，奥斯曼人，帖木儿，甚至就是札剌亦儿，黑羊土库曼这些乱七八糟，全都是要欺负他们的，可以说无论哪边得势他们都是被踩的，完全就是靠着那股子韧性，一次次咬牙坚持。他们这两家真的还是很令人敬佩，毕竟从阿拉伯帝国开始，他们就是一次次被这些势力刷战绩的地方，但凡骨头软一点早投了，他们跪下唱征服没什么错，毕竟他们不想被灭族也就只有跪下唱征服这一个选择。
    但他们就是不肯改变信仰，这一点真可以称得上硬骨头了。
    他们坚持了不是几十年甚至百十年，他们已经在这个犄角旮旯坚持了整整七百年。
    同样他们对这种幻想出来的救世主的渴望也是最强烈的。
    “你说的是真的？”
    一个格鲁吉亚商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吗？看看这些强大的士兵，他们所向无敌，他们身后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帝国，这个帝国并不欺凌我们，在苦盏哪怕是那些他的学生，对我也像对朋友般，不会像那些邪恶的埃米尔一样，要我们跪在脚下爬行去舔他的靴子，夺走我们的钱袋子，甚至杀我们的人。他们对我彬彬有礼，给我治病，也不会抢我的钱，你们愿意这样的帝国统治咱们还是愿意帖木儿这个残暴的恶魔统治我们？
    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亲人？”
    杨五十六说道。
    那些商人全都沉默了。
    的确，帖木儿的每一次过来，都杀的血流成河，抢走他们的一切，摧毁他们的城市。
    过去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忍受他的残暴。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被明军堵在了打耳班以北，大家都是经常走这一带的商人，很清楚这样下去的后果。
    北边没有多少城市，也搜集不到多少粮食，而且山民同样仇恨他，俄罗斯人更是巴不得金帐汗国快灭了，帖木儿可以说后面全是敌人，粮食也没有，被堵在打耳班也没法南下回到有粮食的地方，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帮着大明，完全可以把他弄死在钦察草原上。
    从此所有人全都可以摆脱这个魔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