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当自立

    但凡这种在水上讨生活的人，规矩总是特别的多，更何况是这奈河上撑船的船夫。
    “老丈放心，在下知道了。”秦羽也没有多问，这是属于犯忌讳的事情。
    看见这年轻人如此识趣，一直都绷着脸的老丈，表情不由缓和了几分，示意他上船。
    秦羽小心翼翼的走上船，在中间的位置坐下。
    老者见他坐稳了，这才划拉手中的船桨，将船头的方向调转到对面，随后摇动船桨，慢慢的朝着对岸驶去。
    小船在晃晃悠悠，河面上没有一丝风。
    秦羽谨记老者的话，端坐在船上，目光平视，偶尔会撇一眼广阔的河面，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这说是河水，可河面上却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就像一面镜子。当然，这血黄色的河水，自然不能做到和镜子一样。
    闲的有些无聊，秦羽边开始没事找话题来聊。
    “老丈，不是听说这奈河当中都是些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并且虫蛇满布么，为何这河水如此平静，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老者撑着船，目光平视着远方，就好像没有听到秦羽的话一样，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吃了一个软钉子，秦羽就将话题转到别的问题。可是这老者却依旧不言不语，弄的秦羽十分的尴尬。
    眼看他沉默寡言，没有什么谈话的兴致。秦羽也没有再自讨没趣，而是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也不知船在河面上行了多久，四周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了不少。
    秦羽冷的浑身一颤，随后缓缓的睁开双眼，却见四周不知何时升起了大雾，而身下的船正晃悠悠的停在原地，居然没有前进了。
    见到这情形，秦羽一惊，急忙转头看向船尾。可这后面却是空空如也，那个摆渡的老者居然消失不见了。
    白雾愈来愈浓烈，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开始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身下的船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而河面也出现波浪开始涌动。
    “水下有东西！”
    秦羽心中一惊，急忙坐下，双手抓在船沿，稳定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被摇晃的船身影响。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伴随着阵阵哭泣之声。
    这哭声十分的密集，由远而近，却又由近而远，听起来十分的飘渺。
    秦羽的表情因此越来越难看，显然那个船夫不是什么好人，特意将船引导到这，然后离开。
    “该死的，果然一步都不能大意。”
    秦羽暗骂一声，立刻跑向船尾，开始摇动船桨，准备离开这里。
    只是水面的波浪太大，刚离开十多米，就被冲了过来，努力了几次，依旧是在原地踏步。
    秦羽懊恼的将船桨放下，目光盯着血黄色的河水，就在考虑要不要下水的时候。眼前的浓雾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悄然出现，而且看起来形状极为的怪异。
    而之前听到的哭泣声，也随着这个黑影的出现，开始密集的出现，不再像之前那样忽远忽近，反而就像是在耳边响起，声音极为的刺耳。
    秦羽情不自禁的捂住耳朵，可是眼睛却不敢离开那黑影片刻。
    四周的雾，开始淡薄，那巨大的黑影慢慢的显现出来，首先能够看见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几乎布满整个黑影。
    秦羽见到这场景头皮一阵发麻，这巨大的黑影，居然是一座由无数灵魂组成的巨山，而那些红点，全都是这些灵魂的双眼。
    他们嚎叫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这痛苦的神情中，却带有一丝愉悦。
    “这是什么东西！”
    秦羽抬头望着这个巨山，心里泛起阵阵的恶心，这整个就一粘合体，与其说是个巨兽，不如说是无数个灵魂组成的东西。
    那巨山漂浮在河面上，移动的速度非常的缓慢。不过，秦羽却能够肯定，这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
    巨山的行动速度即便再慢，但是秦羽却只能原地踏步，终有来到眼前的时候。
    若是被这家伙吞噬，成为这魂山当中的一员，这是秦羽宁死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秦羽的表情异常的凝重，双手用力摇动着船桨，乘风破浪的逃离此地。
    尽管这一次没有在像上一次那样回到原地，可是行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甚至都没有那座魂山的速度快。
    此消彼长之下，没过多久，两者之间的距离就被拉近。
    秦羽正在奋力的摇动船桨，而身后，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慢慢的将其笼罩起来，之前刺耳的哭泣声，现在都变成了尖锐的笑声。
    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这身后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嘴角微翘，痛苦的脸上居然露出笑容。
    他们脱离魂山，遮天蔽日的飘在秦羽的头顶，伸出双手，作出拥抱的姿势，仿佛在迎接着秦羽的加入。
    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冤魂，秦羽脸色惨败。
    体内的太阴真火被九幽阴气压制，况且现在自己也是魂体，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倘若是单个的，还能对付。
    可现在，光是飞在头顶上的就不下数万，更别说还有一座庞大的魂山作为补给站，死多少，估计这玩意都能补上来。
    秦羽站在船头，望着天空的游魂，正感受着绝望，可这看着看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如果魂体能够飘起来的话，那奈河为何还有摆渡的人，这不是多次一举么。
    似乎发现了盲点，秦羽一下子冷静下来，仔细的思索起来。在四周发现异变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让人比较可疑的事情发生。
    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如今仔细的一想，秦羽还真的记起来，的确有件事情，比较可疑。记得闭目养神没多久的时候，耳边就隐约能够听到竖笛的声音。
    当时也觉得十分的奇怪，这四周连一点波涛的声音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动静，并且还特意问过那个船家有没有听到过。
    但是没有得到回复，只是见他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模样，似乎是习以为常，也就没有去多管。
    可是现在细细想来，眼前这个情况，应该与这竖笛的声音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眼前这一切可能就是幻觉，否则无法解释，这些魂体为什么能够漂浮在这奈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