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郑当守陵人第一、二部

第56章


范教授瞥了我一眼,发现我正盯着他手里的铜钱,笑了一下挥手让宋旭东退了出去,然后把铜钱递给我。
  我接过铜钱看了看,然后挂在了脖子上,老钟和老苗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这个眼神很隐蔽还是被我看到了,我心想坏了,这俩老家伙要出幺蛾子。
  果然,老钟看我戴好了那枚铜钱便笑眯眯地问我:“你们学校是不是下周没课啊?”我低头弄那枚铜钱自顾自说:“是啊,国际交流文化节,据说今年美国会派出好几个文化交流团过来,听说还有一个大型的投资团也会随着一起过来,所以学校今年的活动会比较隆重一点。”刚说到这里我心里一动,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嗯,是这样的,你知道,你钟伯的脑后还有蠢虫霉血没有抽出来,只有虫王才能把这些东西顺利地抽离,所以我们想让你去新郑东北的龙店镇请虫王的后人出来替钟伯治病。”范教授一副推心置腹的求人模样。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他赶紧说:“哦,我马上要赶回学校,我也不能离开得时间太长了,你钟伯有病在身,肯定就不能乱跑了。”他突然正色说,“其实,派你去的真正原因让我们也很难说出口,因为在某个时代,他们柳家被当作异类打击过,好多柳家的后人都不愿意跟官方打交道,只有你爷爷当年在首阳山救过他们家,所以才想着让你去,更容易说话!”
  怪不得说话这么和蔼,还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是有求于我啊!哈哈,心里暗爽了一把,既然你们有求于我,那岂不是狮子大开口可以提条件了。
  “我要个助手!”我开始发难。
  “行,没问题!”老钟答应得很爽快。
  “我还要用一辆车。”
  “可以,还给你配司机!”范教授替老钟答应。
  “我要你们还我下墓的时候带上来的东西!”我提了一个高难度的。
  果然,俩老家伙互相看了一眼,老钟冲范教授比画了一个攮子的动作,明显看到范教授吸了口气。
  “鲛人泪和鲛人油都可以还给你,”老钟斟酌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是辟邪不能给你,只能借给你用用。”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明显在嘬牙花子,还征询似的看了范教授一眼。范教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什么?辟邪?当我搞清楚那把从诅咒铜鼎带出来的匕首名叫“辟邪”的时候我快乐疯了,当年聂政刺韩王,共用了两把凶器,一把是大名鼎鼎的“白虹”,另一把掖在怀里的短刃就是“辟邪”。
  我激动地看着三件宝贝,心里汹涌澎湃,脑子乱成了一团麻,为了自己的老命,老钟竟然可以置原则于不顾,让我带着上古凶器四处乱窜,心里一个劲儿在想自己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趁这个机会敲他一个天大的竹杠。
  让解决女朋友的问题?这肯定不现实。要不,就让他们跟老师打声招呼,让我今年别挂科好了。
  我乱激动一把,心里那个美啊,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一句话让我满心的热火,一下化为了一盆冷水。
  老钟指着旁边垂手而立的年轻人对我说:“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助手兼司机,鄂北大学硕士研究生宋旭东!”
  我的笑容刹那间凝固在了脸上,宋旭东恭敬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
  第二天上午,我和宋旭东就开了一辆破桑塔纳2000奔上了去往龙店镇的公路。说句老实话,这段路还是相当平坦的,导致我看资料的时候差点儿在车上睡着。下了公路我们就开始走起了乡间土路,直奔目的地。当我打电话回去问爷爷柳家跟我们家有什么瓜葛的时候,老头儿一阵大笑,说没事,去吧,去吧,就是他家有点偏僻,恐怕你们不好找。临走的时候我刻意找了一份新郑地图,终于在靠近东北的边角里找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柳口村,紧靠着一座古庙,隶属于著名的龙店镇。
  龙店镇,新郑古镇,相传为苑陵旧治,水土丰茂,自古为粮食重产区。此地自古为交通要道,明代有龙家人在此开旅店,一代宰辅,新郑人高拱便衣回乡时曾在此歇息,惩治了为非作歹的恶贼,并为龙家人亲书店名,后此地聚民成镇,遂得名龙店镇。
  看这段资料的时候,有件物品吸引了我,那就是阁老高大人在惩治恶霸时,面对前来询问的新郑县令为表明身份所出示的一件物品——七宝龙玺盒。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正想问旁边开车的宋旭东,车子猛地一刹,我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前面的座椅上,我懊恼地瞪了宋旭东一眼,只见他冲我朝前努了努嘴,原来我们已经到了柳口村,但是眼前的景象让我摸不着头脑。
  只见车前白茫茫跪了一片人,全部都是披麻戴孝,周身上下一片雪白。不远处有灵棚唢呐还有一台大戏演的是“孙悟空大闹地府勾画生死簿”。我们俩赶紧下车,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柳口村年纪最大、辈分最高、资历最老的柳老爷子驾鹤西游了,所有本族子弟都来为他送行。找来管事的一问,别说什么虫王世家了,他们面对我们的问题压根是鸡同鸭讲。
  “现在的小虫儿不好逮啊?恁是喂鸡子还是喂鳖?”管事的大叔一脸的憨厚相,他把我们当成养猪场里收饲料的采购员了。“虫王?啥虫王?”面对我们的问话他用地道的豫中口音给我们打岔,“恁说的是虫王牌儿杀虫药吧?俺这儿没有,车站有!”搞了半天才弄明白他们所说的车站是龙店镇,以前的京广线在这里设过一个客车站,所以老百姓还习惯叫那里为车站。就在我们更想多问一些事情的时候,跑过来一个穿着孝衣的中年妇女冲他耳语了几句,他脸色倏地就变了:“他娘的脚,这小犊子这么不孝顺,去找几个人把他捆回来!”这个管事的大叔破口大骂,他看了我们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恁等会儿,家里有孩儿不听话,不来磕头,俺去看看!”然后健步如飞地走开了。
  我们婉拒了旁人留饭的美意,口干舌燥地回到车上,无奈地相视一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回镇上吧,范教授临走的时候曾经嘱咐过,万一找不到地方就到镇里找派出所的连所长。”宋旭东建议。
  到了派出所,只有两个管户籍的女警察,跟连所长联系后才知道镇上的一家首饰金店发生了盗案,他们正在现场,于是我们又驱车来到了镇中心的广场。
  龙店镇由于这两年发展迅速,已经跨入全国百强镇,经济实力不容小觑,相对的百业发达,一路走来超市、电器商行、各种的时尚服装商店鳞次栉比。而发生盗案的这家金银首饰店正位于广场最繁华路段。远远就可以看见整个金店已经被封锁,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被隔离在三米开外。连所长,一位三十多岁的精干警察接待了我们,他已经接到了老钟的电话,对于我们的事情已经心里有数,但是早上突然接到报警,说发生了离奇的盗案,所以急忙赶到了现场。
  “离奇盗案?”听到这个词我感到很好奇。什么样的盗案称得上离奇啊?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是的,目前来看是有点奇怪,门窗均完好无损,而且监视录像也没有遭到破坏,整个现场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所有的黄金制品全都无影无踪了!”看得出来连所长很苦恼。
  “我靠,那不是跟楚留香一样,踏雪无痕,来去无踪,小偷也当得别样雅致。”我跟着瞎起哄。我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骗保险!”可是肥胖的老板娘一顿号啕大哭就否定了我的想法:“俺的亲娘啊,连我的金耳环都给偷走了,这么多东西,俺哩店还没买保险啊!”
  “什么?你的耳环也给偷走了?”连所长紧锁眉头,“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刚才没发现啊,早上光顾着看店里的东西,谁想到我放在床头柜上的耳环也没了。”老板娘急得一脸泪,气得直掐自己的胖大腿。
  “带我们到你的卧室看看!”连所长让老板娘先停止哭泣。我和宋旭东看了一下,没言声也跟在一帮民警后面上到二楼老板娘的卧室里。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民居,楼上是住室,楼下是店铺,都是采用的铝合金门窗,由于现在是夏末秋初天气,暑气未散,楼上住室的窗户没有关严,但是据老板娘说自己睡前门窗就是那个样子,睡醒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
  一顿拍照取证,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由于头天晚上她老公在楼下看店铺,她在楼上睡,就把耳环放在了床头柜上,据她说,那个耳环除了是纯金的以外,分量毫不显眼,就算是变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而且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盗贼似乎只钟情于黄金制品,而对其他的钻石和白金制品似乎无动于衷。
  旁边的一个干警小声嘀咕:“莫不是六鬼运财吧?”说话的是一个很瘦弱不起眼的小警察。他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就在我准备问他的时候,就见连所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个小警察立刻憋住了声音。
  “六鬼运财!”我反复地嘟囔着这句话,感觉背后有人轻轻掐我,回头一看就见宋旭东挤眉弄眼,在冲我使眼色。
  “有事吗?”我挤出人群,偷偷地问他。他带了一脸诡异的笑容:“说起来六鬼运财,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有点不解。
  “新郑在两年前就实行火葬制度了,任何丧事都不准大操大办!”
  “火葬?别急,那么我们今天看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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